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父女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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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笑从未试过如现在这般坐立不安，双手藏在了衣袖当中，紧紧地握着，浑身紧绷，鼻尖萦绕着浓郁的药味，还有淡淡的…死气…

“你…不必紧张…本不会要了你…的命的…”皇贵太君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忧虑，“便是…本想要你的命…也不会现在动手…”水墨笑深了口气，随后抬起了眼帘正视眼前这个已然病的几乎奄奄一息的男子，“不知皇贵太君召臣侍过来，有何事情？”

“本恨你！”皇贵太君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心中对于水墨笑的觉。

水墨笑没有惊讶，“臣侍知道。”

“你该很庆幸，如今你怀着涵儿的孩子…若不是这般…便是先帝不想你死…本也不会放过你…”皇贵太君颤颤巍巍的手紧紧握起，用尽了权利支撑着自己能够说下去。

水墨笑淡淡一笑，有些凄然也有些苦涩也有些自嘲，“许是上天觉得我命不该绝，所以让我怀上了这个孩子！”皇贵太君没有因为他的无礼而动怒，却是凝视着他，“你…对涵儿…有情吗？”水墨笑瞳孔猛然一缩，甚至惊讶，下一刻，他便半垂着眼帘，避开了皇贵太君的注视，生怕他看出此时自己心中的秘密似的，然而便也是因为他这般行为，让皇贵太君得到了答案。

对于这个答案，皇贵太君心中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该担忧，“你对涵儿有情。”水墨笑呼转为了急促，更是坐立不安，他没有说话，良久之后，他方才猛然抬起了眼帘，看向了皇贵太君，嘲讽地道:“皇贵太君说的没错，我是动了情，可是这又如何？！”他的话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决然。

皇贵太君却笑了笑，没有什么暖意，“本的时间不多…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嘲笑于你…你对涵儿有情…于本而言…却也多了一丝放心…至少…往后你不会做出…伤害涵儿一事…”

“皇贵太君不担心我会因成恨？！”水墨笑却像是跟皇贵太君给杠上了一般。

皇贵太君了几口气，“本…是男子…男子一旦对一个女子动了情…便是因成恨…会伤害的…只是那些阻拦所之人自己的…其他男子…”水墨笑浑身一颤。

“还有…女子不会这般轻易地被…一个因成恨的男子伤害的…尤其是涵儿…”皇贵太君继续道。

水墨笑的脸顿时变得极为的难看。

“涵儿会善待于你…是因为你怀着她的孩子…你是她孩子的父亲…但是…这些不足以成为你伤害她的资本…”皇贵太君缓缓地道，“本…这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而偏偏…这个女子却是这世上最难懂的女子…本用尽了一生的力来揣摩这个女子…虽然最后还是没有完完全全地了解她…但是却有不少的悟…大周的皇帝…是这天下之中最…不可能被人所伤的女子…因为她们有着比谁都要冷漠强硬的心…你所谓的因成恨…不过是…祸害后…祸延前朝罢了…大周立朝以来…还从未出过祸害朝堂的君侍…本相信…先帝挑选的继承人…也不会让自己身边出现一个这样的人…涵儿是本一手养大的…她的子本也清楚…她虽然看似无情…但心却极为的重情…你若是想报复她，便唯有从情上边下手…你心里清楚…涵儿如今对你没有情…本不知道往后涵儿会不会动情…但是你却已经先动了情…这场…报复…你已然输了一半…”

“够了！”水墨笑倏然从椅子上站起，厉喝道，“不要再说了！”他到底想说什么？

警告他？

还是嘲笑他？

因为他如今怀着她的孩子，所以他不能杀他，却恨极了他，因而这般冷嘲热讽的伤害他吗？

“本…说过…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嘲笑你…”皇贵太君的话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息了好几口气，方才得以继续，“本跟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能够放下心中的那些心思…好好地养着腹中的孩子…本希望…涵儿的后…能够平平静静…”

“后平平静静？”水墨笑此时正处于愤怒和伤心当中，本便无法觉察皇贵太君的好意，只觉他没说一个字都是在嘲讽警惕于他，“皇贵太君也是在后生活了一辈子的人，你觉得这后真的可以做到平平静静吗？便是皇贵太君如今下旨杀了我，你女儿的后一样会有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出现！想要后平平静静？便是我这个方才进了后不到一年的人都知道这个希望是多么的荒谬，皇贵太君是病糊涂了方才会生出这般可笑的希望！”皇贵太君并未动怒，却是晃起了神来。

“没错，我是心机深沉，可是这后当中最不缺的便是心机深沉之人！如今在外边的豫君，还有皇贵太君一直心心念念着要你女儿册封的官锦，他们便不是心机深沉之人了？他们便没有他们的小心思了？我可以因成恨，但他们便不可以吗？！”水墨笑心中燃起了一把燎原大火，“官锦本就并非外表这般的纯良和善，皇贵太君便看不出来？还有豫君，没错，如今他是很识大体，很懂规矩，甚至比我这个凤后更加的有凤后风范，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方才会生出更多的皇贵太君心中所想的那些小心思，便是不说这件事，单凭册封薛齐为德贵君这事，豫君心中便真的不介意吗？真的没有一丝的不忿吗？他出身三大世家，虽是庶子，但是出身比之薛齐已然是高出了一截，如今还怀着皇嗣，可是他都还未被封为贵君，却被一个样样不如他的人给抢先了，他心中便真的甘心吗？！往后每一次向薛齐行礼之时，他心中真的一丝的愤怒都没有？！还有雪暖汐…他如今是没有心机，但是后漫长生涯，皇贵太君便可以肯定，他一生都会如现在这般单纯如白纸？皇贵太君说的没错，我水墨笑没有本事祸害朝堂，因为她的心中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我便是费尽了心思最后也是枉然！倒是雪暖汐不一样，以他得宠的情况来看，若是他真的要祸害朝堂，大周怕是也要走到尽头了！还有薛齐，皇贵太君的母亲后辈，别看他如今一副柔柔弱弱战战兢兢的模样，只要他真的坐上了德贵君的位置，只要他在这深中活个几年，他难保不会成为另一个祸害！怎么说，他也是皇贵太君血脉相连之人，他又岂会没有几分您的本事和手段呢！”水墨笑的话说到了这里，已然失了分寸，甚至失了理智。

他的愤怒源自于皇贵太君的偏见。

他凭什么认定了他一定会祸害后祸害朝堂？

他凭什么？！

没错，他是恨永熙帝，可是却没有想过要祸害她的江山，他心中的那些心思不过是为了就回水氏一族，为了保住腹中的孩子，为了让腹中的孩子不至于重蹈他年幼的经历罢了，他有错吗？凭什么所有人都认为他便是万恶源头？便是罪该万死之人？！

他们凭什么！

皇贵太君让水墨笑过来，除了想警戒他莫要再后新风作，也是想让水墨笑放下对永熙帝的恨，从而不会做出伤害永熙帝和大周的事情，可是结果却远远出乎他的预料。

或许，他真的病糊涂了。

“你说的没错…想要后平平静静…的确是极为的可笑…”皇贵太君叹息地道，“可是凤后…你若是真的涵儿…那便不该这般偏…”水墨笑盯着皇贵太君，却没有说话。

“本没有说过心机深沉便是错…这后当中…心机深沉的人反而可以活的更久…可是…涵儿心中…最不喜的便是这等人…”皇贵太君凝视着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男子，缓缓地道。

在此时水墨笑的脸上，他看见了后男子最为悉的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