第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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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你会发现,他这个人是难以捉摸的。也许,你已经发现了吧?”她很当心地合上了那本照相簿。
“好吧,就这么办吧。如果帕格要的话,他可以拿去。”
“罗达,”帕米拉觉得这句话不大容易说出口“我想他不会要你放弃这些东西的,再说——”
“哦,还有呢,还多着呢。我有自己的一份儿。三十年来,收集了多少啊。你千万不必提到我放弃的东西,亲的。这么着,现在就让咱们去看看哈克的老巢,好吗?这件事做完,我就要玩去了。你有一间象样的厨房吗?”
“非常好的厨房,帅眯拉急忙说。”打这儿走。
““你肯定嫌它肮脏。”
“嗯,我确实需要把它稍微洗刷一下。啪米拉紧张地笑了。”是单身汉嘛,你瞧。
““是男人,亲的。但是,陆军和海军究竟有一些地方不同。我发现了这一点。”帕米拉给罗达领路,试图悄悄地走过那间门紧关着的粉红和金
的房间,但是罗达推开门走进去。
“哦,天哪。是一间新式院嘛。”
“稍微花哨了点儿,对吗?”
“真叫人恶心。你为什么不关照哈克,给重新装修布置一下?”
“哦,还是索把它锁起来更省事。我不需要它。”整个一堵墙上,装的都是可以横推过去的镜子,镜子后边是长长一溜壁橱。两个女人并排站在那儿向镜子里望,彼此对着镜中的影于说话:罗达俏伶伶地穿着一身
装,帕米拉是一件素
罩衫和一条直筒裙。看上去帕米拉象是罗达的女儿。
我不需要它,这也许是帕米拉信口说的一句话,也许她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罗达竟然无言对答。她们俩在镜子里对了眼光。沉默延长了。时间一秒一秒地逝去,于是这句话就显得更加严肃,也更加笨拙。帕格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双人。这句天真的自白,可以被引伸成为以下的意思,而且确实是真话:我要跟帕格一块儿睡,和他一起住在那间屋子里。那儿有尽够我们俩用的壁橱…我不需要另一间屋子。我太
他了。我要呆在他身边。
罗达的嘴大大地歪到一边。镜子里,她眼光显得那么冷漠和忧郁,从帕米拉的脸上转过去看那间花哨的房间。
“我想你是不会需要的。我和哈克分住两间屋子,相当方便,可是瞧我又把话扯开了,对吗?好吧,瞧还有什么事情要做的?”回到起坐室里,她向窗外望出去,说:“你们这面朝南。这可舒服。一棵多么美的木兰!这些比较老式的公寓房子最好。那个学校场不太吵吗?当然,这会儿是下课的时间。”
“我没注意到。”
“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下半旗?”
“是吗?可不是。半小时前还没这样。”
“真的吗?”罗达皱着眉头说“也许,是什么和战争有关的事情吧?”帕米拉说:“我去开收音机。”收音机热了,叽叽喳喳地说话,那是在给鸿运牌香烟做广告。帕米拉换了一个电台。
“…斯通大法官现在去白,”报告员柔和悦耳的声音和职业
装腔作势的口气里
出真挚的情
“主持哈里。杜鲁门副总统宣誓就职典礼。罗斯福夫人即将飞往佐治亚州温泉——”
“上帝保佑,这说的是总统呀,”罗达吃惊地说。她一只手去托住脑门子,把帽子碰歪了。
新闻很简短。总统在佐治亚州他的休假别墅里突然中风逝世。全部经过就是这一些。报告员没完没了谈下去的都是有关华盛顿的反应。罗达向帕米拉做了个手势,叫她关了收音机。她一下子坐倒在一张扶手椅里,两眼直瞪着。
“弗兰克林。罗斯福死了,哎呀,看来这个世界完了。”她的声音很沙哑。
“我见过他。我去白赴宴,坐在他身边。他是一个多么有风趣的人啊!你知道他对我说些什么吗?这辈子我永远忘不了他那几句话。他说:”配娶您这样美丽的
子的人并不多,罗达,可是帕格他配。‘这就是他说的。你知道,说这种话只是为了要讨我
喜。可是,他的确是那样瞅着我,就好象真的是那样想法。死了!罗斯福!这个战事怎么办呢?杜鲁门是一个毫无威望的人呀。哦,真是一场恶梦啊!
““太可怕啦,”帕米拉说,她很快地重温了一下全球战略,要确定这件事会不会延迟帕格回华盛顿的期。
“哈克说,他还留下了一些酒在这里,”罗达说。
“有很多酒。”
“咳,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才不去参加那条会哩。让我痛痛快快喝几杯纯威士忌好吗,亲的?喝完酒,我就回家去。”
“帕米拉在厨房里斟酒,听见了哭声。她赶快回到起坐室里。罗达坐在几个空箱子当中,眼泪直往下淌,帽子歪在一边,华伦的照相簿在她膝上摊开着。
“这个世界完了,”她伤心地说。
“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