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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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活区约有两百家画廊,比整个巴黎还要多,但最富盛名的,却仅仅十来家,其中一家就是“傅立集团”旗下的“神来画廊”绝大部份从纽约州立大学美术系毕业的学生,都曾梦想有朝一,能够在该中心展出自己得意的画作,然后一举成名天下知,奈何这样的例子和机运是少之又少。
在这样一个“在美言商”的地方,艺术只有与商业挂勾,找一个强而有力的靠山,才有出头天的希望。
酒会即将开始,衣饰华丽的宾客,把宽敞的大厅挤得几乎水不通。
起初,谁也没注意到在宴会厅入口,穿着一袭宝蓝雷光绸料,低晚礼服,半侧着身子昂首俏立的女子。
然每一个人只要走到她附近,眼睛无不为之一亮。
沈洛寒一身剪裁得十分服贴的长礼服,好像原本就生在她高跳的身上一样,随着她的体型起伏曲线毕,看上去有如一尊工细琢的艺术雕像立在闹区街口,任凭路过行人恣意浏览,被看的她也眼波转,大胆的朝众人回望过去。
傅仲轩在纽约的上社会中行事一向低调,因此出现时并没有惊动到太多人。他悄然立在吧台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沈洛寒暗自错愕,这女子从何而来?怎么不记得他所认识的富贾名中有这么一号人物?
其实傅仲轩本身就是一个谜样的人物,来参加酒会的佳宾相信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真正的来历背景,虽然在场袅袅娜娜的仕女们,无不头接耳互相打探,那个气派俨然的帅哥是谁?
艺术中心名义上的负责人叫苏西陈,自台湾来美国十五年,拥有耶鲁大学的美学硕士学位,是一名非常称职而且能干的执行长。
她引领大伙走向大厅的左侧,那儿挂了六幅超天价的画作,其中包括莫内的庭院派对、雷诺瓦的瓶中之花、燕柳夫人、马奈的费里、贝热尔酒店、毕沙罗的蓬图瓦兹晚,以及戴伽斯的芭雷舞女。
正当众人纷纷对着每一幅名画品头论足时,沈洛寒却两瞳直勾勾的盯着“芭蕾舞女”良久,一瞬也不瞬。
“这幅画特别引你?”傅仲轩好奇地踱到她身旁,低声问。
“不,”沈洛寒抬起璨若秋水却惊疑不定的明眸,稍微提高声量道:“这幅画是假的。”此语一出,四下众人无不发出显然惊呼。怎么可能?!
“这位小姐,你讲话可要当心,否则我马上叫警卫请你出去!”苏西陈厉声指责她。
傅仲轩面上虽表现得泰然自若,内心也不免一阵。
“神来画廊从不展出膺品,你说话可得有凭有据。”面对大家相质疑的目光和恶劣的口吻,沈洛寒却依旧无畏无惧。
“我在巴黎奥赛美术馆见过这幅画,当时舞者系在背后的缎带是紫的,可现在…”她陡地伸手在画布上轻轻一抹,纤指上竟沾染了未干的粉红颜料。
“天啊!”苏西陈惊呼一声,差点昏倒。
大厅内立时成一团,沈洛寒成了大伙注目和谴责的焦点。成群监候在各个出口的保全及警卫,面凝重的簇拥着数名看起来像是鉴定师之类的人进场。
就在大家手忙脚的把偌大的画作从墙上卸下,移进休息室作进一步判定的同时,所有宾客的心情都跟着沉入了谷底。谴责沈洛寒的声,逐渐转向那个该死的不知名偷儿。
尽管展出单位为每一幅画都投保了巨额的保险,但当着众目睽睽之下,被宣称展出的是一幅假画,这对画廊而言仍是莫大的辱。
因为名画遗失的缘故,大伙被迫得停留在会场上,不得擅自离去。
一个小时后,休息室的大门忽然敞开,傅仲轩和苏西陈从里面走了出来。
“害大家久候,真是抱歉。”傅仲轩依然保持沉默,由苏西陈向大伙解释,“经过五位鉴定师的鉴定,证实这幅画的的确确是真品。”她言犹未了,来宾已发出比方才更震撼的呼声。
“这上头的颜料,是有人恶意涂抹上去的。”苏西陈道,“现在请刚才那位小姐到休息室来一下好吗?”对呀,那个女子呢?怎么一晃眼就不见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人人脸上都是成团的疑云。她是谁?怎么进来又是怎么避过重重森严的警戒离去的?
约莫十分钟后,警卫惶惶然地走近,低声向他两人不知说了什么。
“不见了?”苏西陈抹着厚厚脂粉的脸,仍掩不去骇然失措后的惨白。她颤抖着红的双,惊恐万分地望向傅仲轩,只见他了无温度的面庞,凝出两道凛冽的利芒。
在商场上,他是无往不利,进斗金的巨子,从来都是呼风得风,要雨得雨,几时栽过这么大的跟头!
这个该死的盗贼,“啪”一声,他握在手上的水晶杯倏地应声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