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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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佩服了吧?”小鼻子都坑讠到屋梁了。
“小人明白,现在,可以请你用那套天下无敌的至尊剑法去对付那篓地瓜了吗?”他问得客气,弯弯笑眼带著哄的嘲。
“你还是不肯带我一块去除妖!”在她吹嘘了这么多自己的优点之后!
“聪明。”
“臭阿烈!你不带著我一块去,你会死掉的,会被血妖魔给得乾乾净净,到时只剩下皮包骨怎么办!”短短藕臂环住他的颈部,两人鼻眼相对“你是我的主子,保护你是我的责任,我非跟不可!”
“我要去送死…”
“我也去。”
“来跟著陪葬?”
“陪葬也没关系。以前白虹也是这样陪著主子入殓,如果能陪著单一个主人沉睡黄土间,不再、不再飘泊,有何不可?”稚气的脸蛋镶著她不移的决心,甚至连那柄在他面前的百里剑也自动离石墙,牢牢贴触在南烈微摊的掌心。
说实话,她过腻了辗转换主的生活,她不要一再一再地重复同样的过程,同样地向每任新主子自我介绍,然后看尽那些人反抗、恐惧,甚至是贪婪的嘴脸!
“握起我。”圆润的黑瞳异常澄澈,也异常蛊惑。
蚀心之剑…蚀人之心…
“阿烈,握起我。”无形之力,驱使著他的五指收拢,驱使他顺从她的轻喃莺语。
“牢牢的。”五指加重力劲,如她所言。
“然后,带著我一块出门。”
…
若归咎于百里剑的蚀心恶名,倒不如说是南烈意志不坚,无法拂逆她的要求。
每次都这样。
他都快将她的话视为圣旨,毫无原则的言听计从,只差没跪下来叩谢皇恩浩…
不行不行,他是她的主子,该听话的人是她呀!
应该是他说东,她便不能往西;他说坐,她便不准站著!反了反了,现在的情况全反了,这只小剑魂已经爬到他头顶上去了…
思绪停顿半晌,无奈地望着那双搁架在他肩胛的小巧玉足,没错,她爬上去了,无论是想像中抑或是实质上的情况。
他终于发现所有不对劲的原因…他在溺她!很恐怖很恐怖地溺著她!
南烈为此觉悟而倒了口凉气。
要宠一个人,竟然可以这么理所当然,这么不费思量,好像天经地义一般。
他逾越了主子所该负的责任,而且逾越得太多太多了。
而小剑魂似乎享受他的逾越,这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小小双臂环著南烈的脑袋,放任身子随他的步伐而行。南烈收拾些简便行囊便领著她上路,没有马、没有车、更没有轿子,他就顶著大太步行过好几条街巷,整个衣裳背后都快能榨出一大桶的汗水。
小剑魂将南烈的头颅当成枕,小歇数个时辰,睡睡醒醒间,他还是在走。
午膳时他也只是急急啃了三颗包子,脚下步履可没有休息过,远离了城镇,越走越往僻远、人烟罕至之地,见他几乎快走上瘾,她边打哈欠边举手发问…
“阿烈,我们要到哪去斩妖除魔?”
“那山里的某。”南烈指著远远的青青山脉。
那么远噢?
“你怎么知道?”
“伏翼说的。”总不能要他除妖还得自己去找妖魔窝吧?他的任务仅只有提剑杀妖,或是弃剑被,简单明了。
“不过据说那内岔路千回百绕,条条相通,却也道道曲折,进去后,每条都是生路,每条也都可能是死路。”
“那…万一出不来怎么办?”她很乌鸦嘴地问。
“兴许百年后,又有哪个路痴少年溜进里,在深处发现一具盘腿打坐的白骨,前头五寸地上著一柄绝世好剑,那个路痴少年必定误认那具白骨是哪个隐世的孤僻高人,朝白骨又跪又拜,然后取走绝世好剑,成为武林新盟主。”她好困惑地偏著头,被风吹拂的发上束绦胡飞扬,像两只顽皮小掌轻拍在南烈的颊畔,甚至嚣张溜过他鼻前。
“啊?”她不懂。
“白骨是指我,绝世好剑是指你,路痴少年是指你第一千两百零二任主子。”他点明故事中每个人扮演的角,而他似乎是其中下场最惨的人。
察觉坐在肩上的剑娃娃静默下来,南烈偏过头,却难见到那张搁在他脑后容颜的神情。
“怎么了?”又是一阵无言,久久,她的声音才闷闷传来。
“我讨厌你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