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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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邝宥听到车子回来的声音。

她从昏昏沉沉的睡梦中清醒，爬起来，房间里一片黑暗。

是范克谦回来了吧？

按下头夜灯，她痹篇脚伤，扶著墙和家具挪到房门口，脚步声穿过楼下大厅，上了楼，她打开门，看见的却是范老太爷。

“爷爷，你回来了…”

“恩宥？

…

不是说只是脚扭伤吗？！”范老太爷看见她额头著绷带，脚踝也包了一大圈，脸白得一点也不像只是小扭伤。

钟邝宥不打算将她被重纸箱砸到头，有轻微脑震的事讲出来让范老太爷担心，她出安抚人的笑容“我不要紧，克谦呢？”

“克谦留在医院陪三月，孟虎现在人在国外赶不回来，三月的亲人又只有我们…不过悠悠晚一点也会去医院，也许克谦就会回家了吧。”

“…三月是指？”她有些糊，又觉得悉。

“咦？你不知道吗？韩三月，我的外孙女，克谦他们的表妹。”范老太爷身体明显疲倦，钟邝宥伸手扶他。

“不用不用，我自己走，你脚上有伤…”但钟邝宥没理会他的婉拒，搀著他回房里躺下，调整枕头，替他盖棉被。

范老太爷拍拍她的手“恩宥，谢谢你。”

“不用跟我客气。原来表妹的名字是三月，我只见过她一次，表妹的情况还好吧？”她拐著脚，倒杯水过来给他。

“嗯，还好。孩子是早了一点出世，不过也不算太早产，所以应该没有不良影响，都平安就好…三月她从小就和克谦他们一块由我带大，所有孩子里我最疼她，她的父母…是在你爸妈过世没多久后出车祸死亡，我一直…觉得是报应，一定是我害死你爸妈才会让我自己的女儿女婿也不得善终，所以我亏欠你，也亏欠她…”

“别再说这种话了，一点据也没有。”什么报应什么不得善终，本就是他的心理作用，因为太内疚才会胡思想。

“今天到孟虎家，看见三月躺在地板上，我真的…真的以为她死掉了…”范老太爷一想到那一幕，捂著额，手在发抖。

“都平安就好，你说的嘛，她没事。”钟邝宥安抚他的情绪。

“你要不要睡一下，明天休息够了，我们再一起去看表妹？”她羡慕他对韩三月的爷孙情。

“好…好…”范老太爷只能直点头。

“你今天太累，快睡快睡，闭上眼睛快睡。”她把他当小孩子哄。

“恩宥，我会把你当成三月一样疼的。”他睡前突然冒出这一句话“我会很公平。”钟邝宥怔了怔，是因为爷爷看出她对亲情的羡慕吗？

“我知道，你真的有做到。”钟邝宥衷心说著，范老太爷回她一个笑。她待在范老太爷身边看他入睡后才离开他房间。

“三月…”必上房门之际，范老太爷喃喃呓语，睡著了还在担心韩三月的情况。

钟邝宥握在门把上的手完全僵硬。

悉。似曾相识。

“三月”这个名字她今天第一次听到，却觉得耳，她没在第一时间回想起来，却在范老太爷的梦呓声里，想起了这莫名的识从何而来…

她从另一个人口中听见过，在睡梦里，仍旧念念不忘。

她以为那是代表著单纯的月份而下以为意，但不是，它是人名，一个女人的名字，一个表妹，一个…曾经让范克谦遗忘了她还跟在他背后，让他一心一意专注地看着，眼中再也容不下任何人的…韩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