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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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小婵带着一岁半大的儿子进入广德诊所。正好也没有其他病人,由于孩子发高烧,又啼哭不停,就直接进入了诊疗室。
“小孩子怎么啦?”年轻的医师王献问。
“大概是冒了吧?烧到四十度,大夫请你快点救救他…”施小婵不停用手擦小孩鼻上的汗珠。她是个廿五岁小寡妇,丈夫三月前海难丧生领了笔保险费,生活暂无问题,但这年龄就守寡真是可怜。
“四十度半…”医生量了温度,看看喉头说:“是重冒,喉头有发炎现象。”王献三十岁,有人说他是密医。
但也无人去检举他,也许是他的公共关系做得不错。为孩子打了一针,拿了二天的药,她就出了诊所,但是,孩子忽然有筋现象,而且也呼困难,她是个没有经验的女人,顿时慌了手脚。
这情况愈来愈严重,以致于不知如何是好?就在马路上哭起来,路人纷纷上前询问,这年头好心人当然也有,但大多数是看热闹的。
“太太…你怎么啦?有什么困难吗?”
“孩子发高烧…到广德诊所去打了一针,还没吃药孩子就这样…你们看这多可怕…”的确,路人一看那孩子的样,就知道不妙。
有人说:“一定是错了药吧?”也有人说:“她说过还没有吃药呢!”
“那八成是打错了针,快回去找那医生呀!”
“是的,现在马上回去找医师。”她抱着孩子奔回诊所,也有六、七个好事者跟在后面,就在诊所门口探头观望着。
“大夫,你看孩子怎么啦?”施小婵淌着泪。王献一看,不由变:“你怎么把孩子成这样子?”
“我…我没有啊!”
“还说没有,孩子怎么会这样子?”
“这…我怎么知道?”
“施女士,这个我没办法,你另到别家试试吧!”施小婵没有主张着泪就往外走,但门外人说:“别走呀,他要负责的,你到别家再吃药打针,万一出了岔子,他就不管了。”她一想也对,就站在挂号处附近哭起来,一些无知的妇女,的确如此,然而,当她发现孩子已经死亡时,她惊楞了半天才又大哭起来。
王献一看不妙,连忙把她叫了进去。他知道他能骗过施小蝉,却不能骗过她所有邻居及亲友,他必须面对现实。
“施女士,不要哭了,我负责任。”
“这怎么办啊!我只有这个男孩子…”
“你这年龄,可以再生的。”
“不!我先生今年天死了。”王献不由一楞,这正是“寡妇死孩子”
…
干净俐落。
“不过,以施女士的年龄,不可能守下去,必会改嫁,再生孩子是十分容易的…”
“不,我本不想再婚了…”王献心想,这么年轻就不想嫁了,哪有这种事?这可不像一个会敲竹杠的女人。
“施女士,二十来岁守寡,这年头可没听说过。”
“我愿意这样你管不着,大夫,你说你要负责,你赔我孩子…”
“我这诊所开不到二年,刚开始时还不够开销,最近半年才勉强可维持,我最多只能拿五万作为赔偿…”
“五万?”
“是…是的…”他知道这数字仅够丧葬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