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似是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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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第三章似是而非修补了面上易容，加上外衣披在顾若梦身上，两女在附近小溪中洗俗之后，回到山之时明月已然高升，两女走进山之后，壁的火把仍自烧得劈啪作响，也没暗了一分，盛和的屍体仍在当地，左上长剑稳立，火光映照下寒气人，虽非这一剑稳立如山，但也钉得盛和就算还有命也难寸动，说不出的正气凛凛。

难得杀人的顾若梦又见到那屍首，加上石旁边碎衣四散，沾染了秽浊，看起来就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盈绕心头，才刚洗净的身子仿彿又回到了原先被他剥光丢在上，给药力熬得浑身发软酥麻约觉，差点就想拔脚逃出，靠着攀紧了南雪仙才能稳住。

虽说曾经开过杀戒，不像顾若梦这般稚幼畏惧，但想到就是此人玷污自己，让自己连燕千泽这贼身边都未必待得稳，虽是死不瞑目，从那混杂无比的表情便看得出他死前的百集，南雪仙心下却是複杂已极，真想一脚踢下去，偏生这一脚怎么也动不了。

她伸手握住剑柄，可明明已恢复了力气的纤手，却怎么也拔下出剑来，手上微微的颤动令长剑也为之动摇，中光芒闪烁，连顾若梦也给闪得眼都花了；她了眼，体贴地握住了南雪仙的手，将剑拔了出来。

“姐…姐姐…喔不，兄…这人的屍首怎么办？”见盛和一丝不挂，下物已然软垂，上头的却仍未乾，隐隐透出一丝诡异味道，顾若梦虽扶庄了南雪仙，忍住了向外奔逃的冲动，声旨却下由发着颤。

即便明知这人心不断，差点没毁了自己，又污了南雪仙，害她到现在还伤着心，此人实是死有余辜，但见他死都死了，顾若梦却不由心下不安，下意识地回避着盛和那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心下不由有点儿庆聿，盛和死前就已看不到东西了，否则让他这样狠狠盯视，顾若梦就算避开了眼，却总觉得他还在怒瞪着自己这杀人者。娇躯不由自主地发颤，这么下去恐怕连晚上都睡不着了“要不…我们乾脆就地先埋了他，再去找师姐们？”

“不行…”心中百集、五味杂陈，说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若非顾若梦了话，靠南雪仙自己恐怕还要呆怔个好一会儿，现在却给她一句话勾回了现实，南雪仙摇了摇头，脚下一踢，把盛和的衣服踢到了他脸上去，正好掩住了那呆然瞪视的眼睛。

说句实在话，南雪仙心中可真想把盛和千刀万剐，就算知道他已死了，再怎么对他屍首发作也是徒具故事，但心中那恚怒却怎么也忍耐不了。但先不说得让刘明等人看到此人屍首，还得运回丐帮用以说明赵如身死之事，光身旁有这么的顾若梦在，就迫得南雪仙不能做出什么出格事来“先得把他屍首给刘明刘前辈，说不定还得…还得运回丐帮下葬，毕竟此人生死关乎丐帮帮主身亡大事…”

“那…那么…”微微畏缩地看了南雪仙一眼，又一眼飘向盛和下体，那污秽的模样儿令顾若梦一闪眼便转了头再不想看，她虽也知道此事颇大，不能不小心谨慎，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是否…是否得帮他洗上一洗？否则…否则这个样儿给师姐她们看到…岂不糟糕？”

“呃…这倒是…”听顾若梦这么一说，南雪仙倒警醒了过来，盛和的屍首可不能就这样运了出去，便不说丐帮中有多少老江湖，便是旁人那边，就算朱华沁等人年轻识浅，可刘明久历江湖，若给他看到盛和这等模样，哪会看不出发生了什么事？

南雪仙又恢复了男子装扮，如果让刘明误会了，岂不变成给顾若梦添子？南雪仙啐了一口，抓着盛和的手臂就把他往外拖，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把他扔在水里沖一沖，沖乾净了再帮他穿上衣服，等明早带去给刘前辈他们…至于我们…得先串串供，否则你师姐们问个不休，一漏了馅…可不行…”知她想到此事，又不由得悲从中来，顾若梦也不知该说什么话才是，只能伸手拍拍南雪仙的背，示意安抚。

幸好两女运气还不差，一走上落花坪，就看到刘明等人远远而来。一见两人在初起的光下了睑，高典静和香馨如什么也不顾了，两条身影马上就飞到了顾若梦身边，将她搂在怀中，香馨如也不管这小师妹还衣衫不整，搂紧了她便问东问西起来，那问题犹如连珠炮一般连个空间也没有，听得顾若梦连口都还来不及开，下一个问题又巳钻进了耳朵；而旁边的高典静虽没开口，却已迅捷无伦地取下包袱，先找出了替换衣物给小师妹换上，望向自己的表情言又止，想问又不敢开口，那表情看的先耸了耸肩，拖着盛和的屍首，快步走到了颜君斗与刘明身边。

听着顾若梦在香馨如连着不断的问题中总算找到了话处，咯咯的轻笑声不住传来，显是没受到什么苦楚，刘明和颜君斗心下顿松，尤其是刘明，此事纯然是丐帮家事，出此不肖已是不幸，若再伤到了旁人，着实令丐帮中人面上无光；不过见先表面上虽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步履间却是颇见涩滞，看来又不像受了伤，显然是心里有事，但他若不说，刘明还真不好开口问，至于颜君斗与先夙怨末解，没有朱华沁在旁转圜，面对此人他也真是无话可说。

“朱兄去哪儿了？”两人不开口，那隐形的力反而更教人难当，尤其两人虽是看着盛和屍体，眼光却难以掩饰地飞到自己身上，显是疑问不少，只一时没得开口；若换了先前先自是高兴不用开口说话，现在却是受不住那种力，环目四顾无人，竟主动打破了沉默“先前在下已巡过四周，没见其他埋伏，想来该没有盛和的余隐在四周，无须他埋伏起来应对敌人，该当可以出来了，盛和这廝既死，接下来就是护送刘前辈回帮，早定了丐帮之事，免得夜长梦多。”

“朱兄弟深怕盛和掳走顾姑娘，将我们上落花坪来只是陷阱，其意仍在丐帮，是以带着盛和的徒，夜兼程先回丐帮去了，毕竟那儿才是重点，”翻来覆去检查盛和的死因，看出致命一击是左一剑，穿心而亡，不过脑后那一下子也够重了，就算盛和武功再高，在脑后挨了重重一下，脸上五官溢血的当儿，自顾不上当一剑，显然若非有人配合，这一剑先还真致不了他死命“兄弟没事吧？你昨儿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追了上去，事后可真让老头子和颜兄弟吓了。跳，两位姑娘也担了一整晚的心，兄弟虽是救人心切，无可厚非，未免也冲动了点…”

“前辈教训的是，在下鹵莽了。”听刘明倚老卖老地教训自己，先微微颔首，竟是欣然受教。说来同样的话若出于颜君斗之口，无论对方有理没理，先是一定要驳的，但刘明终是武林前辈，就不算其他，光看他这把年纪了，这等小事先还真不愿与他争执；何况昨之事后，先心中也不免反省，知道自己确实是冲动了，若非如此，自己也不必身受污辱。

不过若非自己的冲动，只怕受辱的就变成了顾若梦。先点了点头，眼儿已望向那边说个不停的师姐妹们。

“着个…鹵不鹵莽倒还好说，毕竟是兄弟警醒，才不致于造成永难磨灭的遗憾。”嘴上虽还没问，但听风声传过来远处三女吱吱喳喳，也听出了些许情况，刘明心下已经了然大半。

不过见先这般听教，全不似初见时那般桀惊难驯，刘明心中虽喜却不由有些吃惊，照说青山易改、本难栘，先原先一副初出江湖、年轻艺高者无法避免的高傲出众模样，怎会一夜过了便改了？

光只是在盛和手上吃了亏，怕是不会有这么大的改变“也聿亏兄弟，才能及时救下顾姑娘。只是…只是究竟发生了何事？还请兄弟告知，老头子也好转述帮中旁人…”

“这是自然…”该来的终于来了，先暗了一口气，抑住了心中难免的波动，将他与顾若梦商量好的话抖了出来“昨儿盛和将顾姑娘掳定，在下一路追到此处，却失了踪迹，幸亏顾姑娘出了声，才循声追到了一处隐密山，正见盛和在开启机关，在下趁他不觉间跟了进去，正见他撕裂了顾姑娘衣裳，想对顾姑娘无礼，这才出言暍止，与他在山里打了一场。虽说他慌间没取兵刀，但在下武功不及，本来就要失手，幸好顾姑娘及时抓起里火把，在盛和脑后打了一下，打得他五官都见了血，在下正好加上一剑，才能手诛此獠，说来也是运气使然…”

“原来如此。”听先这么一说，颜君斗总算解了心中的疑惑。他看过两人出手，照说先武功虽不弱，但要正面硬碰硬的击败盛和这等老手，该当还力有未逮。更别说伤在脑后那一击用力虽猛，却未能一击毙命，从痕迹上看来似似。

原还以为是盛和暗算赵如后，从赵如那边取得的丐帮打狗，却不知是怎么打在他脑后的；加上怎么看这一下都是腕力较弱的女子出手，偏偏先所用是剑非，他心下本还狐疑，听先这样解释，疑窦顿解。

虽说以众敌寡，又是前后夹击，说来是有些不够光明正大，但既是盛和对顾若梦起了心在前，万恶为首，怎么也算他理亏，自是难怪顾若梦含忿出手，更不用说先基于义愤，出手取命毫不保留了。

“是这样…”听先说的煞有其事，刘明心下却不由有疑。他比颜君斗的江湖经验多了不知多少倍，先虽说得头头是道，仍是被他看出了疑团来，至少从盛和的屍体上看，他脑后挨了那一记也是了不少血，该当拖了不少时刻才中剑身亡，绝不似先所说挨了脑后一后便受了致命之伤；另外一事便是虽未曾宽衣检查，但从种种迹象来看，盛和死时的表情虽带着慌怒下安，却隐含着下少悦之处，看来颇有点儿见起意、正自发中的样儿。

只是此种事关乎女儿家贞洁，眼见正自走近的顾若梦笑语盈盈，刘明倒真不愿深究其实，再这么追下去，也不知会否追出什么不好的后果来，与其一板一眼地追究到底，还不如能掩的就掩了“还请兄弟带路到盛和死时的山里去，他所夺的青木乃是前帮主所持，睹物恩人，不能落于外…”

“这是在下疏忽了，刘前辈请。”折腾了好几天，等到陪着刘明回到丐帮，把盛和做下的事抖了出来之时，那情况可真是热闹到先怎么也不想遇上第二次。身为一帮之主，赵如虽说过于温护短了些，行事作风偏于谨慎保守一路，但丐帮原已是天下帮会之首，连有朝廷为后盾的漕帮，论势力都远远瞠乎其后，赵如的保守作风说来并没造成什么影响，反而使得丐帮对外的形象显得温和许多，未受恃势凌人之讥，丐帮内外对他观不恶，现在死于一直被他护着的盛和之手，虽说众人心里都有些异，但自作自受这种话还真没有人挂在嘴上，加亡人证俱在，众丐又多信服刘明，除了盛和身死的那一段让先给众丐好生审了一番外，还真没了他的事，甚至没有人对盛和脑后受袭之事主持公道。

不过接下来的事可就是件大麻烦，就算不是大帮会，一帮之主的传承仍是大事，尤其丐帮的帮会势力天下第一，帮主属于何人更是人人注目。也不知是幸是不幸，盛和虽说追杀刘明失败，连自己的命都送了，对其他人的下手却是彻彻底底成功，没有几天便有消息传来，丐帮四大长老的其余三人均遭暗算，为首的范岳是仅余逃得一命，回到丐帮之人，但净衣一脉无论人数声势都不能与污衣一脉栢提并论，加上刘明这边又解决了杀害帮主的仇敌盛和，寻回落入盛和手中的丐帮帮土信物打狗，威望一时无二，范岳就算身上无伤，这帮主之位也是想都别想。

本来盛和已死，等到刘明帮主之位确立，解决了盛和的余后，颜君斗等人该当没有继续留在丐帮的道理，何况颜君斗虽是少年英侠，终究吃了老父的亏。旁人听到他的名宇第一个想到的不是颜君斗常的行侠仗义风格，而是他那身为虎门三煞之二的父亲颜设。

朱华沁一开始还为他分辩，但怎么说那坏话都止不了，到最后连他都放弃了，刘明也只能劝颜君斗别放在心上，久见人心，总有一天旁人会看到颜君斗真正的样子，而不是只看到他是颜设的儿子，这一天夜里，先与众人饮宴完后独自走到了外头，站在丐帮总舵之外一条小溪旁边呆呆地发着怔。丐帮虽说由乞丐组成，照说帮中极少饮宴之事，但也只是不为而非不能；加上丐帮帮主新立，刘明虽是污衣一脉，但也向好美食佳餚，对饮宴主事没什么意见，众丐自也乐得有机会便庆祝一番，这段子里头因着先是击杀盛和的主角，丐帮中人没一个喜这污名在外的傢伙，因此先从来没得闲过，即便控制得宜，也是酒不醉而饭，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