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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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寒假过去之后,我再次把神放在功课上,起初很吃力,但时间终归是最有效的良药。当然不能将他给我的回忆完全清洗,但在某方面,时间是会发挥麻痹作用,令我不敢怀缅过去那段快乐的子。
别要问我到底最是谁?因为我也不清楚。
如果当天失去是天尧,可能我会以为自己更他;但我失去的是icarus,我可以怎样做呢?那天后我没有再见到icarus,有人说他突然退学了。毕业不久,正如天尧所言,我们立刻结婚了。但,他没有遵守诺言,婚后不够两年,他不理会我反对与否,回香港和一群所谓世叔伯合作做生意。这几年来,间我习惯了忙碌,夜间我习惯了寂寞,所以即使两夫聚少离多我也没有很大的反应。反正,少见面还可以减少磨擦。闲来的时候就到大姊家义务当外甥女的保姆。这个小鬼已经四岁大了,长得和大姊很像,现在姐夫说要追一个男的来承继香灯。
不过,我大多数工余时间都是留在家里休息。不知是否年纪大了,老是天天酸背痛。工作的力也很大,有时亦少不免对同事有点脾气,尤其是对那些实习医生,笨手笨脚的站在一旁,简直是阻碍我办正经事。但,想起当年一无所知的我,又不对他们产生些少同情。
天尧自从踏进社会后,人变了很多,对其他人总很有戒心,学懂了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我觉得现在的天尧是一个商,有时候,真不想和他共睡一张。除了对我比较真些少之外,世界上全部的人也只是他的用具。这个转变由他妈妈去世时开始,他妈妈连死也不放过我。天尧时常说他想完成母亲对他的期望,为了做一个成功的商人,出卖些少道德也在所不计。他说只要是对我真心,我就不用理会他对其他人是怎样狡。当然,我很反对他的论调,不过,反驳的话只会落得冷战收场,其实,我刚刚才和他闹了一顿,他说我不谅解他。
他刚才是这样质问我的:“为什么你一声不响便上律师楼申请离婚?为什么?”这一次,他再不能作主宰,所以,必定很愤怒。
“为什么不先跟我商量一下?”
“你回香港做生意有和我商量吗?”
“当然有啦!”
“那次只是一个通知,两个星期也不够的通知,我想连宾主关系也不如!”
“我自问对你一点不忠也没有,你还想要求什么?”
“我想主宰自己的命运!”
“那你不用尊重我的意见?”
“尊重你。由始至终,你每天就是拿我来尊重你母亲的意见,你朋友的意见,你那些生意上世叔伯的意见和你自己的意见;谁来尊重我的意见?我现在问你,谁来尊重我的意见?”可能他终于知道自己理亏,便说:“我现在要去开会,我迟些少给你电话。”我没反应。
他很坚决地说:“总之,我是不会上律师楼签纸的,victoria,你听到吗?”我当然听到他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不是不再他,但和失望并非互相排斥的。
天尧不在身旁的子,临睡前我总会把那危地马拉的心事小盒拿出来。不过,有一次,我的外甥在我睡房捣,现在就只剩得盒子和一个小人,很孤独的一个。
整夜电话响个不停,我想是天尧绝不放弃地打来。我不想去听,我想他担心一下。
翌早上,医院的接线生紧急找我,说我有一个由维也纳打来的电话。
“维也纳!”我真的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定是icarus,一定是他。心像百分一秒的定时器,跳得出奇地快,想血一定上升了。
对方说:“是victoria吗?”医院里的人很少这样亲切地叫我的名字,我要思考一回才懂得答:“是,我就是victoria。”听得出不是icarus,我很失望,但想不到更失望的事在后头。
“我是icarus的父亲,希望你作好心理准备…”
“吴先生,是什么事呢?”
“icarus昨晚逝去了。”他的语调很平静,没有什么动的表现,但我仍然听得出那份悲哀。
“噢!”我的心也停止了跳动,有人把锋利的刀刺进我口。icarus侧着头在奏小提琴的黑白片段重现。
“他是自杀的。”我到自己体内发出寒。
“吃了安眠药,然后走进车房,开着车子一氧化碳。”
“吴先生,我…”我忍不住哭了。
“你也不用太难过,人死不能复生。”反而是他安我。
他再说:“icarus的遗书中,希望你可以来他的葬礼,他说平生没太多朋友,就只有你一个。机票我也订好,只不知你有没有可能时间飞来维也纳一天。我知时间是很仓促,其实昨夜我也尝试不停地致电给你,但找不到你,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