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手足相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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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申子轩等都已由衷的对杨凤生出了无比的敬佩之心，对她之言，无不听从，当下席地而坐，运气调息。

郭雪君追随那杨凤，一口气攀上峰顶，杨凤推开一块巨岩，行入一座山之中。

杨凤对中的景物，似是极为悉，伸手摸过一个火折子一晃，点起了一支松油火烛。

郭雪君四顾了一眼，道:“姑娘可也是在此地养伤。”杨凤摇摇头，道:“这是慕容云笙养伤之处，小妹不在此地。”郭雪君早已瞧过四周，只见四壁空汤，哪有慕容云笙的影子，问道:“那慕容云笙现在何处？”杨凤道:“这是慕容长青老前辈的设计，纵然被人找到这座岩，他们也找不到中的暗门。”伸手在壁间推动，一扇暗门应手而开，只见慕容云笙身着青衫，仰面而卧，似是睡的十分香甜，紧旁慕容云笙身侧，躺着一个身着黑袍的光头和尚。

郭雪君吃了一惊，道:“这个人是谁？”杨凤道:“康无双。”郭雪君骇然，道:“是康无双？”杨凤道:“不错，他原本是个和尚，当了叁圣门的大圣主之后，就蓄了头发，目前不过是让他恢复本来的面目罢了。”郭雪君道:“小妹一度猜想他是化身书生，想不到他却是和尚。”杨凤道:“目下我虽得慕容长青告诉了我很多事。也在他留下的传录中，看到了数十年来江湖上的恩怨轨迹，但他的传录上，偏重于他个人的恶行和武功解说，必得求证之后。

才能了解真相。”一面动手由暗门内取出了甚多风干的鹿，一面接道:“姐姐，这些野味，足够我们几个人餐一颐，不过，要拿到外面用火烤过。”郭雪君道:“这个小妹很在行，不劳费心。”接过了风干的鹿，回顾了慕容云笙等一眼，道:“他们睡着了？”杨凤道:“可以这么说，不过，他们如是没有别人帮助，将永远不会清醒。”郭雪君啊了一声，道:“他们服用了一种‮物药‬？”杨凤摇摇头，道:“不是，他们被金针钉了几处道，这能使他们全身的神经、肌完全的松驰下来，据说这等休息，是全眠的休息，不但对疗伤大有帮助，而且能在极短的时间中恢复体能。”郭雪君道:“姑娘可是不愿我看到那金针刺下的方位。”杨凤道:“姑娘是聪明人，这金针刺之木，可用于医道，也可用于其他，我受慕容长青老前辈的嘱咐，不能把此术公诸于世。”郭雪君点点头，道:“我明白。”纵身跃出石。

当她烤了鹿，重进石时，慕容云笙和身着僧袍的康无双，都已坐起来。

两人的腹中似是十分饥饿，四双眼睛一齐盯注在郭雪君手中的鹿上，馋涎滴。

杨凤笑一笑，道:“给他们两块鹿吃。”郭雪君应了一声，撕下雨声鹿，分给了两人。

两人接过了鹿，立时大吃起来。

郭雪君很希望慕容云笙或康无双说几句话，但她大失所望，两人一直是低头大吃，未发一言。

杨凤低声说道:“郭姐姐，咱们走吧！把鹿分给他们食用。”郭雪君虽有千言万语，但杨凤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纵身跃出了石，郭雪君也只好追了出去。

杨凤把鹿分给群豪，道:“天不早了，诸位餐过后，咱们就该动身了。”群豪都已经存了必死之心，个个神情开朗，接过鹿，立时大吃起来。

杨凤坐在地上，撕下一块鹿，放入口中，笑道:“郭姐姐，你也吃了一点啊！”郭雪君也撕块鹿，放入口中，问道:“那两位呢？”杨凤道:“他们两人的武功，都很高强，自然是要用他们了。”申子轩轻轻咳了一声，道:“杨姑娘，恕我多一句口，那两位是什么人？”杨凤道:“一位是慕容云笙，一位原是叁圣门中的大圣主康无双。”申子轩啊了一声，道:“康无双是何出身？”杨凤道:“他原是少林寺的禅机大师。”汤霖道:“禅机大师，老夫认识，他是天通大师的弟子。”杨凤道:“对他的往事，我所知有限。无法一一奉告诸位。”包行哈哈一笑，道:“杨姑娘也许早已有成竹了。但我们确是一无所知，此番进入叁圣门，从好处说，是九死一生，在下想求姑娘一件事。”杨凤道:“你说吧！”包行道:“慕容长青是否早知道慕容云笙是那紫云主的儿子？”杨凤道:“大概吧！他当时也许没有想的这么深远，但他心机太深了，处处都留下了一招，如是没有紫云主篡位夺权的事，这世间就不会有慕容公子复仇了。”申子轩道:“慕容云笙的事，我那位四弟事先一点也不知道吗？”杨凤道:“他知道，但他知道的太晚了。”沉了一阵，接道:“慕容长青就利用他们父子之情，把严密的叁圣门出了一个空隙，如若没有慕容公子这个人，诸位虽然有报仇之心，恐怕未必能起武林这股狂。”包行道:“姑娘说的是，如若不是慕容公子出现江湖，在下就不至于加入这一夥复仇行列之中。”杨凤道:“不是慕容公子，我和这位郭姐姐，也不会到这里来了。”申子轩道:“想不到我们被他利用了十几年，竟自不知。”汤霖道:“杨姑娘，老夫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问？”杨凤道:“我们还可以再谈几句话动身，你问吧！”汤霖道:“你姑娘这点年纪，和这一身成就，必是出自武林世家，令尊和令堂，亦必是武林中大有名望的人物，不知何以竟然也卷入这场武林谋恩怨的争执之中。”杨凤道:“好奇。”汤霖道:“好奇什么？”杨凤道:“告诉你们也不妨事，我是对慕容公子好奇，幕容长青的名气太大了，影响所及，使人对慕容公子也发生了极深的好奇，他年纪轻轻，身负大仇，形成了一种少年持重的忧郁，那就使他和同样年龄的人，有着很大的不同。”回顾了郭雪君一眼，接道:“慕容长青盛名馀荫，使很多人常在暗中帮助他，那些也许是叁圣门中的弟子，不论如何坏的人，总会有良心发现的时候，这就使慕容公子创出了很多不可思议的奇迹。”申子轩点点头，道:“很有道理。”雷化方道:“姑娘现在了解了慕容云笙的身世，对他的看法，是否有些不同呢？”杨凤道:“大大的不同了，我觉着现在的慕容云笙，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人罢了，因为他失去了慕容长青馀荫的光辉。”九如大师道:“阿弥驼佛，姑娘这几句话，深入浅出，但却是人世间的至理，有些人一生一世，只知照理而行，却不了解。”杨凤接道:“太了解了人生又有什么意思在呢？”包行哈哈一笑，道:“咱们该动身了，再要谈下去，咱们都将豪气消沉，也不用进入叁圣门了。”杨凤道:“我去叫慕容云笙和康无双来。”片刻之后，带着慕容公子和一个身着黑衣，面垂黑纱的人，行了过来。

郭雪君望了那黑衣人一眼，道:“这人是谁？”杨凤道:“他以康无双的身份，出任叁圣门的大圣主，咱们还要他以大圣主的身份进去。”郭雪君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杨凤道:“叁圣门太庞大了，咱们虽然是有备而去，但却无必胜的把握，最好先把他们搅。紫云主已经死去。已无真正统治叁圣门的人，目下叁圣门能够阻拦咱们的，只是靠叁圣门严密组织上的本能，如若咱们一举把叁圣门的组织系统打，可以省去不少麻烦，也可以减少很多伤亡。”郭雪君道:“姑娘是否已经有成竹了？”杨凤道:“没有，目下是走一步算一步。”郭雪君道:“杨姑娘，有一件事，不知你是否想到？”杨凤道:“什么事？”郭雪君道:“康无双是否靠得住？”杨凤微微一笑，道:“这个，你尽管放心，他不会背叛咱们”郭雪君道:“姑娘在他身上动了手脚？”杨凤不理会郭雪君的问话，目光一掠群豪，道；“咱们走吧！”举手一挥，低声对慕容云笙和康无双道:“对不住啦，请两位开道吧！”慕容云笙、康无双也不答话，同时举步向前走去。

杨凤紧迫在两人身后而行，一面说道:“从此刻起，诸位要当心一些了，咱们随时可能会遇上叁圣门中人施袭…”话未说完，突然一声鹰鸣传入耳际。

杨凤道:“叁圣门中，人才实在不少，咱们已经被他们发现了。”申子轩道:“你是说那声鹰鸣吗？据在下所知，天下驯鸟能手，无人超过齐夫人。”杨凤道:“我知道，齐夫人会驯鸟，但叁圣门中的驯鸟人，是他大哥。”申子轩啊了一声，不再多言。

杨凤道:“咱们应该早走片刻，就可避过这一战。唉！只为我讲话太多了，误了时间。”只听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杨凤突然向前奔行了两步，沉声说道:“两位要准备敌了。”慕容云笙、康无双同时停下脚步，两人同时抬手，拔出了背上长剑。

就在两人长剑出鞘的当儿，一群黄衣人疾奔而至。

杨凤举手一挥，道:“你们可以出手了。”慕容云笙和康无双一语未发，齐齐欺身而上，双剑并举，向人群之中冲去。

但见两道寒光电掣风飘一般，卷入了一群黄衣人中。

双方接触，立时响起了两声闷哼，两颗人头，飞落地上。

原来，两人一接上手，康无双和慕容云笙就各杀一人。

杨凤目光一顾包行、申子轩等，道:“他们两人都已习得上乘剑术，如若是放手搏杀，必然是一个惨不忍睹之局，”就这两句话的工夫，慕容云笙和康无双已然又杀了两个人。

申子轩轻轻叹息一声，道:“在下见过不少惨烈的搏斗，却从未见过这等凶残的杀法，这不是搏斗，倒像是一场很残酷的凶杀。”杨凤道:“本来，他们的剑法也不致这么凶残。只因…”她似是突然觉着说漏了嘴，立时住口不言。

包行道:“同样的一套剑法，不可能会忽然间变的凶残起来。”杨凤道:“自然那和剑法无关。用剑的是人，人主宰着剑招的变化。”包行道:“姑娘是否有难言之隐呢？”杨凤道:“不是难言之隐，而是我不愿说出来，”包行轻轻嗯了一声，道:“那么是在下多问了，”杨凤道:“不能算你多问，只是我不愿说出来。”就在两人谈话的当儿，慕容云笙和康无双已然把十馀个黄衣大汉，全都杀死。

申子轩行近？体停放之处，仔细看了一眼，道:“好恶毒的剑法。”杨凤缓步行了过去，望了两人一眼，道:“你们收了剑势。”慕容云笙和康无双缓缓把剑还入鞘中。

两人似是一直听杨凤的命令行事，一听即迈步向前行去。

包行暗中数了一下，道:“一共十四个人，在这片刻工夫中，两人各杀了七个。杨凤仔细的看了几具？体一眼，道:“康无双杀了八个，慕容云笙棋差一着，杀了六个人。”申子轩道:“这么看起来，攻入叁圣门中，似是用不着我们了。”杨凤道:“康无双和慕容云笙只是两个人，如若是他们遇到了敌手众多，或是武功高强的人，那就要诸位出手了。”申子轩道:“我已看过他们两人的剑招，在下自知难以胜过他们两人，如是他们不敌，我们更难是敌手了。”杨凤道:“诸位和他们两人有些不同，他们在心中毫无顾忌，攻敌剑招中，不留馀地，也不为自己的安全保留下招数上的缓冲，这就是他们剑招异于常人的地方，对敌时也特别恶毒；但我们神智清明的人，决办不到，因为每一招武功中，除有着伤敌变化之外，还有着自保的潜能。但他们两人，把每一招都用到极致，攻敌之能，完全发挥了出来，同是一招武功，在他们手中用出来，就特具威力了。”包行道:“原来如此，勿怪在下有时看到他们剑招，似甚悉，但却又觉出有一些不同之处。”谈话之间，转过了两个山弯，只见一排身着黄衣的大汉，并肩而立，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