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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继室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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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神态坚决,老人家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两人握的手上,眉头微不可察的轻蹙。

“若是真的中意也不是不可行,但她的出身毕竟过低,以你嫡长孙的身分岂能让一名庶女为正室?杜家那家子浑人的行事作风我瞧不上眼,你先把陈知府千金娶进门,将锦娘抬为平一事尚可徐徐图之。”老人家看向杜云锦的肚皮,意有所指母凭子贵。

,她凭什么?翠衫女子冷沉着脸,一脸的嫉妒几乎无法遮掩。

“不是平,只能是正室,孙儿承诺过终此一生只娶一人,我要她当我沐昊然的子,名正言顺的相伴我左右。”谁也不能贬低、看轻她,待她得如待他般恭敬。

“胡闹!你当是小儿过家家的儿戏吗?庶女出身本就有碍名声,再看看杜家那些人的德,那样的娘家人能上得了什么台面?对你后的发展只有拖累,毫无帮助。”她不否认自个儿偏心,想给孙子最好的,让他一生顺风顺水,不起波折。

当初和赵家定下那门亲事是基于两家利益,心想赵家百年茶商,给她那福薄孙媳妇的陪嫁里有好几座茶园,儿女亲家是做得的,往后子长得很,亲家老爷多提携这个外甥加女婿一二,让他也能打出一片天下。

谁知赵家是个丧门的,连着两个媳妇入门都是拖累,不仅当不了家持家务,还得当菩萨供着,如今赵家本身又内斗得一团糟,没法分出心神扶持女婿,有不如无。

雁如和筱攸这对婆媳她大体上是意的,就是没福气,早早辞了世,不能为府里开枝散叶,她心里也是伤良多。

只是子不能浑浑噩噩的过下去,眼看着贾氏亲爹的官越做越大,对次孙昊文的布庄生意益发照顾,甚至有意安排与中采买搭上线,让皇贵人们也用上沐府所出的织锦。

若是此路能通的话,当上皇商指可待。

有监于此,她更不能厚此薄彼,两个孙子都成器才能为祖上争气,光耀门楣,因此她择定了官家千金为长孙的继室人选,这回非得谨慎再三不可,不能再错一回了。

“杜家人是杜家人,锦儿是锦儿,两不干系,岂能相提并论?烂泥田里还能种出好稻,祖母不能以偏概全,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做法孙儿无法认同。”他不会任自己的女人受半丝委屈,他要给她的是全心全意,绝无掺假。

老夫人被孙儿的忤逆气笑了,“你脑子被牛踢了呀!她是姨娘生的就是不行,我们沐府丢不起这个脸,何况打断骨头连着皮,哪天她娘家人求上门了还能不理吗?”虽然出嫁从夫,从此只能以夫家为依恃,养儿育女,持家务,可是许了人还是从娘亲肚里掉下的一块,她能不顾兄弟姐妹,总得顾及亲娘吧!

没有娘家当靠山的女子在夫家也是站不住脚步,娘家人不够强大,若频想打秋风、捞好处,他们沐家再家大业大也会被拖垮,难有风光。

所以说,怎会是两不干系,其中门道还深得很,若没把持好被了眼,以后有得苦头吃。

老人家活得长,看得也多,不像这些头娃儿脑门一热就栽下去,不往远的看,只想搂媳妇。

“求什么求,打出去便是,来一回打一回,看谁还敢上门?”他不信打不怕。

同样不待见杜家人的沐昊然一脸悍气,一开口霸气十足,丝毫不把亏待过他女人的一窝贼寇放在眼里。

想贪人财物不是贼是什么?惦记着别人的富贵想来个五鬼搬财,如此贼心还不打杀了,留着何用?

“你越说越起劲是不是?你当是土匪还是寇,能让你喊打喊杀的?杜家人再不济也是良民,打伤、打瘸、打死了你得去见官,还落个薄待亲家的恶名。”呼!呼!她这痛呀,全是被这不省事的孙子气的。

“祖母…”见老夫人抚着口直气,脸不佳,不想祖孙俩因她起争执,杜云锦拉住正开口的沐昊然,朝他一摇头,要他别怒老人家,凡事都能好商好量,不用之过急。

“老夫人勿恼,身子骨要紧,怒急伤肝,您若是气出病来,还是自个儿受罪,没得了好,先了心绪,大少爷做得不好,您骂他便是,别跟自己过不去。”杜云锦恭敬地安抚着,听着让人舒心。

老夫人睨了面显然也平静不少的孙子一眼,“你这丫头也算是会说话,没给老婆子添堵,我看你也顺眼得很,只是有些事不能一味地蛮干,咱们也有亲友走动。”她言下之意要杜云锦多担待,人留三分面子,不能做得太出格,否则在亲朋好友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老夫人放心,锦娘知道轻重,不过大少去得急,大少爷难免有些心浮气躁,没分寸的冲撞您老人家是大少爷的不是,轻老夫人念在他丧未久,仍未平复伤痛,不予怪罪。”大逆不道的话杜云锦说不出口,不念与沐昊然的情分,也要看在老夫人年岁大了,不起刺,虽然沐昊然的心意让她大为动,可是让老人家伤心的事她还是做不出来,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她不能为达目的却全然不顾。

“听到没?然儿,还是锦娘这话说得顺耳,既中肯又不失偏颇,哪像你心急火燎的,像急着上树的猴儿。”若他能再收敛点狂、多些圆滑就好了,他欠缺的是磨练呀!

沐昊然顺势搭话,“既然祖母对锦儿是称赞,那就是她了,也别再给孙儿挑别人,有现成的好人选,不用再挑了。”

“又再胡说了,贤夫祸少,祖母为你挑的这门亲是好的,一官还有一官高,想想贾氏的爹。”以官官,官大的死官小,贾氏再嚣张也不过上头有大官顶着。

“祖母…”沐昊然的手臂一紧,低头一看,就见一只莹白小手扯住他,他沉着气改口,“死夫守丧一年,孙儿续弦一事等一年后再说吧,孙儿先行告退。”一说完,他便带着杜云锦离去,摆明了以守丧为由,不谈续娶之事。

老夫人轻叹了一声,慨孙儿的执着。

“老夫人,不是奴婢要背后论人是非,实在这杜姨娘不是个好的,表面上事事恭顺,实则心大,大少去的那一晚,大少爷便是宿在她屋里,可见她心机用得深。”哪有好处全给杜云锦一人占尽了,想当正室?她呸!

吹了吹茶沫子,老夫人慈眉低视,“雪,把你给了然儿是委屈了,没比在我身边伺候舒服。”雪一听,惊惶地一跪,“老夫人别折煞奴婢了,不论服侍哪个主子都是奴婢的福分,奴婢哪有一丝委屈?”

“起来吧!别跪疼了,你不疼我倒替你心疼了。”雪当老夫人真心疼她,又口无遮拦的道:“杜姨娘太不应该了,也不瞧瞧自个儿是什么身分,居然敢不要脸地挑大少爷扶她为正室,她以为使两手狐媚功夫住大少爷就能一人独大吗?什么人家出什么下作货,没得改了。”

“嗯…”老夫人边听边点头,心想着这雪太嚼舌了,不修身、口德差,难怪孙子对她不上心,让她再留在孙子身边不太妥当,该做好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