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请旨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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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慕涵的面容几乎是扭曲了起来,一脸的青苍,脚步也不踉跄起来,一口腥甜涌上了咽喉,她紧紧地咬着牙关,抿着灰白的,低头盯着眼前俨然已经是将一切都给豁出去的儿子,眸光中有着极深的愤怒以及沉痛,腥甜被强行咽了回去,紧咬着的牙关几乎已经麻痹了起来,灰白的抖动着,一字一字地挤出来,仿佛带着千斤重,“所有人给朕下去!”众人先是一愣,然后方才垂着头领命,以极快的速度退了出去。
很快,正宣殿内便只剩下了母子两人。
司慕涵暗的眼眶当中泛起了水雾,死死地盯着儿子,只是,却已经像是再也无法说出话来似的,僵硬的身子颤抖着,沉郁的气息从她的身上蔓延到了整个大殿。
“儿臣已经和她有了肌肤之亲,求母皇成全。”司以佑脸上的血已然全部褪去,可是,话却始终没有停下来,仿佛未曾看见母亲眼中的愤怒,未曾看见母亲眼中的痛楚,他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说着,语气很急,像是说慢一些便会改变主意,又像是在发着什么似的,“除夕之夜的事情是儿臣主动的,儿臣担心母皇不同意,便先成其事实!儿臣没有忘记所发生的事情,儿臣只是不想让父君伤心所以方才欺瞒父君,儿臣真的喜雪凝,求母皇成全!”说完,便整个人趴在了地上,低着头。
方才咽了回去的腥甜又一次涌上了咽喉,而这一刻,司慕涵没有法子再咽回去,手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了一张手帕,捂住了嘴,接住了那吐出的猩红,然后,木然地用力,抹干净了嘴边的痕迹,将那手帕紧握在了掌心。
而这一切,低着头的司以佑都未曾有丝毫的发。
许是太久没有回应,司以佑又再一次说道,“儿臣求母皇成全——”这一次,声音中多了一抹撕裂般的厉。
司慕涵低着头,眼眶中的水雾渐渐地凝聚在了眼角,只是却从未落下过,“佑儿,不过是为了保护你的皇妹罢了,用得着这般决绝吗?”从昨晚上他的反应她便知道他并不是真的记不清所发生的事情,他不过是想保护自己的皇妹罢了,便如同之前柳氏一事一样,所以,当他向她求一个要求的时候,她答应了。
她甚至已经是猜到了他会提什么要求,可是却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会这样做!
居然会做的这般的决绝!
他不是在救人,而是再毁了自己!
司以佑猛然抬头,“儿臣不知道母皇说些什么!”
“当朕能知道柳氏的真正死因,除夕之夜的事情你觉得朕会不知道吗?”司慕涵低吼道,因为痛心,也因为自己这个母皇做的这般的不称职,“你以为你将一切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母皇便会…”
“母皇——”司以佑神陡然一变,扭曲狰狞了起来,却不是恐怖,而是痛苦,脸极度的痛苦,他看着司慕涵,歇斯底里,所有挤的情绪仿佛在这一刻崩溃了开来,“都是儿臣做的,一切都是儿臣做的,母皇,儿臣求您,不要说了,儿臣求你!便当都是儿臣做的好不好?儿臣求你了——”司慕涵痛心大喝,“佑儿!”
“母皇,儿臣的心好痛好痛——”泪水夺眶而出,司以佑双手紧紧地扣着,浑身颤抖不停,脸上几乎已经被痛楚所笼罩,触目惊心,“儿臣求您了…求你给儿臣一条生路好不好——”司慕涵踉跄地后退了一步,眼眸睁的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儿子居然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让她放他一条生路?
她的儿子求她放他一条生路?!
“生路?!你如今这般行为是生路吗?!你是将自己往死路上!”
“我没有!我没有!”司以佑嘶吼道,“我只是没有法子了,母皇,儿臣真的没有法子了——”
“谁说没有法子?!”司慕涵吼了回去,两行泪滑落了狞着的面容,“什么叫做没有路可以走?你是母皇的皇子,是大周的二皇子,你怎么可能无路可走!”她蹲下了身子,颤抖着双手握着儿子的肩膀,看着他,“佑儿,母皇杀了雪凝…将这件事了结了…母亲答应你,不会对昀儿如何,母皇答应你!”
“杀了她又如何?杀了她,这一切便都可以当做没发生了吗?”司以佑却没有听进去,“我是没有失贞,可是那晚上那样…我和失贞有什么不一样?我的身子难道还真的可以清清白白吗?即便我不嫁给雪凝,我还能嫁给谁?我有什么资格以一个不洁之身去嫁给别的女子为夫?”
“你怎么可以这般想?!”司慕涵无法接受。
“便是真的有人不在乎,可是…母皇觉得儿臣还可以回到当初吗?”司以佑泪面,目痛苦,“不能了,再也不能了——便是杀了雪凝——也抹杀不了发生过的事情,更是无法…”抹杀他最亲最的皇妹这般背叛他的事实!
“母皇!”他抬手握着母亲的手臂,“儿臣便是不想让父君难过方才这般…母皇…儿臣只能这样…否则,儿臣活不下去…母皇,儿臣的心好痛好痛…只有这样,儿臣才可以活下去…”
“那便不嫁,母皇一辈子养着你…”
“母皇不想杀雪凝的不是吗?我若是和她定下了婚事,那雪凝的命便可以保住了,你便无需去杀雪父君的亲人,而四皇妹也不会受到牵连…我嫁给了雪凝,一切都可以解决了…都可以解决了——”
“佑儿?!”
“母皇昨夜便答应了儿臣的,你会答应儿臣一个要求,这便是儿臣的要求,儿臣要嫁给雪凝,儿臣要结束这一切!母皇,你答应了儿臣的!”
“你也说过不会让母皇为难的!”司慕涵红着眼睛看着他,“这便是你所说的不会让朕为难吗?!你要让朕看着朕的儿子毁了自己吗?!你这般做便是不在乎朕,不在乎你自己,可是你连你父君也不在乎吗?他这几为了你都成了什么样子了,如今你这般…他若是知晓了,该如何的痛心——”司慕涵就像是已经没有法子一般,将蒙斯醉也给搬了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司以佑几乎要将声带给撕裂了一般,“可是母皇——儿臣只能这般做,只能这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