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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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公子谬赞了。”君碧幽谦虚了一句。想起靖北将军一家乃是与辽人在边关作战多年,据闻明家数代有多人死于战场之上,这也难怪那天明枫提起辽人时会出那般恨之入骨的神情来。
她想得出神,却听慕容雨又再问道:“城主此番来中原,是专程来参加九弟婚礼的吗?”
“原本是的,但现在我觉得与其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回幽罗城。不如先在中原四处走走,多见识见识中原的风土人情,也算不枉此生。”君碧幽由衷地说道。
慕容雨的眼中马上焕发出神采:“城主想见识中原的美景,不知是否需要一个向导?”君碧幽一愣“七公子的意思是…”慕容雨笑道:“在下愿意遂自荐,做城主中原之行的向导。”君碧幽又沉默了,如果换作慕容玄或慕容南此刻说这话,她必会毫不犹豫地婉拒,可面对着慕容雨笑的眸子,她实在说不出口。尽管只认识不久,但凭着她对慕容雨的觉她可以断定,慕容雨为人开朗潇洒,若与之结伴同行则必会是个很好的玩伴。可是在得知他对自己所有的那番情意之后,她还能潇洒自若处理两人之间的情关系吗?
慕容雨好似看出她的心思,说道:“若城主是因这幅画而心存芥蒂,雨可以保证,与城主只是朋友,不会过多騒扰的。”看他说得如此坦诚,君碧幽还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他呢。盈盈一笑,顿生风情万种,柔声道:“那就多承七公子的盛情,碧幽在此先谢过了。”为她的笑容所动,慕容雨也情不自的展颜而笑。眸光动,两人都不为对方的眼眸所惑,不知自己已开始陷进一个天下男女都难以逃的情游戏中了。
君碧幽默默地注视着站在湖畔为她浅吹低玉箫的慕容雨。忍不住暗自在心中将他与慕容如风做着一番比较。虽然两人都惯穿白,都容貌俊美,都有种出世独立的味道,但他与慕容如风一如江之风,一如天之云。乍看或许有几分相似,其实格却是南辕北辙。
慕容如风温文尔雅,外柔乃刚,有着水一般的情,火一般的心。而慕容雨呢?与他虽相不深,但看得出他放的外表下自有一套坚决的做人准则,那种傲视天下,将山河一袖卷的气势是慕容如风所不具备的。他们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啊,为什么自己会在第一次见到慕容雨时误把他看成了慕容如风?多么可笑的错误。
沉思间蓦然发现慕容雨已放下玉箫注视着她,为自己的走神到几分抱歉,她随口问了一句:“你这玉箫可有名字?”本是随口问的,没想到有了下文:“有,名唤莫愁。”
“莫愁?”她讶异的品味这个名字“听上去很像女孩子的名字,有什么来由吗?”
“没有。”慕容雨的回答又让君碧幽颇意外。
知她疑惑,干脆给她个答案:“只是因为它的前任主人为它取名为‘断肠’,我觉得这名字不吉利,就换了一个。做人如果只是断肠那还有什么意思?要学着无愁无怨才会轻松自在。”
“断肠?莫愁?改得好。”君碧幽赞道“果然是物随人走,换了主人,东西的情都跟着变了。”君碧幽接过那只玉箫,仔细把玩。
见她的表情甚是喜,慕容雨又道:“其实这箫还有个同胞手足,只是多年不用,被我一直挂在书房之中。”
“哦?箫也有手足?这岂不如同干将莫一般?”和慕容雨在一起,总能听到什么新鲜有趣的论调。
慕容雨却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妥,反而是进一步论证自己的话:“世上万物,有左必有右,有上必有下,有天必有地,有必有,有黑必有白,有晴必有缺,干将亦可有莫相伴,为何我的‘莫愁’便要行只影单?”
“说得有理,”君碧幽拊掌笑道:“那就有请‘莫愁’的这位‘同胞手足’出来一见啊。”
“城主稍候。”慕容雨一笑,走进另一间画室中。不一会儿,人又走出,手里还捧着一管赤红如血,光滑似玉的长箫来。
君碧幽放下那管“莫愁”将这管红箫接过,更是惊奇“我从未见过箫身有这种颜的。”她抬头促狭地一笑道:“这箫又叫什么?难不成叫‘忘忧’?”慕容雨深沉地笑笑,答道:“这箫名叫相思。”
“相思?”慕容雨起的名字都很出人意表。但不待君碧幽去问,慕容雨自己解释道:“我是觉得这箫通身赤红又富有光泽,好像情人之泪,有而发便起了这个名字。”说着,他又低了一句诗:“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笺费泪行。”君碧幽细细抚着那箫身,童年的记忆一点点浮上心头,低声道:“我父生前也吹箫,只可惜我娘去世得早,在他身边不是下人就是我这个孩童,无人能听懂他箫中含义,令他郁郁寡。所以他最常颂的一句诗就是‘百年歌自苦,未见有知音’。”她看着慕容雨,想象道:“倘若你早生个二三十年,或许能与他成为至。”
“我可不想早生这二三十年。”慕容雨又是出语惊人。
“为什么?”君碧幽诧异地问。
慕容雨眸光含蓄的注视着她:“如果我早生二三十年,就未必会有机会和你攀谈人生,共览山河了。”君碧幽的脸一红,为他的直白不知所措。虽然她也是一城之主,但在面对情问题上依然还是生涩,毫无经验可谈。
“七哥好兴致啊,难得今天不画画儿了。”门完传来慕容如风的声音,而后只见他与冷若烟一同从外面走进来。
慕容雨看见他两人,也笑道:“你俩兴致不是更好?新婚燕尔的不在房中多说点儿悄悄话,还四处溜达?”冷若烟不会斗嘴,只若有所悟地看着他和君碧幽两人。
君碧幽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好像做了什么错事被人逮到似地。
慕容如风别有深意的看着两人,一边对冷若烟道:“若烟,你知道吗?我这个七哥脾气最怪,平时只知道画画,就是家里人一年也难得和他说上十句话。”他转头往屋里看,道:“近来又画了什么好画了?我失明这么久,你又一直不在家,这待雨斋我已经有好多年没进来过了。”慕容雨打趣道:“不能怪我一直没在家,是你的心思一直不在这边。这几年为了冷姑娘你眼中还有谁?现在又装出关心的样子给谁看?”慕容如风又是一笑,过来拉着他往屋里走:“先别说这个,陪小弟下盘棋,如风还有正经事请你相帮。”慕容雨道:“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别拿下棋来糊我,谁不知道咱家除了老五就数你下棋最厉害,和你下我铁定必输无疑。”
“七哥先别太谦,我失明太久,久已不习棋艺,未必就是你的对手。”他回头对冷若烟道:“若烟,你先陪城主说说话,等我一会儿。”然后就拉着慕容雨进了画室。
冷若烟与君碧幽站在湖畔边,风儿吹着两位女子的衣衫,轻柔的宛若情人之手。
君碧幽先道:“你真是嫁了个好夫婿,全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儿在嫉妒你。”
“也包括你吗?”冷若烟曼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