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并蒂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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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心目中那份彼此之间曾用生命换出来的信任不知从何时起已然渐然模糊，也许是从我见到那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花舞凤那天起。

“花儿，你回来就只为问我这个吗？”他坐落在宽大的椅子里，将头斜斜地靠在椅背上，攫夺着我的所有想法，面前的这张妖颜只在一瞬间就换作了帝王的姿态。

“他没有死对吗？我知道他来过寒桃庵。”我急切地再次追问着。

“你有能力救他的，对吗？”

“花儿，如果如你所说，你会回到我身边吗？你说过用你自己做换。你还说过你是我的。”他期待的眼神，直接的话语无一不是自肺腑。

如果冬辰真的还活着，我做得到吗？一如我当初什么也不顾时所想那样，一生一世住在这所皇里，一生一世与他相伴，我做得到吗？

“怎么？如今换你出尔反尔了么？”他笑得明媚，也笑得忧愁。

我哑然无语，因为我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存在。

“无话可说，就代表我说对了。”

“冬辰还活着，对吗？”我要知道明确的答案，因为我这是我的目的。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只站起来，掠地而过，至殿门，亲自打开门，道:“高成，送花儿回永安休息。她累了！”他的身影幻化在午后明亮的光里，却柔弱之极。

又打算要挟我了吗？看着他的背影，我苦闷地想着，神思百折。

“娘娘。”高成慢声道。

“走吧！”心中郁郁不快，我闷声道，走在前面。

“娘娘，您给皇上的莲子…”高成跟在我身后，不高不低地说着话。

“不会芽。”想起他看那颗仅剩下的莲子的专注神情，像随时期盼着奇迹出现的热切，我到我自己的冷血与绝情，这样对他的伤害并不亚于当初他强占我时的伤害。我终究是狠下心这么做了。他说我出尔反尔，让我想起从前说他出尔反尔的时候，其实同身受。

听了我明确得不能再明确的答话，高成愣了一会儿后，静静地跟在我后头。他这么问我，一定早就知道那莲子不能芽，只有那个傻瓜似的人才会固执地想要用煮的莲子种出莲花来。

“高成，我不坐轿，你陪我走走，先让人把那两个累垮的小丫头送到永安吧！”我转身看着开了口又不知道说什么的高成道。

“好。”他答着话，招来个小太监，耳语了几句。那小太监便朝不远处东张西望的小蕾和小绿走去。

我扶着殿半人高的白玉栏，向两个丫头报以一笑，让她们放心地跟着那太监去。

光正是明丽，从御书房出门转右，经过御花园，我停了停步，瞄见丛生的蛋花树上细小的花蕾隐隐约约，忆起假婚时烈焰明认真地为我准备捧花的样子，灵般地笑起来。皇给我留下的记忆并不缺少美好。

“娘娘…”

“高成，有话想说就说，我听着呢。”步至蛋花树下，我兰指轻拈，一朵开在树下的月季花入手，眼怒放的牡丹，姚黄魏紫尽在其中，芍药花蕾已然成，唯独桃花早已夭折。

“娘娘，当局者，旁观者清，娘娘和皇上身为当局者，只是在不断地相互伤害着对方，其实您与皇上本可以选择一种更美的方式。”

“可是，冬辰呢？为了你所说的美，我就要放弃他么？高成，冬辰也许还活着。”其实我也拿不准自己的心意，两个花样的男子，两个同样在乎我的人…我冬辰的宁和，也被烈焰明的狂傲所引，心早就了，或者我真是个并不专一的花痴，两个都，或者两个都不。

“娘娘是说太傅大人还活着？”高成吃惊地看着我。

“我觉到他还活着。”

“可是太傅大人是真的已经…已经…被斩了呀，您和奴才都亲眼看见…简直匪夷所思…”

“所以我才要回来问个清楚明白。”

“娘娘，您只是因为这件事回吗？那么皇上他…刚才皇上很生气…”高成结结巴巴地道，任何人都知道烈焰明火的时候有多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