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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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朝哪里说话的？”灰衣丫鬟很是不。

“是啊，撞的是我们，却对柱子道歉，有没有诚意啊？”

“我、我的眼睛坏了。”刘永俊朗的脸庞出绝望:“已经一个多月了，我的眼睛只能看见男人，却看不见女人，只能听见她们的声音。”他困扰得心烦意，得罪不少客，出门还处处撞着。不论是三岁小女娃，还是八十岁的老婆婆，他全都看不见，撞倒撞伤不少人。

有次，他甚至撞着刚下轿的新娘，惹来众人责骂。他落荒而逃，耳里还能听见新娘的哭声，愧疚得几天几夜都睡不好。

今要不是有个中年男人来找，要他带着胭脂，还领着他进木府，他本不敢出门。

闻此动，银杏树下的姑娘停止了舞动，也朝刘永看去。庭院里的树与花都安静下来，忍着兴奋不敢再动。她的小脑袋微微歪着，乌黑的大眼眨了眨。

“是左手香要他入府的？”她问向中年男人。

“是。”

“为什么？”一个纤瘦女人缓步走来，肌肤白中透着青，长发墨绿。她原本全盲，直到不久前才得到一双眼睛，从此能看得清清楚楚。

“因为他贩卖的胭脂。”左手香接话，虽然有了双眼，但神仍清冷如昔。

中年男人不需吩咐，取了刘永的胭脂，到她的手中。两人的默契好得不需言语。

“你会抹胭脂？”姑娘问着，好奇更浓。

“这胭脂很特别。”左手香刻意避重就轻，掀开已被中年男人体贴的先扭开的盒盖，递到姑娘面前。

润的红膏子，散发淡淡的香气。

姑娘伸手挑了一些，在指尖开，还低头闻了闻，清丽的脸儿浮现若有所思的模样:“这味道我从来不曾闻过。”

“以往，砚城里贩卖的胭脂，都是以石榴提炼。”左手香淡淡说着:“而这人所贩卖的胭脂，却是以红蓝花制作。”沾着红膏的小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润香的红膏，瞬间化为最初的原形，橘红的花朵在姑娘指尖绽放。她仔细的瞧着，花朵羞得垂下，不敢视。

这种花，从未出现在砚城。

“你是从哪里买来这些胭脂的？”她问道。

刘永抬起头来，诚惶诚恐的往发声处望去。

难以置信的事发生了，他竟能看见沐浴在淡淡金光中的年轻女子！

虽然从未见过，但不知怎地，他立刻知晓这就是姑娘。

他喜极而泣，不断抹去眼泪，注视身穿金衣，红弯弯，嘴角漾着十六岁少女的笑意，让每一朵花都黯然失的女子，不敢眨一下眼，就怕连她都会消失不见。

“这是我未婚所制作的。”他毕恭毕敬，照实回答。

“她是砚城里的人？”刘永摇头，将事情细说从头，每字每句都是实话，没有任何隐瞒。

他不敢说谎，舌自动吐出的字句，每个字、每个音都准确清晰，不敢玷污她的听觉，打从心里觉得那是不可饶恕的罪。

说完之后，他仰望姑娘，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跪下了。

“那么，我得见见你未婚。”姑娘说道，金的衣袖在空中挥舞，散出柔和的金光，无声召唤。

刘永急忙说:“我这就回去带她来。”

“不必了，你留下。”一张纸从建筑中窜出，绕着姑娘飞旋，纸张伸展膨，四角卷起，落地的时候已经是人形，但不论是衣裳或五官，都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