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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赌性命恶女倾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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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至此为止,自然是束大名得胜,宣判之后,全场声雷动。因为绝大部分的人全都指望这一场赢回一点盘。若是输了,他们可就连路费也赌光了。

钱万贯也正是想大家赢回一场的意思,一则他上一场取胜乃是使诈诡,先串通好台上的鲁、胡二人,要他们一定打成平手,才赢得那么多的银子。二则他需要全场之人捧束大名的场,所以放出那等盘口,引全场的人都买束大名赢,自然人人为他呐喊助威。

正因为他老早算定第二场要输,所以第一场用点手段赢回第二场出的本钱,谁知蓝峦趁虚而入,抓住了他的弱点。

不过钱万贯还是十分那足智多谋的田不恭,因为田不恭想出了这个神鼓励之法,使得束大名果然因此得胜。

钱万贯这刻反而冷静如常,好像全无心事。梁一苇和一个人走过来,乡老伯望了一眼,微笑道:“喝,原来是月坞度支院院主朱机伯,你代蓝峦来请小钱是不是?”朱机伯虽是辈份甚尊,声名赫赫,可是见到这个莫明来历而武功深不可测的乡老伯,也不敢托大,连忙施声道:“想不到老先生与钱万贯兄乃是朋友。”乡老伯道:“什么朋友,我只识得他师父。”朱机伯敷衍过他,转向钱万贯道出蓝峦相邀之意,约他现在便去共进午餐,随即单独大赌一场。

钱万贯欣然应承了,乡老伯道:“我老头子也去开开眼界,顺便做小钱的保镖,免得他大赢之后,忽然连尸骨也找不到了。”朱机伯在当今武林中乃是极有名气的高手,身份甚高,等闲之人谁敢在他面前放肆,但朱机伯却深知乡老伯的武功深不可测,绝计不能得罪计较。因此随便他怎么说,都微微含笑的点头。

当下朱机伯领着乡老伯、钱万贯二人入屋,直奔后宅。最后在一座小花厅内见到了蓝峦。

厅中已设下一席盛筵,乡老伯一径坐在上位,嚷道:“闲话休提,吃喝过后再说不迟。”他的举动表示出半点也不把名震天下的月坞坞主千钧杖蓝峦放在眼内,便有人瞧不过眼,气冲冲的走到乡老伯背后,双手齐出,抓住椅背,道:“这张椅子恐怕不大牢靠。”此人浓髯绕颊,身躯魁伟,乃是十道指挥之一,继雷名岱,外号人称大力神。

他双臂叫足气力,往上一端。这一下非同小可,少说亦有数千斤之力,莫说是区区一个人,即使是金子铸的也能轻轻端起。再不然就算端不动乡老伯,但这张木椅定必四分五裂无疑。

哪知乡老伯危坐如常,亦不见得如何出力抵抗,连人带椅纹风不动。

雷岱自知气力已尽,仍然有如蜻蜓撼柱,心中大为佩服。他乃是直子之人,口说道:“真了不起,我老雷服气啦,这位子该当是您老坐的。”乡老伯的内劲已反击过去,这一记若然击中,雷岱非当场吐血而死不可。但他这句话说得正是时候,乡老伯一听之下,顿时收回那股劲道。

雷岱对此毫无所知,迅即退开。余人相继入席,主人方面只有蓝峦和朱机伯二人落座。

乡老伯刚举起酒盅,忽然道:“等一等,蓝坞主的二小姐我老头子见了,但大小姐还未见过,甚愿她到此同饮几盅。”蓝峦不觉一怔,乡老伯又笑道:“别慌,她若敢拒绝,老头子有一通真言,念上一遍,她就得乖乖地来了。”蓝峦一听便知内中大有文章,道:“在下正是怕她不肯前来,既然老前辈有此神通,在下倒要试上一试。”乡老伯道:“哪一个去叫她的过来一下,我把真言传授与他,到时一念就行了。”蓝峦吩咐侍仆去把十道指挥之一的荀通请来。顷刻间荀通已站在一旁。乡老伯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她如敢抗命,可对她说箱中之人安然无恙便行啦!”他所说的箱中之人就是指柳儿而言,蓝芳时一听之下,定然晓得对方是用这件秘密威胁她,若不听话,对方定会把如何陷害妹子的事说出。

果然不久之后,蓝芳时已到了厅中。她依父亲的指示坐好,这才开始进食。

乡老伯话也不跟她说一句,反而钱万贯对她微微出注意的神情。蓝芳时虽是发觉了,但心中对他只有仇恨意念。因为一则她原本就对男人没有好,二则她以为钱万贯也晓得她陷害妹子的秘密。这样自然瞧不起她,可知他注意之故,并非基于男女之情而是特意观察她这个人。

吃喝完毕,筵席撤下,随即摆上一张云石面的圆桌,还有一个大海碗以及几副全新的骨骰。

他们五个人围桌而坐,钱万贯取出那五张银票,放在蓝峦面前的桌上,道:“这是兄弟输给坞主的五十万两银子。”蓝峦点点头,道:“能够赢得钱兄这一笔银子可真不容易呢!”蓝芳时却吃一惊,第一次抬目打量钱万贯,心中揣摩他到底是谁,如何出手便是五十万两之多。

钱万贯微微一笑,道:“坞主过奖啦,兄弟今只怕连这条命也得输给坞主呢!”蓝峦严肃地点点头,道:“自古以来,凡是嗜赌之士,无不与命运挑战。钱兄以天生奇才绝智,在赌国中大放异彩,最后定必走上赌命之一途,无足为异。”他们这么一说,蓝芳时这才相信不是开玩笑之事,顿时到万分刺,两次好奇地打量钱万贯。

从外表上看,钱万贯一如学儒雅之士,言笑从容,自有一种引人的风采。单从外表上和谈吐上看,谁也不能相信他是当世知名的赌徒。

乡老伯道:“你们怎生赌法?”钱万贯道:“兄弟赔出五十万两之后,业已赤贫如洗,是以打算用这条命下注,价值十万两,只不知蓝坞主认为值不值得此数?”蓝峦泛起一丝微笑,道:“钱兄命何止值十万两之数,还望多加一点,不过若是多加银数,区区可能只赌一场。”钱万贯一下子就悟出对方之意,心想他乃是暗示我说,若然加上一倍银数之多,则他仅肯赌一场,如此即使输了的话,也还净赢我三十万两。这么一来我的元气仍然很难恢复。

当下微笑道:“不必加了,兄弟今特意要与坞主豪赌一场,若然只以一场为限,未免扫兴。”他意兴豪迈地长笑一声,又接着说道:“兄弟意与坞主连赌六场,前五场以命做赌钱,若然兄弟连赢五次,即可赢回这五十万两,最后的一场方以这五十万两为注。”蓝峦心中大喜,暗想在前五场中,你只要输上一场,就连命都玩完了。在我而言,纵然连输六场,也不过输出自家囊中五十万两而已。

他面上无丝毫喜,领首道:“既是如此,区区自当予你翻本的机会。”乡老伯十分诧愕地望住钱万贯,蓝芳时也大为震惊,朱机伯却把海碗推到圆桌当中,取过一副新骨骰,细加检验。

乡老伯一手把钱万贯拉出厅外,低声问道:“小钱,你老实告诉我,可是你练有必胜的秘密手法?”钱万贯至此眼中才出一丝忧,摇头道:“晚辈从未练过那等诈赌的手法。”乡老伯道:“那么你这五场之中,可说不定会输上一场的,是不是?”钱万贯道:“正是,但这才是真赌徒的本。”乡老伯道:“古往今来,只怕你这一场豪赌要居在第一位了。虽然历史上不乏以家国命供诸一掷之士,但绝计没有人胆敢如此直接了当的拿命去赌,而且须得连破五关之多。

我老头子算是服气你的胆啦,但这件事最好再想一想。”钱万贯道:“晚辈眼下处境有如弦上之箭,不得不发了。”他们回到原座,乡老伯虽是近百岁之人,但仍然掩饰不住面上的忧。这一点证明那钱万贯全无必胜的把握,蓝芳时不知不觉大为紧张忧虑。她真想叫钱万贯不要拿命去搏,她情愿把她个人的私蓄,包括所有的珠宝都送给他做本钱,总还值得十余万两之多,用这一注本钱下注,当然妥当得多了。

但在蓝峦面前,她可不敢说出来,甚至不敢表示丝毫意思。

此时朱机伯把六副骰子细细检查过,道:“这六副骨骰皆是全新之物,朱某以人头担保其中绝无虚假作弊,现在请钱兄验看。”钱万贯摇摇头道:“不必验看啦!”但乡老伯却伸手取来细加验看,最后也点头认为妥当。

朱机伯等于是公证人之一,他道:“这一场豪赌古今罕有,在下得以参与,荣幸何似。

为着慎重起见,在下且把胜负之法略说一遍。”他取过另一副不准备动用的骨骰,放在掌中,一共是三枚,道:“大凡赌具越简单就越难作弊,换言之即是更为公平,完全是赌各人的运气而不含智慧技巧。如此虽是乏味,却才算得是真正赌博。这三颗骨骰掷下之时,须得清楚玲珑地落在碗内,手掌不得遮盖碗面。胜负之法,便是比点子大小,须得有一对同点子骰之后,余下的那一颗点数若干,互比大小,一是最小,六是最大。”这种掷骰之法乃是最简单的一种,原本不便多说。但今之赌非同小可,所以朱机伯不能不详细解说,以免引起争执。

朱机伯又道:“若然双方同点,这一局就算是未定胜负,重新再掷,而这一回由后掷之人先掷。此外,世俗免费有么二三通赔,四五六及三骰同点通吃的玩法,在下认为最好完全取消。”蓝峦点头道:“取消也好。”钱万贯却摇头道:“这等规矩不宜变动,还是保留为是。”蓝峦道:“那就保留下来吧,区区在今之赌已占尽便宜,颇有未尽公平之,是以决计把先手之权全部让给钱兄。”要知先掷在这等赌法十分重要,若是掷出四五六,或是三骰同点,便算是赢了,对方不须再掷。虽说还有么二三这个点数是输定的,对方亦不须掷。但比较起来,输的只有一个点数,而赢的有四五六和三个么以至三个六,共有七个必胜的点数,机会自然大得多了。

钱万贯拱手道:“既是如此,兄弟先行谢过。”他伸手取起一副新骰,衣袖早已卷高,以便大家都瞧得清楚,避免作弊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