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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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还没冻僵,还能吃东西的话,是该喂他的时候了。”
“拉宾诺维茨要什么啊?”她率直地告诉了他。
“真的哩,娜塔丽!那么多钱啊!非法启航2那真是烦死人啊。我们对于钱可要小心,你要知道,那可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我们总得打这里跑出去,这才是我们的生路。”
“不过,拉宾诺维茨有点敲诈有钱的美国人——喂,娜塔丽,别这么绷起了脸嘛!我只不过是说——”
“听着,要是你不信任他,那就上岸,把自己出去。我和罗斯分担这三百。”
“天哪l你干嘛对我这样恶狠狠地说话啊?我会出钱的。”很厉害的震动把她醒了。她坐起来,攥住她睡觉时穿在睡衣上的羊
衫,通过开着的舷窗向外看。寒冷的、雾濛濛的、带着鱼腥味的空气飘进来。码头在雾夜里向后退去。她能听到螺旋桨的溅水声。埃伦在上铺打鼾。在她身边的甲板上,婴孩在他的篮子里发出瑟瑟吵吵、呼呼呼的响声。
她又蜷缩到硬的毯子下去,因为天气很冷。开船了!启航总是令人兴高采烈的;冒险由纳粹欧洲的陷阱偷偷溜走,加倍地令人兴高采烈。她睡意朦胧,
糊糊地想着一路到了巴勒斯坦,把消息告诉拜伦,动身回家。中东的地理她是不清楚的。她大概能由苏伊士找到去澳大利亚的路,再由那里到夏威夷吧?在巴勒斯坦等到战争结束是不行的。那无非是个疾病免费的穷国。在北非的德国人是个威胁,阿拉伯人也是。
她随着发动机声的每一改变而越来越清醒了。就在这儿港口,已经颠簸摇晃得很厉害了,到了公海上,还不知会成什么样儿呢!焊在主甲板上的附加油柜显然使船很不平稳。抵达三英里线要多久呀?黎明在舷窗上形成一个紫的光圈。在这样的雾中,船长只能缓慢地行驶,而白天只会增加被捉住的可能
。多么为难的事情啊!多么危险的处境啊!就这样,娜塔丽神经紧张、忧心忡忡地躺着,紧贴住不稳的
铺熬过了很长很长的半小时,这时舷窗已泛鱼肚白。
轰隆一声!
她马上由铺上跳起来,光着脚踩在冰凉彻骨的铁甲板上。她穿上了一件布浴衣。娜塔丽已经在华沙听到过许多炮火声。她
悉这种声音。
冷的风由舷窗吹进来,把她的头发吹
了。风大
急的海面上,雾散了一些,她看见前面远处有一艘灰白
的船,船头有白
的号码。烟雾弥漫的黄
闪光就来自那船头。
又轰隆一声!
发动机啦啦啦地响着,甲板颤抖、倾斜,船突然转向了。她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在冷的空气里直打哆嗦。房间太小了,她的双肘和双膝碰到冷水盆、
铺和门上的圆把手,擦破了皮。埃伦仍然睡着。她想还是别去叫醒他,他只会吓得发抖。
在舷窗口,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白船,把黑
的波
与灰白的天空都挡住了。大炮慢慢地进入视线——并不很大,漆成灰
,由穿着黑
短雨衣的孩子气的水兵掌握着。两艘船都减慢了速度。那些炮手正看着“救世主号”大笑着。她可以猜到那是为什么:斑斑驳驳的油漆,一块块红底漆、白面漆、没刮掉的陈旧的铁锈;额外附加的油柜伸展在甲板上,象是老头儿嘴里的坏牙齿。外面
声
气的意大利语来回吆喝着。
甲板摇摆了。海岸警卫船离开了。透过舷窗,娜塔丽看到了卡普里岛和伊斯基亚岛青青的峭壁;随后,船身一转,正前方进入视线的是微弱的光照耀着的那不勒斯群山和山上一排排白房子。发生所有这一切时,埃伦。杰斯特罗还在睡着。船在转回去啦。她倒在
铺上,脸埋在枕头里。这个她一直担心的船到现在看来象是通往丧失幸福的航道。受追捕的
觉重又在她心头浮现。
“天哪,闹得多厉害啊!”埃伦从铺位上伸出他那邋里邋遢的脑袋来。光
进了舷窗,船员们在外面活泼地喊着、骂着。
“救世主号”正停靠在原来的码头上,原来那一个穿着绿制服、大腹便便的警察在码头上巡逻。
“啊晴,大白天了啊!你衣服都穿好了。出了什么事?我们要开走吗?”
“我们已经开走过,又回来了。海岸警卫队拦住了我们。”杰斯特罗面沉。
“哎呀!二百元钱哩!”拉宾诺维茨来到他们的房门口。他才刮过胡子,穿了沾着污点的深衣服和灰衬衫,打着红领带。他脸上显出恼怒的线条,正拿出一些美钞。
“我只能归还一半,对不起。他一定要我先付出半数,才肯开船。我只好碰碰运气了。”
“你说不定会需要剩下的钱,”娜塔丽说。
“留着吧!”
“如果需要,我会再来要的。”杰斯特罗在上面的铺位上说:“我们并没有讨论过要付船费的事呀,你是知道的,而且——”拉宾诺维茨啪的一下把钱放到娜塔丽手中。
“对不起,我要去找那该死的港务长算帐哩!我们是中立国的船。我们只是停泊在这里进行紧急修理的。这样拦住我们是该死的违法行为!”当拉宾诺维茨又在他们的房门口出现时,他们正在吃中午茶点。
“今天早上我脾气不好,很对不起。”
“进来吧,”娜塔丽和蔼可亲地说。
“要茶吗?”
“谢谢,要的。你的娃娃怎么啦?”路易斯正在他的篮子里啜位。
“他着了凉。有什么消息吗?”拉宾诺维茨背对着门蹲着,两只手捧着玻璃杯,呷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