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潋滟随波千万里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那姑娘该死的再一次骗了他。
就如同三年前,她说那该死的宁神香仅是寻常薰香,不具其他作用,他信了,结果醒来时已过了整整十二个时辰,房中宁静依然,她在他背上纹烙了那抹飞身,也让自己从他手中飞离。
而这一次,在他几以为得到她、抓牢她之际,她亲口承诺不走,却仍是狠狠地耍了他。
意识从黑暗中浮游而出,凤善棠仅觉浑身异样酸软,筋脉血骨彷佛被大大、重新排整过,盘坐运息一番,四肢筋骨才恢复往常灵。
他记得她芳的软,记得她怀里的馨香,榻边地上的血滩更教他记起她眸底关怀之情…有情又似无情,真意还若虚无。他从不知会如此渴望着一个姑娘的心,那对他而言太过沉重,沉重到教他有些慌了手脚,险险垮他内心长年立下的目标。
南洋海面平静,一望无际的蔚蓝。
灿烂光在漫漫蔚蓝上跳跃,潋滟夺目,像是千万条跃动的金鱼。
他立在大船的前端甲板,壮的古铜上身教金光镶出一层薄亮,海风猎猎飞绕,再猛一些,真要带起他背上那抹飞影,腾凌而去。
“棠少,再过去便是雾海域,咱们一前一后追踪着连环岛的两艘三桅船而来,见那态势,要想救人兼逮人,最好提前行动,别等着进到对方地盘上。”大魁面无表情地挨近,嘴皮浅动,声量得极低。
这艘大船并非“海苍号”而是来自霞美大岛的倭船,船上成员几乎全是东瀛海寇,只有大魁等五、六个懂得倭语的手下混在其中,随凤善棠出击。
而此次出击,只许成、不许败。
便如同大魁所说,救人兼逮人,救一个姑娘再逮另一个姑娘。
凤善棠双手按在船板上,远放的深目如海波般起了烁光,持平语调听不太出真正的思绪,淡道…
“让他们进入雾海域无妨,我已让五艘快翼先行绕至前头,拖住前面那艘座船,后面这艘大船配置颇为良,我可以直接对付。”大魁偷觑着主子沉凝的侧脸,好奇心旺盛,再这么硬憋下去,八成真要暴毙身亡了。
“棠少,霍家那大姑娘…咱们用请的不成吗?怎么说也有那么一点点情,非得撕破脸,硬来逮人回去吗?”自一个多月前了结东云寺的事儿,大伙儿又一次在山道上化整为零、分道扬镳,见自家主子搂走这三年来一直挂念于心、却又打死不承认的姑娘,以为好事终要开花结果,谁料及偏是好事多磨。
他和那姑娘也不晓得出了啥儿差池,反正是自家的爷儿又一次遭姑娘无情抛弃。三年前一次,三年后又来一回,男人的自尊扫地,颜面何存哪!
为此“海苍号”上的众家弟兄甚至还私下开了赌局,说是他肯定哪里教姑娘不意,要不,便是技巧不好,得人家姑娘不舒服,一气之下就把他踢到一旁凉快去啦。
但真正原因可没谁敢开口问清,他光头大魁今儿个干脆咬着牙、硬着脖子豁出去啦,若结局是教主子一脚踹进海里喂鱼,也胜过死闷在心里痛快。
见主子不语,大魁故意在旁叹道…
“咱儿瞧啊,人家姑娘也不是存心对你不好,要是真心付出,终能动她,正所谓诚所至,金石为开,你说,你把自个儿的事一五一十对她道明了吗?”闻言,凤善棠姿态未变,紧抿的嘴角却往下微拉,那弧度实在不美。
就算他想道明,那姑娘说不准也懒得听,她对他的底细本没兴趣。
大魁瞪大铜铃眼。
“你啥儿都没提呀?!哇啊~~这可有些棘手罗,不过不打紧,咱儿教你一招…”他嘿嘿地笑了两声,嗓子得更沉,道…
“把姑娘直接上,好好疼一番。棠少,咱儿实话实说了吧,弟兄们早开局对赌,咱儿一向看好你的,知道你好本事、有能耐,要姑娘真上了你的,尝过那好处,肯定像黏糖般硬着不走的,你说是不?”可惜,这粉颜白发的姑娘偏与其他女子不同,上他的,就只因为“时候到了”、“该找个人试试”真个不想不恼,越思越怒!
下一瞬,一声哀吼由前端甲板传出,船上众海寇心一凛,皆闻声望去,就见那传闻喜怒无常的狼鬼正慢条斯理地收回长腿,而发出叫喊的光头大汉已被踢进海里“澎”地一响,起不小的花。
----由中原往南洋行驶,座船已入雾海域。
霍玄女一样立在前端甲板,雾眸凝望着无际的潋滟水,人在此,心却无法完整,那缺少的一角遗落在千里、万里之外。
她长发上的黑染已然洗去,还原成缕缕的雪丝,不知是否太过思念,让她荒谬地在海风中,似有若无地嗅到那男人独有的气味。
当她不得不走,从未想过让一个男人牵绊住自己,即便她喜上他。
他与她的心都需要完整的自由,海上儿女,情缘便如海,来缘至,去缘止,惆怅中自有一番美意,她要的不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