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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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的光，明亮地穿透病房的落地窗，暖暖地洒落在芳云的病前。

杰斯衣不解带地守候在她前已经整整一天一夜了，他俊脸憔悴、眼神哀伤，不吃不喝也不睡，也不让人劝。

芳云肋下中弹，又血过多，因此经过一连串紧急的抢救之后，总算把她从死亡边缘再度拉了回来。

只是手术过后的她一直昏不醒，连医生也束手无策。

杰斯紧紧地盯着她毫无知觉的脸蛋，懊悔自责和心疼几乎摧毁了他。

如果他早知道，早知道的话…就不会让芳云跟着到华盛顿来了。

什么见鬼的“凡事准百分之百的准备，就不会有丝毫的失误”？

他就是太过有自信，对自己的能力太有信心，才把芳云害到这步田地的。

如果芳云有个什么不好，他死都不会原谅自己！

杰斯紧紧地揪着头的黑发，椎心刺骨尚且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受。

芳云未醒，他的心痛怎么都无法稍稍止息。

“求求你，赶紧睁开眼看看我。”他抓着她苍白冰冷的小手，沉痛的低喊着“我是这么样的你，你怎么舍得看见我痛苦？又怎么舍得离开我呢？”芳云惨白的粉脸蛋依旧毫无半点血，紧闭的眼眸依然动也不动。

“我说过，以后的子要陪着你，要监督你的，你怎么敢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他的泪忍不住纷纷掉落，沾了她的手背“你听到了我的声音没有？听到我的哀求没有？”芳云眼睫眨了眨，一滴泪水悄悄滚落。

“我你，你听到了吗？”呼着她发上的幽香，看着她依旧苍白无力的脸庞，他心神俱裂。

“我才拥有了你几个钟头，还不够…我要你；难道你就不希望让我陪你一辈子吗？”芳云手指轻颤了一下，嘴缓缓动着“杰，杰斯…”他眼睛倏亮，神猛地一震，整个人像是又活过来了“芳云，我在这里，你听得见我吗？看得见我吗？我要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在这里呀！”他霸道又深情的呼喊，声声敲击着她的神智，芳云努力和疲惫及沉重的眼皮抗争着，努力地睁开了眼睛。

“嗨。”她喉音沙哑极了，还给了他一朵憔悴美丽的笑。

“芳云！”他大大地震动着，惊喜狂地叫道:“你，你真的醒了？”她喉头干涩不已，却还是勉强地喃喃道:“我，我好像听见你在叫我。”

“你真的醒了？”他高兴地呆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真的醒了？”他的拙样让芳云又心疼又好笑，可是当她的脑子渐渐清楚，思绪也缓缓恢复之后，中弹前的种种便跃上了她的脑海。

椎心的刺痛再度卷土重来，戳得芳云心头鲜血淋漓，她微笑的嘴倏然一僵，脸蛋也冷漠了。

“怎么了？哪里痛是不是？”他紧张地问，心脏又不争气地狂跳了起来。

“萝丝呢？”她冷冷地道。

“你要找她？”他一怔。

芳云别过头去，已决心关闭上内心所有的觉“没事。”

“你怎么了？”他脸益发苍白起来，被她冷淡的模样扰了心跳。

“我好累，想睡了。”她拼命忍着心痛，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她的异样让杰斯一颗心狂地跳着，就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也同意让她先好好睡一觉再说。

“好，你闭上眼睛睡一会儿，我会在这里守着你的。”他柔柔地道:“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的。”保证…他的保证坚定如山，每一回都做得到，可是他却不敢向她保证他她。

芳云蓦然睁开眼睛，杏眸酸楚地凝视着他的清瘦脸庞，心底再有多少的怨，却也掩盖不了他的事实。

因为他，所以她更不能拖累他。

萝丝才是他的终身良伴，她早该知道他们俩才是适合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