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玻璃吉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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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古怪的车房，它向大海敞开着，车房里全是海水，光线从房顶上一个巨大的窗户进房内。

开头，哈尔本没看见什么玻璃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明白，那只通体透明的玻璃船就在他眼前，它被海水的浮力托着，贴着车房顶。

跟海底城的房屋一样——船底的一个就是舱口。

玻璃潜艇像一只差不多两米长的巨型蛋，蛋的小头是船头，船尾那头有一个双人座位。看上去，潜艇很像一只闪闪发光的甲虫；伸在外面的四短短的管像虫腿，船前有一只带关节的胳膊，胳膊未端的钳口似乎随时会咬人，那是“挖扬机”可以用来抓东西、动物或鱼。

兄弟俩游上去，从舱口钻进船里，船内充气体，很干。罗杰关上舱门。

“这船怎么驶出车房？”哈尔问“我没看见螺旋桨。”

“这船靠气发动机开动，有点儿像气式飞机，”罗杰内行他说。

能当哥哥的师傅，他很高兴“那些管子每一都是一台气发动机，只不过它们的是水而不是空气，所以，叫做海德鲁发动机，海德鲁是水的意思。”

“这我知道，”哈尔不耐烦他说“开船吧。”

“后发动机把船体往前推，左前方的发动机使船头往右转，右边儿的发动机使船头往左拐。把前面的两管往下一按，船就往上浮，往上一推，船就往下潜。还可以倒退呢，只要把后发动机关掉，把前头的两管拨向正前方就行了。”

“说得对，但是，这些发动机怎么纵呢？”

“很简单。看见这杆子了吗？把它往上推，潜艇就往上浮；往下按，潜艇就下潜；往左，船就向左转；往右，船就往右边儿拐。把杆子推过这儿，按到回动装置上，船就倒退。”

“那么，那个按钮是干什么用的？”

“是纵挖扬机的。把它往外一拉，钳口就会张开，往里一按，钳口就合上。”

“听起来是很简单，”哈尔说“但不知道开动起来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容易。咱们开出去试试。”罗杰发动起发动机，玻璃吉普滑出车房，朝着旁边的房子直冲过去。

“当心，要撞上去了。”罗杰紧紧抓着驾驶杆，但他太紧张，按反了方向，潜艇朝着那幢房子楼下的窗户冲去。

罗杰惊慌失措，他把驾驶杆使劲儿往右一，潜艇猛地向右急转，几乎把街上几个行人的脑袋削掉。他连忙把驾驶杆往上提，吉普像只受惊的猫往上蹿。

这次试“车”使罗杰得到两点教益:一是无论干什么，事前都要心中有数；二是这辆吉普像通灵的活物，能把六便士硬币一样小的东西翻转过来，能像星似地飞速上升，也会像陨星般坠落。

“它比汽车强好几十倍。”他说。

他们飞也似地从海底城的房顶上掠过。房顶全都是平的——海底城从不下雨也不下雪，房顶不必建成人字型，房顶和墙壁长了水草和软体动物，那是千千万万鱼儿的食物。

楼房冒出一串串气泡，街上那些游泳的人和行人的水中呼器也在冒气泡。一幢楼房挂着“气”的招牌，供人们呼用的缩氦气显然是从这里通过地下管道输送出去的。

那边那幢带小尖顶的房子是教堂，无赖梅林·卡格斯就是那儿的传教士。

一种难以抑制的觉使罗杰驾着吉普尽量远离那教堂的尖顶，高高地跃过去。

吉普飞驰着驶过一座建筑物，看样子，那是给全城提供光和热的发电厂。

有座建筑物哈尔猜想是盐厂，它把含盐的水变成淡水供给全城。种热带作物的住宅街道绿荫如盖。住宅坐落在赏心悦目的花园里，园中栽奇花异草，还有形状酷似植物的动物——石帆、珊瑚树，海葵和绚丽的柳珊瑚，表面光滑的小动物花很像郁金香。看来，梅恩大街是海底城的商业中心。那儿的商店没有门只有橱窗，高高的柱子把它们固定在海底，商店的大门全都在房底下。顾客浮上去钻进商店，然后，提着装在塑料袋里的大包小包食品和用品再钻出来。

一家品店挂着鲸鱼的广告，一家书店贴着“海底世界专著”的海报。

梅恩大街还有一家餐厅，一家理发店，一家出售“深海纪念品”的商店，一家医院，一家药房，一家银行，还有一家专门出售“海底珠宝”的珠宝店。

一个人抱着一台跟他自己身体一样大的机器从五金店里出来。

“我的天，”罗杰惊讶不已“那玩意儿准有半吨重。”

“在陆地上，它足有半吨重，”哈尔说“可在这儿，高密度的海水把它托着，人能毫不费力地把它抱起来。”梅恩街上甚至还有一家宠物店，不过，那里头的宠物不是狗、猫或者金丝雀，而是海豚、鼠海豚和观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