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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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逝。

转眼间去秋来，又是两个寒暑。

昨儿个是她的生辰，欧府前的门坎几乎都快被道贺的客人给踩平了，说起来也真是讽刺，原本被视为欧家最大叛逆者的她，竟然替这个家族带来前所未有的荣景。

她留在书房里处理公事，稍晚就进了面圣，前来道贺的客人就由她父亲与兄长接待，她代了太贵重的贺礼不许收，免得落人口实，说她位高权重，便收受贿赂，私相授受。

这一点她的父兄心里也明白，他们欧家好歹是百年的官宦世家，分寸拿捏，他们心里自有一套谱儿。

上林院，是离皇最近的马场，因为最近公事繁忙，李舒怀与欧靖已经许久都没有离开京城半步去散心了。

但没想到他们要到上林院骑马的消息传了出去，许多官家千金借托着长公主的面子进了上林院，主要当然是为了让皇上印象深刻，毕竟不久之后就要开始选秀，能让皇上有好印象是非常重要的。

李舒怀和欧靖骑马驰骋了好一会儿，当他们回到马厩前时，发现多了一堆闲人，许多人都忙着应付这些千金，不让她们打扰到皇上与相爷尽兴。

当然禄公公是明白人，他知道欧靖其实是女子，也知道主子在与她相处时，最讨厌有人打扰，但长公主的面子他们还要是给，所以就算心里不耐，也不能表现出来。

“皇上，请用巾子拭汗。”一名桃衫少女趁着人不注意之时，飞快地跑到李舒怀面前，给他一条帕子。

李舒怀愣了一愣，心想下次绝对要警告自己的妹妹不可以再来，瞧这景况岂不是把上林院当闹市吗？

“皇上不收下吗？这帕子上的绣该是这位姑娘亲手刺的吧！”欧靖在一旁徐徐地笑说道。

少女点点头，抬眸瞧了欧靖一眼，立刻垂下脸蛋，不敢再造次，心想果然不愧是以外貌出名的美相爷，那张脸蛋比女子更美，只怕是十个自己加起来，都不如他那般美貌吧！

听说，现在邻国的君王都非常觊觎这位美相爷，因为他的聪明睿智，才高胆大，还有不俗的容貌，都令这些君王们非常想要拥有，听说有人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得到欧靖。

李舒怀觑了欧靖一眼，心想她怎么也存心要寻他麻烦呢？

欧靖冷笑了声，转头离开官家千金们聚集的地方，一直走到大片林子后面，看不见人影了才停住脚，放眼望去一片绿原野，她听见了身后的动作，知道她的男人跟上来了。

李舒怀走到她的身畔，看见她颊边沁着细汗，顺手拿刚才少女送给他的帕子替她拭汗。

“把汗擦擦，免得吹了风着寒。”欧靖躲开他的手，冷笑觑了他一眼，“这是人家给你的心意，瞧，这巾子上还绣着凤凰比翼双飞的图样，没受到人家给你的暗示吗？”

“朕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快把汗擦干。”

“不擦。”她别开脸蛋，冷淡的眸光瞟向远方。

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换成了是她在吃定他，或许，是因为她心里笃定他对她的喜，远大过于自己的预期之中吧！

“现在正是北边战事一触即发之时，难不成你想要得了风寒，好告病在家休养，把这战事抛到脑后不管吗？”

“我怎么可能不管这场战事呢？我可是站在主战的一方，要是这场战事有何差池，岂不是要落人话柄？”她挑起眉梢，冷笑地觑了他一眼，避过他递来的巾子，径自扯起他的袖袍擦着脸上的细汗，“我没说不擦汗，只说不用这巾于擦拭，人家这份心意，你自己留着吧！”李舒怀笑叹了声，将手里的巾子扔到一旁，卷起袖袍轻拭着她的脸蛋，跑马过后，她白的肌肤透出了红晕，彷佛上好的困脂敷面，彷佛成的果般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欧靖昂起娇颜，让他替她拭干脸上的细汗，角微扬着，眼角余光瞥见了那条被扔在一旁的巾子，眼神诡谲莫测。

李舒怀倒没料到她的心眼忒细，敛眸瞅着她，笑问道:“朕好像从未问你，为什么要考科举当官呢？”

“都将我留在身边两年了，才问这个问题，你不觉得太晚了吗？”欧靖笑视他一眼，松开手腕上的护套，大刺刺地在栓马用的木架上坐下来，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地说道:“其实，我不是欧家第一个进当官的女子。”

“喔？”他到兴趣地挑挑眉。

“她是我曾姑婆，名宇叫做欧容宛，家中有些老长辈见过她，都说我和她长得十分神似，不只外表像，子也像，都是唯恐天下不，喜兴风作的叛逆女子。”

“朕还以为你是特例，没想到欧家专出像你这样的奇特人儿。”他摇头笑叹，起袍子在她的身畔坐下。

他们两人肩并着肩，坐在摇摆生风的树下，一起望着苍绿的草原，草原的另一端依稀可以见到京城皇里高耸的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