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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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碧幽无法,只得抓紧他在空中挥的双手,强行让他冷静,对视着他的眼,真诚地说道:“你恨天,恨世上的人,可以用其他的办法来报复,而不是选择这种最残忍的、最血腥的、最违背天理人伦、最冷酷无情的方法!他是你的兄弟,也是你的同胞手足,他从未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你怎么能忍心对他下得去手?”见瑾还要喊,她情急之下掩住他的口,继续抢道:“这些天我和外面的老百姓在一起聊天,你知道现在最免费的歌谣是什么吗?”她清清楚楚地一字字念出来:“皇帝好,皇帝好,冬有炉,夏有稻。在世不求金银玉,一个馍馍就管。”见瑾的情绪似乎平静了一些,她拿开手,接着道:“倘若你今真的行刺成功,难道你就能坐上帝位吗?你只是让天下失掉一位得人心、施仁政的好皇帝。万一换个昏君称帝,待到天下大,纷争四起,百姓连吃一个馍的心愿都会变成幻想和奢望。瑾哥,你真的忍心陷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吗?”爆瑾的眼神慢慢开始平复,原本高扬的头也缓缓垂下,显然他已听进去君碧幽的话了。
君碧幽依然抓住他的手,眼中隐隐含泪,哽咽着声音柔柔地说道:“还记得小时候我爹曾教过咱们的一首诗吗?‘煮豆持作羹,漉豉以为汁。萁向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生,相煎何太急?’。”听完她念的这首诗,瑾的眼中也出离的泪光,他终于长长发出一声叹息,也悠悠然念出四句诗:“茫茫四海涂,悠悠焉可弥?愿为浮萍草,托身寄清池。”他反握住君碧幽的手,悲泣着说出抑在心底多年的心声:“我真想娘啊,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是慈祥还是严肃?是不是很美?是不是很温柔?我真希望娘能抱我一下,亲口喊一声我的名字。但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不可能了。”君碧幽再也忍不住女心中那脆弱的神经,靠在他怀里幽幽地啜泣起来。
爆瑾抚着她的秀发,泪水也从眼中滚滚而落。
正从外面走入的慕容雨看到殿中的一幕,不觉一下子呆住了。
觉有人进来,君碧幽回头看到慕容雨,一拭泪痕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沉声道:“放了他,我保证他不会再危害皇上的安全。”慕容雨嘴角一挑,出一个极淡的笑容,飘忽地几乎抓不住。
“我要的是他的保证,而不是你的。你只是你自己,永远不能代替其他任何人做出任何的承诺。人心是会变的。即使他今天想通了,难保他明不会变卦。”
“慕容雨,你究竟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他?”君碧幽蹙眉起了秀眉。
慕容雨看到她略带怒的容颜,心里一阵隐隐揪紧做痛,想解释几句,可当他试着把手扶在她肩上时,君碧幽却一闪痹篇了。
“不必求他什么。”瑾冷笑着站起来。慕容如风下在他身上的软骨粉早已失效,他现在只是功力受制,脚戴链锁,如一个平常人一样。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慕容雨,道:“我早闻画神大名,却没想到你也是个武林高手,败于你的手中我心服口服。不过若想因此便让我殿前称臣,自食誓言是绝不可能。你也无需为难碧幽,我不会让你在皇帝面前不了差的,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个意的答复!”他左手指尖一动,竟从袖中亮出一柄短匕,昨夜在与慕容雨的争斗过程中他一直未使出这个兵器,而被缚后慕容雨也未曾搜过他的身,所以谁都没想到他身上竟还藏着这么一个物件。但见匕首寒光一闪,君碧幽先惊叫着飞身过去。瑾虽然功力全无,但手下速度并不慢,刀锋斜砍,竟生生将自己的右手大拇指砍断,飞溅出的血瞬间染红了君碧幽的衣裙。
慕容雨也未料到他会这样做,大惊之下拦已是不能。眼见瑾苍白着脸仍旧保持立的身姿和冰冷的声音:“这下你意了吧?”君碧幽又惊又急,忙扶住他摇摇倒的身体,回头急怒地喊道:“慕容雨!你还不放人?!”慕容雨此刻的脸并不比瑾好到哪儿去,他哑声道:“我去通知皇上。”然后匆匆而去。
君碧幽本已止住的泪水再度了出来,滴在衣襟之上,将点点血滴化开,有如血花一般凄美。
爆瑾之事因为得到皇帝的特赦而就此了结。瑾是个极度孤傲的人,只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就独自返回黑鹰门,甚至不要君碧幽相陪。
看着他绝尘而去的身影,君碧幽心中的怅惘与忧郁渐渐滋生,渐渐蔓延。她忽然明白为什么父亲当初不让她出城,忽然理解了父亲曾说过的那句话:“外面很美,但不适合我们。你若出去了,只会给自己带来灾难和危险。”其实父亲只说对了一半,外面的世界真正为她引来的并不只是灾难和危险如此简单的答案而已。还有更多,更多…她开始觉得若有所失,若有所悟。
从城郊送完瑾回来,先看到在院中等他的慕容如风。他依然浅浅的微笑,但笑容中却有着歉意:“君姑娘,没想到会为你和你的朋友带来这样的结果。我只能说我很抱歉。”
“我不会怪你的。”君碧幽只觉得身心俱疲,连说话的力气几乎都没了。
“你在怪七哥吗?”慕容如风轻易察了她的心事“可能你还不太了解七哥的为人,他为了朋友可以两肋刀,当今的皇帝和他是生死之,听说朋友有难,他是一定要帮到底的。”
“我明白。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君碧幽淡漠的表情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慕容如风低声道:“我知道七哥很倾慕你,我希望这件事不会影响你们两个人的情。”君碧幽一回眸,对视上慕容如风那张俊雅致到了极点的面容,忽然有些失神。眼前之人,毕竟是第一个让她动情的男子,慕容雨与他在外形上又有着太多的相似,她不要自问,与慕容雨在一起这么久,自己对他真实的情究竟是什么?是单纯的友谊?还是一味的恋他那张酷似慕容如风的脸?亦或许真的是有另一种情存在?她茫然地不知所措,忽然失去了思考的方向。眼前的慕容如风好像又幻化成了慕容雨,叠出现着,她开始头疼,皱紧双眉闭上了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她再睁眼时,慕容如风已经离去,在她对面的人真的变成了慕容雨。她一怔,强笑了一声:“你们两个换来换去,好像有魔法似的。我都分不清了。”
“瑾已经走了?”慕容雨问得小心翼翼。他仍还清楚地记得瑾断指之时君碧幽那悲绝的表情和哀怨的神情,令他心疼,令他惶。
见君碧幽沉默着点头,他稍微放松了一下心情,努力展开一个笑容,道:“刚才如风说他们马上要去江南游西湖,我想反正咱们也出来了,不如就随他们一起去,人多也热闹,敦煌什么时候看都可以,西湖却是天最美,你若到了哪里,就怕会乐不思蜀,哪儿也不想去了。有个叫俞国宝的曾在西湖一家酒肆的屏风上题了一首好词曰:一长费买花钱,醉湖边。玉骢惯识西湖路,骄嘶过、沽酒楼前。红杏香中箫鼓,绿杨影里秋千。暖风十里丽人天,花鬓云偏。画船载取归去,馀情付、湖水湖烟。明重扶残醉,来寻陌上花钿。真真把西湖的诸般美景描绘得淋漓尽致,如画一般。”他滔滔不绝地说着,但君碧幽却始终无动于衷。
待他终于说完,君碧幽淡淡地说道:“我恐怕要辜负你的一番好意了。”
“为什么?”慕容雨一怔。
君碧幽的目光眺望着远方,静幽幽道:“我准备明天启程,回幽罗城。”慕容雨愣了片刻,低下身子问她:“还在为瑾的事生我的气?”
“不是。”君碧幽摇摇头,目光依然没有收回“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我觉得有些倦了。出城这么久,也该回去了。毕竟我是一城之主,不能置城中事务于不顾。”这只是借口罢了。慕容雨明白,若非有瑾之事,君碧幽决不会在此时轻言离去。他应该出口挽留的,但在君碧幽那冷漠疏离的眸光前,他难以启齿。今生他头一次到惶恐,今生他头一次害怕分离,今生他头一次担心会失去一个人,一个为他情之所牵,魂之所系的人。
六个月后。清州。
“怎么?辽人突然要与我们议和?”明枫握着手中的密函,百思不得其解。自从六个月前将辽人退回国内之后,虽然辽人不曾再有大的举动,但边界上小的冲突争端还是连续不断。却不知为何,今天突然收到京城里传来的消息,说辽国派使节面见了皇上,表达了休兵求和之意,近将会派专人到清州正式商榷相关事宜。这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令明枫实在难以相信他们的诚意究竟有多少。他将手中密函反复看了多次,最终问老将军明翰岳:“父帅,您觉得辽人此举有何深意?”明翰岳一笑道:“你不要太大惊小敝,上个月你回了趟家,这边的情况可能还不知道。前几我刚得到密报,辽主的兄长诘利莫王于上月初起兵谋反,很多小族长都在蠢蠢动,意图在战中分一杯羹。所以辽国现在自顾不暇,唯有及时休兵示好才不至于腹背受敌。”明枫这才明白,恍然大悟道:“皇上既然要咱们作谈判特使,地点又定在清州,我们当以何种礼节接辽国来人?”明翰岳答道:“听说辽国这回会派皇族人亲自来谈,我们这边自然要显得正式盛大方才不会有损我天朝威仪。我已想好了,驿馆太小,暂时把他们一行人安顿在知府府内,那里宽敞。而且离咱们这里也近,万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也好照应。”明枫马上应道:“是,孩儿这就去办。”父亲说的话他当时明白,辽人诡黠,不得不防。若是他们趁入城之机想搞个什么谋诡计,驿馆处在外城区不易察觉,更不易于他们行动。但若是在相隔不远的知府府内,他们随时可以派兵过去包围,进退随意,调动方便。不由得他不佩服父亲思虑周详。
几后,辽国的使节便到了,虽然只是这么多年来两国无数次谈判的其中一次,但辽人这回仍是排场不小,浩浩来了一千多人随行。
明翰岳以两国谈判,不宜兵戎相见为由拒绝让辽军入城,辽方居然也不争执,只派了正使、副使和十几名亲兵进入清州,其他人都是城外待命。
辽人的车队行进在清州城内,引来无数的百姓围观。在护卫兵的中间,是一辆宽敞的四马马车,里面坐着的就是辽人此次派来的使节。不知是为了谨慎还是为了故作神秘,辽方一直未曾向这边通知使节的姓名和身份。待一行马车来到将军府前时,终于停住了。
明枫和父亲就已在府内等候,之所以未曾亲自出,也是为了杀一杀对方的锐气。
只听外面有人通传:辽国使节到。他父子二人马上走到宾堂前威武凝立,气氛肃穆庄严。
明枫正面视着门外的来人,不住眼中出复杂的笑意,走在最前面的,竟是辽国二太子,当被他杀得大败的耶律木合。原本就是死敌,现在又要变成谈判的对手,明枫只觉得十分好笑。辽国也太会选人了。但是,就是这一点点的笑容,也在看到耶律木合身后之人时冻结住了。看那娉婷婀娜的身影,俏丽中不失英武的面庞,正是这半年多来都绕在他梦中,时时出现,无法忘记的银萝!
银略拼到他时,本来还略有笑容的神情也同样凝滞,除了呆呆的看着明枫之外,似乎已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耶律木合狂妄的眼神也同样在看明枫,站立于阶下,傲然道:“既见本王到来,为何还不曾相?中原人所谓的礼数就是这个样子吗?还不如我家一个三等奴才。”见他出言不逊,明老将军冷脸道:“若王爷肯早些告知大驾我们也绝不会在此等候。自然会派合体又懂规矩的奴才接王爷。”耶律木合浓眉一挑,还要说话,银萝急急的一拽他的衣袖,低声道:“二哥,别忘了父王的嘱托。”耶律木合瞪了她一眼,但终究还是没再说下去,于是双方一起走进厅堂。
将军府后的静园。
银萝与明枫同立于园中,眼见明枫似乎毫无理睬之意,银萝先怯怯地开口问道:“这半年…你过得好么?”明枫哼了一声:“谢公主挂念,明枫好的不得了。”银萝垂下头:“你还在怪我,是吗?当初我本来是想告诉你实情的,但我见你那么恨辽人,怕一说出来后,你就再也不肯和我做朋友了。”
“承蒙公主错,明枫受宠若惊。”明枫说得很冷,明显都是反话。
银萝幽幽叹气道:“我知你不会原谅我,也不求你原谅,我这次来,只望能再见你一面就心意足了。”明枫听着她的轻声细语,似乎有一把刀子在剜他的心。不住背对着她的肩膀也微微抖动。
见他狠着心肠不回头,银萝心里更加难过,但还是强作坚强道:“当初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无以为报,只盼这次谈判能够成功,使两国真能从此停止干戈。”她以辽礼拜别:“实在是打搅了。”明枫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恰巧见她本已离去的身形忽然晃了几晃,几乎立足不稳,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奔了过去从后面将她一把扶住。
没想到明枫会来扶自己,银萝惊喜加,眼中的盈盈之泪立时出。
一向只见过她天般笑脸的明枫忽见她的泪容更是无限心痛,口问道:“你那晚受的箭伤…好了吗?”听他关心地问及自己的伤势银萝欣喜不已,答道:“早已好了,只是太医说伤及血脉,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调养,每到变天之时伤口就会隐隐作痛。”明枫更加心疼,低声责怪道:“你当太傻了,其实就是那箭到我,也未必真能要我的命。何必要拿自己的身体去挡?”银萝眼中柔情无限,毫无悔意“好多年前,你便救过我一命,如今你还我一命,也算是两不相欠了。”
“我救过你?”明枫皱眉“我怎么不记得?”银萝笑着,脸上焕发出动人的神采:“我八岁那年,就在清州郊外,你家与我们辽国有过一次大战。那时候你年纪还小,却已是先锋了。我父王也把我带至身边,让我从小学习习惯烽火和兵戈。后来我与队伍走散了,在战场中哭着跑来跑去,就在我快被箭中时,是你一把把我抱上马背,将我带到了安全地带。直到父王派人来寻我,才把我接回去。”
“有这事吗?我已经不记得了。”明枫说的是实话,当时战场混,杀敌之时他或许也救过什么人,但事隔太久,难以记清了。
“你忘了,但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你那天穿的是白袍,骑着一匹白马,手里是一杆亮银,特别威武。”明枫此时才恍然大悟:“难怪你会对我的那杆印象深刻。”银萝红着脸道:“后来我做梦经常会梦到那天的情形。怎么也忘不了。”也难怪银萝会对初见面的明枫钟情不已,那一次战场见面毕竟是她少女心中一个美丽的梦,明枫当在战场上白袍白马,浴血杀敌的景象也成了她眼中最完美的少年英雄的形象。幼年的她并不太懂事,所以她甚至会忽略掉明枫的身份,忘记明枫杀的原本是她的同胞,与他是不共戴天的仇敌。而当她成年之后,尽管意识到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仍难以抑制想再他一面的渴望。几个月前偷溜出皇,一半是为了到中原玩,躲避家中的抑与众多的烦恼,另一半便是想能重圆少女之梦。她确实得偿所愿了,但接下来她要面对的将是更沉重的代价与打击。
“我说你跑到哪儿去了。原来是偷着和情郎幽会。”不远处忽然响起一个极具嘲讽的声音,原来是耶律木合站在园门口,冷笑着看着他们。
明枫一震,忽然惊醒,发现自己居然还扶着银萝的肩膀,甚觉尴尬,腔的柔情忽然间然无存,以前对辽人所有的恶全都浮上心头,也顾不得银萝的觉,撇下她独自匆匆离去。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来不及说。
银萝前一刻幸福的表情霎时化成失望与幽怨,恨恨地对二哥道:“你为什么总盯着我?”耶律木合面如寒霜,危险地警告:“别忘了你是咱们辽国的公主!少跑到这儿来丢人现眼!”银萝本来还有几分羞的红晕忽然变成动的神采:“想与自己喜的人在一起就是丢人现眼吗?那二哥你为何要追那个女人那么久都不肯放手?”耶律木合如被雷击一般,眼神躁动不定,高抬起手打下去,却始终未曾真的下手。
银萝一甩头,跑出了静园。
京城。皇。熏风殿。
殿中有两个男子正对坐在一张龙桌旁,共同喝着一壶酒。酒香四溢,即使是站在殿外伺候的小太监也在偷偷地干咽口水。
那两个男子,一个身着龙袍,仪态雍容,坐在那里自有一种难以言语的尊贵气质。而另一个是白衣宽袖,神情懒散潇洒,喝酒更像是在喝水。
皇帝见他喝酒的样子,忽然一笑道:“你知道吗?我每次看你喝酒,都会想起杜甫的《饮中八仙歌》里关于李适之和崔宗之的话:左相兴费万钱,饮如长鲸百川,衔杯乐圣称避贤。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被说之人不为所动,意兴阑珊地答道:“我是李适之,却不知何人是李林甫?”(注:李适之典故出自于《旧唐书·李适之传》,李适之,天宝元年代牛仙客为左丞相,雅好宾客,夜则燕赏,饮酒费万钱,豪饮的酒量有如鲸鱼吐百川之水。天宝五载适之为李林甫排挤,被罢相位。)“怎么?心情还这么糟?”皇帝看出他心情不佳,也不与他计较,持壶为他再斟了一杯酒。
“没想到自诩是天下第一无情人的慕容七公子也会有为情所困的时候。”慕容雨挑挑眉,也不与辩驳,仍是一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干。
“既然想她,为何不去找她?将你的心意直接告诉她不就是了?”皇帝好心劝解。
慕容雨摇摇头:“我不会勉强她什么,若她认为我们现在这样保持距离更好一些,我尊重她的选择。”
“你不是要放弃吧?”皇帝对慕容雨太了解,不相信这会是他的本意。
慕容雨不语,之所以忍耐了这么久都不去见君碧幽而是为了将瑾之事慢慢沉淀下来,待她心境平和,可以重新审视两个人的情之时,他自然会飞身而去。事实上,从当初见到君碧幽的第一眼起,慕容雨就坚信这将会是那个与他携手共渡红尘的人,无论前面有什么样的阻力,他都不会放弃的。情不轻许,心不轻抛,况且他深信君碧幽对他也非毫无情,他愿意等下去。如风用了两年的时间终于等到了冷若烟,自己这才不过是个开始。两年吗?用不了那么久的。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一手轻抚着间的玉箫,呐呐自语:“她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