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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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在忙吗?可以说话吗?”明明才几天没见面没听见而已,这一瞬间突然有种已经过了好久的错觉。思念比预期中来得又强又急,口干舌燥,有股莫名的紧张。
“几分钟无妨。”抬眸望了挂钟一眼,再转向父亲与代理人身上,最后落在窗外。他还有时间。
“喔,这样啊…”好怪…真的能够讲到话时,却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那个…花莲一直在下雨…”她竟然拣了句最无趣的。
“台北也是,不过好像快停了。”雨点变小了,厚重的云层背后也开始透出希微光亮。真神奇,她一打电话来,他口的闷重不见,就连天气也变好了。即使是这样回应她的无聊话题,心中也有某个小小的部分到足。
彷佛是谁也不想先破坏现在的平静似地,两人都沉默了会儿,过了好半晌,池款冬才又缓缓开口:“我刚刚,堆好了孔明锁耶。”她话才说完,就懊恼地想拔自己头发了,这些事情好无聊,他想听吗?她为什么找不到一句像样的话开口?
陵泉轻声笑了。
“你不是嫌孔明锁无聊?”他完全可以想像她被那堆木条惹得又气又跳,赔尽耐的模样。
但是,她会怔怔地望着它,神情若有所思,就像他当初撞见她在药铺里望着他的眼镜出神,而后戴上了一样,好傻,却又好美,总令他猛烈心跳。
“呃…”也是啦!陵泉每玩一次她就嫌一次,她干么没事去招惹孔明锁啊?池款冬心虚地咽了口口水,发现自己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款款,你想我?”陵泉调侃她的口吻中有股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他几乎可以看见她此时的表情。
她会看起来又窘又恼,急着想掩盖心事的神态比平更娇羞动人;也会急着想辩驳,却怎样都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语,吐吐言又止的双比平时更人,总令他忍不住以相就。
才在脑中勾勒她的模样,却没想到,她拿着话筒的手顿了顿,手指开始绕起泡面似卷曲的电话线,居然浅浅应了声:“嗯。”没预料到她难得在情事上如此坦白的陵泉反而被吓了一跳,口一融,原就被她紧紧牵动的心思变得更加柔软。
似乎直到此时才发现,即使公务多繁重,行程再紧凑,她却从来没有离开过他心上。
她一直在那里,就算他想刻意忽略也不行。
“款款。”他唤她的嗓音总是分外低沉。
“嗯?”
“再忍耐一下,我再过几个小时就不会这么忙了。”等到董事会结束,他与鑫彻底摊牌之后,他的心境就会轻松许多。
“真的?再过几个小时就能结束了吗?”那场将他带到花莲来的战争要告终了吗?
“是。”她口吻中如释重负的轻松令他失笑。
“那可以见面吗?想不想吃鱼?”他们上次在崇德渔港买的鬼头刀,拿来煮鱼头酸菜汤,他好喜喝的。
“款款,我暂时还没办法离开台北。”即使刻意抑,口吻中仍有些淡淡的失望。
“不是你,是我。我、我放好多天假,我搭火车到台北找你好不好?”虽然听起来这么急切好像有点丢脸,但是,一想到可以见到他,她就没有心思理会这些别扭。
她放好多天假?陵泉不可讳言,他现在的心情居然有点像当兵时看见女朋友来恳亲的军人一样,有种难掩的期待与雀跃。
他已经离开青期很久了,而他的款款总令他开心得像个青少年。
“好。你的火车快到台北时打电话给我,我让司机去接你。”原来,不管在哪里、哪个年纪,分隔两地的恋人心情总是相同的。
“嗯,我到了再打电话给你。”池款冬轻应了声,旋即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停顿了会儿,担忧地开口唤他:“陵泉?”
“嗯?”
“你不要太勉强自己喔!”她突然想起,他说他的忙碌再过几个小时就结束了,这是代表,这几个小时之内他会面临很重大的变化的意思吧?抢赢了或是抢输了、斗赢了或是斗输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