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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父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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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俱乐部倒颇使警务部头痛。那他们为什么不再仔细地搜一搜呢?他们会找到——”

“他们没有找到但他们已经有线索了。”

“不过那是老生常谈这句话的意思我知道得很清楚。当警务部没有办法的时候他们就宣称已经有线索了于是政府就耐心地等着直等到有一天他们说象一溜青烟一样那个线索失踪了。”

“不错但他们找到了一具尸体奎斯奈尔将军被害了而在世界各国他们都称那是一次谋杀。”

“谋杀!你是这样认为吗?咦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将军是被谋杀的呀。赛纳河里每天都可能捞到死人或是自己跳下去的或是因为不会游泳而淹死的。”

“父亲您知道得很清楚将军并不是一个会因绝望而跳水自杀的人大正月里也不会有人在赛纳河里洗澡。不不!不要错了这次的死明明是一次谋杀。”

“这是谁定的?”

“国王亲自说的。”

“国王!我还当他是一个哲学家能懂得政治上并无谋杀这件事呢。亲的你我都知道得很清楚在政治上是没有人的存在的只有主义没有情可言只有利害。在政治上我们不是杀了一个人而是除去了一个障碍。你想不想知道实情?好吧我来告诉你。最初大家都很信赖奎斯奈尔将军他是厄尔巴岛方面介绍来的。我们中有人到他那儿去邀请他到圣杰克司街去请他去见几个朋友。他去了大家就把计划告诉了他如何离开厄尔巴岛在什么时间登6等等。当他知道了详情以后他回答说他是一个保皇。当时大家都面面相觑我们叫他誓保守秘密他了个誓但口是心非以致真的怒了上天来显灵报应!尽管如此大家还是让将军自由地离开了完全让他自由了。可是他却没回家。让我怎么说呢?

唉亲的很可能他在离开我们之后他了路。你说谋杀!

真的维尔福你太令我吃惊了!你一个代理检察官竟如此捕风捉影地给人定罪!当你为王宅尽忠把我的一个成员杀头的时候我是否对你说过‘我的儿子你犯了谋杀罪啦?’没有我只是说‘好极了先生你得胜了明天说不定胜利又是我们的了。”

“但是父亲要注意当我们胜利了的时候我们的报复可是铁面无情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

“您是在指望逆贼复位吗?”

“我们是这样想的。”

“您错啦他在法国境内还走不出五里路就会被跟踪追逐的象一只野兽那样被抓住的。”

“我亲的朋友圣上这个时候已在格勒诺布尔的路上了。十一、二他就会到达里昂而在二十或二十五到达巴黎。”

“人民会起来——”

“是的起来接他的。”

“他只带了几个人来而我们会派军队去剿灭他的。”

“是的他们会护送他进都的。真的我亲的杰拉尔你只是个小孩子你自以为消息很灵通因为有一份急报在皇上登6后对你说‘逆贼携随从数人于戛纳登6已在追逐中。’那么他现在在哪儿?在干些什么?恐怕你一点都不知道吧。他在被追逐中你所知道的仅此而已。妙极了象这样他们可以不费一一弹就把他直追到巴黎来。”

“格勒诺布尔和里昂都是效忠王室的城市人民会起来反对他使那儿变成一道翅难飞的关卡。”

“格勒诺布尔会热情地为他大开城门的全里昂的人也都会赶快出来的。相信我我们同你们一样消息灵通;我们的警务部也象你们的一样效率高。要给你举一个例子来证明吗?就拿你这次到巴黎来说吧。你想瞒过我尽管你的行踪只告诉了你的马车夫可是我却得到了你的住址证据是你刚在桌子面前一坐下我就来到了这儿。现在假如你不介意请拉一下铃再要一副刀叉碟子来我们一同进餐吧。”

“真是这样!”维尔福惊奇地望着他的父亲回答“你们的消息看来的确很灵通。”

“呃事情很简单。你们当权的人所拥有的只不过是金钱能收买到的东西而我们在野人却可以得到由信仰所的一切。”

“信仰?”维尔福微笑着说。

“不错是信仰。那两个字的含义我相信就是有希望的雄心。”说完维尔福的父亲伸手去准备拉那条叫人的铃绳想叫侍者进来。维尔福却按住了他的手臂。

“等一等我亲的父亲青年说道我再说一句话。”

“说吧。”

“不管保皇的警务部多么无能他们却知道一件可怕的事。”

“什么事?”

“就是有个人的外貌特征在奎斯奈将军失踪的那天早上到将军家里去过。”

“哦能干的警务部知道了这件事那个人的外貌特征什么样?”

“褐的皮肤头眉胡须都是黑的排扣的蓝披风钮扣上挂着荣誉团军官的玫瑰形勋章戴阔边帽子一支藤手杖。”

“啊啊!他们知道了这一切?”诺瓦蒂埃说“那么为什么他们不捉住那个人?”

“因为昨天或者前天他们跟踪那人到高海隆路拐角上的时候把他给跟丢了。”

“我说你们警备部是些脓包吗?”

“是的或许他们迟早会捉到他的。”

“不错”诺瓦蒂埃说随即漫不经心地环四周看了看——“不错假如这个人事先没有得到警告或许会被他们抓住的但现在他已经得到了警告。”他微笑了一下又说“因此他就要改变他的相貌和穿着了说着他走到放梳妆品的桌子前面在脸上擦了一些肥皂拿起一把剃刀用一只结实的手刮掉那险些给他添麻烦的胡子因为它们是给警务部留下了非常明显的印象。维尔福惊奇地注视着他。

胡子刮掉了诺瓦蒂埃又把他的头重新整理了一下然后拿起一条放在一只打开着的旅行皮包上面的花领巾打了上去穿上了维尔福的一件燕尾服式的棕黑的一衣下了他自己那件高领蓝披风在镜子前面试他又拿了他儿子的一顶狭边帽子觉得非常合适;把手杖放在原先那个壁炉角落里拿起一支细竹手杖用他那有力的手虎虎地试了一下这支细手杖是文雅代理法官走路时用的拿着它更显得从容轻快这是他的主要特征之一。

“好了”化完了妆以后他转过身来寻着他惊讶得目瞪口呆的儿子说“怎么样你们警务部还能认出吗?”

“认不出来了父亲。维尔福讷纳地说“至少我希望如此。”

“现在我亲的孩子”诺瓦蒂埃又说“我留给你来照料这些东西全凭你的谨慎来把它处理掉了。”

“哦放心好了。”维尔福说。

“是是的我现在相信你的确说的不错你真的救了我的命但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向你报恩的。”维尔福摇摇头。

“你不相信?”

“至少我希望是您错了。”

“你愿不愿意在他面前当一个预言家呢?”

“讲祸事的预言家是不受的父亲。”

“不错但他们总有一天会得到报偿的假如真的生了第二次的复辟你那时就可以成为一个伟人了。”

“好吧我对国王该说些什么呢?”

“对他这样说:‘陛下关于法国的形势市民的舆论军队的士气您受骗了。那个在巴黎被您称为科西嘉岛的魔王在内韦尔被冠以逆贼头衔的人已经在里昂被人呼为波拿巴在格勒诺布尔被尊为皇帝了。您以为他是在被围剿被追逐或将要被擒获了但他却在迅前进就象他所养的鹰那样。

您所信赖的士兵都快要饿死累死啦他们随时都准备着开小差然后象雪片附在向前滚的雪球似地赶到他那儿去。陛下走吧!把法兰西让给它真正的主了吧让给那个不是把它买到手而是征服它的人吧。走吧陛下倒并不是因为您会遇到什么危险因为您的对手很强大会宽容您的面对圣·路易的孙子来说竟让那个打赢了阿柯尔战役马伦戈战役奥斯特利茨战役的那个人饶他一命未免也太丢脸了。’就对他这样说或者最好还是什么也不要告诉他。把你这次行程严守秘密别吹嘘你到巴黎来干什么或曾干了什么。赶快回去在黑夜里进入马赛从后门溜回家静静地服服贴贴地不声不响地呆在那儿而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惹人讨厌因为这一次我敢向你保证我们认清了谁是敌人以后要给以狠狠的惩罚的。

走吧我的儿子走吧我亲的杰拉尔假如你能听从我的话或者如果你高兴把它算作友好的忠告也行我们还可以保留你的原职的。这个”诺瓦蒂埃微笑了一下又说“就算是一种易吧假如有一天在政治的天平上你高我低的时候还希望你再救我一命。再见了我亲的杰拉尔下次再来时请在我的门口下车。”诺瓦蒂埃在讲这番话后他便以同样安祥的态度离开了房间。维尔福脸苍白急忙奔到窗前开窗帘看着他泰然自若地走过街口两三个鬼头鬼脑的人的身边这两三个人也许就是等候在那儿来抓一个长黑胡子的穿蓝披风戴阔边呢帽的人的。

维尔福屏息静气地站在那儿呆望着直望到他的父亲拐入了蒲赛街。然后他转过身来急忙去处理他留下来的那堆东西把那黑领结和蓝披风进旅行包的箱底里把帽子仍进了黑的壁厨里把手杖折成几段一下子投进了壁炉然后戴上他的旅行便帽叫仆人来用眼示意让他不要提任何问题付了饭店的账跳上那辆早已等候着的马车里他在里昂得知波拿巴已进入格勒诺布尔沿途到处都是兵荒马的他终于到达马赛这个野心的人初尝成功的喜悦但同时他心中又充了种种希望和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