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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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明白那座月城人们口中的那个“听说”了。
澄净无云的天际,明媚的月光如水洒向大地,被迫靠墙坐在原地的蔺言,望着外头将大地一草一木照耀得清晰的月,边回想着她在初抵月城时所听到的那个听说。
听说,全国第二大城月城,白里,户户不闭户,就算你开著铺子大门午睡,也无人敢抢敢偷,在办案能力高强的一扇门左捕头领导下,治安可说是好到不行。但,一旦入了夜,全城便家家深锁门户,即使一扇门夜夜派出一半人手巡城,也比白更加强警戒,月城里的人们,仍是没什么人敢在夜里贸然上街行走。
般了半天,原来月城会有这个听说,全都是因她身上这个只有白管用,夜里却陷入全面无用状态的捕头所致!
别人是百闻不如一见,而她现下,则是情愿一见不如百闻。
被搂得很不舒服,蔺言全身酸痛地想挪动一下已经僵硬的四肢,但本就像是黏在她身上的左刚,依然紧著她不放,任她怎么拉也拉不开,她若是想要移动,那她就得携带著这个只要天一黑,就变成胆小如鼠的笨重废物一块移动。
天底下怎会有这么怕黑的男人?亏他还生得像头熊似的。
从不曾如此希望天脑旗点亮的蔺言,双手拉住左刚的衣后头,再次使劲地想将身上的男人快快拉离她。
“放手…”拉了老半天,所有力气也都使上了,可身上的男人就是分毫未动,蔺言气吁吁地瞪著死赖在她身上不动的左刚。
“没用的,现下他是什么话都听不进耳。”对这情境早已习以为常的天水一,朝她摇摇手,好心地劝她还是省点工夫,别对那个两耳在抱住人后就全都罢工不灵光的男人费心。
她迁怒地将头一转,双眼非常不善地瞪向晾在一旁看戏的天水一。
他耸耸肩“别瞪我,谁教你自个儿来不及闪?”她愈瞪愈是用力,眼底几乎快冒出杀气了。
“好吧。”他讨饶地抬高两掌“我也有错,我该事先通知你一声的。”
“放手!”她收回怒目,一手拉长了左刚的右耳,直接在他的耳边开吼。
“姑娘,甭白费力气了。”身为过来人的天水一有点良心地向她进谏“总之,天一亮,他就会放开你,在那之前,你就将就点吧。”要不是这家伙总是一抱住人,不到天亮绝不放手,他没事干啥要逃得那么快?
怎么最近老有人叫她将就点?
不信地继续拉扯了老半天,左刚的身子仍旧紧贴着她文风未动,他那高热的体温也仍是无处不在地熨贴着她,到最后,终于放弃的她干脆让他抱个够。
从不曾待在男人怀抱里的蔺言,虽说一开始时是又窘又不悦,也颇顾忌她的名声,但在数个时辰过去,月儿已高升至逃讠,已然变得麻木的她,眼下只希望,那颗该死的月儿快点给她下山,然后换上她想要的另一颗旭。
长夜漫漫,距离天亮时分还早,闲著也是闲著的天水一,将蔺言打量过一回后,试著与她攀谈。
“在下是六扇门的总捕头天水一,请问姑娘是?”若他没记错的话,她手腕上那似金环的金线,他似乎是在哪曾…
“路人。”本就不喜与人友的她,对于他这身有官职之人,更是连理都不想理。
本还希望她能再多些话的天水一,捺著子等著她还有没有别的话,岂料,接下来的,就是无止无境的沉默,任凭他再如何挑话题想引起她的兴致,或是再如何舌粲莲花,姑娘她就是硬是不开金口。
不得不放弃套出点她底细的他,也只好随著她一块无言以对地瞧着外头等待天明。
彷佛永无止境的黑夜,在天曦逐渐染红了东方的山头后,总算是拖著夜的羽衣隐没在红融的天际里。当第一道初曦照进草屋里映亮了蔺言的脸庞时,觉身上捉抱著她的男人似乎放松了些许力气后,她二话不说地板起脸,手脚齐用地一鼓作气将他给踹至远处。
天水一呆呆地瞧着被踹至屋内另一角的左刚,脸上印著两道刚出炉鲜红明显的鞋印。
“哇…”真残暴。
累积了一夜的怒火,稍稍获得宣后,蔺言马上站起身将葯篓背起,也不管那个像是刚醒来的男人,仍一脸蠢相地呆望着被抱了一夜的她,自顾自地走出草屋,准备下山打道回府。
“天水,她是…”被踹得不明不白、犹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左刚一手指向已走远的她,心纳闷地问。
天水一打了个呵欠“昨的那个局外人,以及被你抱了一晚的无辜路人。”
“什么?”神情原还有些涣散的他,当下似有桶水直在他顶上泼下,令他再清醒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