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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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任他紧紧搂抱她,不住地吻她,尽管她自己都快要全身麻木了,她一心只想使他快活。她想起了如果两口子马上就急匆匆地相亲相,她所穿的令人作呕的内衣可就要暴在他面前;都是些厚的灰棉织品,在锡耶纳所能买到的,只配母猪穿。她所珍的在里斯本买的女式内衣仍然带在身边,可是她又怎能使他暂且住手让她换上内衣呢?娜塔丽巴不得马上就赤条条地在旧地毯上躺下,她的心头洋溢着不胜惊异的仰慕和之情,但是有一点却是她办不到的,那。就是情冲动。他象一颗炮弹一样嗖的一声回到她的生活中来了;没想到他的热吻停止了,他的拥抱也放松了。
“娜塔丽,那娃娃在瞧着我们。”路易斯确实站起来了,两手抓住童栏杆,神情活泼地看着他们两人。
“哦,没关系,他不过是个一岁的娃娃,”她嘀咕一声。
“他就象一只烷熊那样好奇。”
“烷熊,见鬼。他的神气好象是在把一切都记下来似的。”娜塔丽忍不住一阵笑。
“也许是这样,亲的。他也有一天会轮到的,你明白。”
“说实话,我觉得别扭,”拜伦说,两手放掉了她。
“说来古怪,可是一点不假。那娃娃长了一对大人眼睛。”
“确实,亲的,”娜塔丽说,她竭力想不出声地深深缓一口气“我干嘛不把他洗干净了上呢?你不在意吧?我们可以谈一会儿,也好让我对你更亲近一点。”
“很好,就这么着。你想得比我好,我是打算把童象鹦鹉笼子一般遮盖起来。”
“你瞧,亲的,你总得定定心,”她又笑了。拜伦跟她戏谑一向都使她觉得开心,而此刻她的神经却绷得象琴弦一般紧。
“这一番动作显然使他觉得十分新奇。”
“我想也是。他真的会走路说话了吗?”她把他从童里抱出来,让他两脚站在地上。路易斯歪歪倒倒走了几步,抬头看着拜伦,等他喝采叫好;看得出来,他对此已有很大好。
“表演得好,小乖乖。现在你再说点什么。”
“哦,那你可听不懂他。”她抱起路易斯,在屋角的一个洗涤盆里把他光了给他洗身。
“他叽哩咕噜把意第绪话、意大利话和法国话都混在一起了。”
“我倒听一下。”她有点含羞地斜瞥他一眼,说道:“你的模样真帅。”
“你可长得更加美了。”她觉得浑身甜滋滋的。
“你爸爸呢,华伦呢?你收到他们的信吗?他们都好吗?”
“华伦?这是怎么回事?红十字会没把我的信转到吗?我给斯鲁特的信里也说了华伦?”他刺耳的语调使她眼睛里出惊恐的神朝他看。
“我在五月里收到你最后一封信。”
“华伦死了。他是在中途岛战役中死的。”
“哦,哦!亲的——”
“他得到一枚死后授予的海军十字勋章。”看了一眼手表,拜伦开始在这斗室里来回踱步。
“瞧,去巴罗那的火车半夜里开车。离开现在还有四个半小时。你得考虑收拾东西了,娜塔丽。你用不着带上许多东西。里斯本买东西仍很方便。”她觉得莫名其妙了“收拾东西?”
“埃伦得在这里等着总领事替他办好手续,我要把你和孩子带走。”
“什么!我的上帝,拜伦,是总领事说你可以带我们走吗?”
“我们现在就上他们那儿去。”詹姆斯。盖瑟也跟门德尔松家的那些寓客一样是个见怪不怪的人。战争年头的马赛本来就已成了一锅上下翻腾的大杂烩:政治上的狗苟蝇营,钱财上的巧取豪夺,种族和国籍的混淆纠,离乡背井的难民们的苦难和悲剧,以及自从非尼基人时代以来就已盛行在地中海沿岸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所以和盖瑟的例行公事相比起来,什么离奇曲折的剧情和险诡秘的故事都要黯然失。这还不过是指他的合法的职务而言。至于他和各种抵抗组织打道的隐蔽活动中的经历用阿就跟免费的电影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没那么引人入胜而已,因为这种演出都是缺少人眼福的情镜头的。总而言之,在他任职马赛的两年中,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他几乎什么都见识到了。
话虽如此,拜伦。亨利的故事却也是一件新鲜事儿,此时盖瑟已换上睡衣睡,外罩一件晨服,在记簿上写下这一番经过,忽然听见敲门的声音。站在门口的是亨利中尉,臂下夹着皮包。
“对不起打搅您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