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干旱惊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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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山谷里其他务农的邻居一样,我们也订了一种由卡尔本塔气象站所提供的服务。每星期我可以收到两次印在油印纸上详细的天气预测。
绝大部分的时候,他们能准确地观测出晴天和降雨的概率,暴风雨和密拉焚风出现的可能,以及整个沃克吕兹地区的温度。
1989年初几个星期,天气预测和统计数据开始显示天气有渐渐不正常的倾向,严重缺乏雨量。
前年冬天,气候就已经变得暖和多了,山区仅下了一点雪,以致天的融雪只形成一条小小的溪。
空气也变得干燥多了,一月份的降雨量只有9.5厘米,正常应该多于60厘米,二月份的降雨量也减少,同样的三月也是。夏天有关火灾的法令——“止在田里焚烧”也提早实施。
传统中多雨的沃克吕兹天也仅称得上,夏初时本连“”都沾不上边儿。
卡维隆的降雨量和平均54.6厘米的降雨情况比起来,现在只有1厘米;六月份也只有7厘米,平均雨量是44厘米。
水井都快干涸了,沃克吕兹蓄水池的水位明显下降。
卢贝隆的干旱像过期未付的帐单一般威胁着农民,随着农作物干枯及泥土变干、脆裂,田间和街坊里的话题都笼罩着忧愁不安的低气氛,总有火灾产生的联想,此等危险想来就很可怕,恐惧挥之不去。
森林中只要有一丝火星——不小心掉落的烟蒂,就可以使小小的火花变成大火,再变成爆炸火焰,它烧毁森林的速度比人类奔跑的速度还快。
我们听过在鹤(murs)地区有一位消防队员于天死于非命;他面临一场大火,一个飞起来的火花掉在他身后的树木上,树倒下来把他劈成两半。前后发生的时间仅在几秒钟内。
意外起火即足酿成悲剧,如果有人畜意纵火,简直十恶不赦,令人作呕。
可悲的是,情形通常是如此。
干旱引有纵火者,而1989年的夏天提供他们犯案的大好机会。一名男子于今年天时,在翠绿矮树丛下纵火被逮到。这位蠢蠢动的纵火犯是个年轻小伙子,一直想当救火员,但被消防队拒绝,于是他用一盒火柴报复。
我们第一次看到浓烟,是在7月14一个炎热多风的夜晚。
那,焚风带一片洁静无云、晴朗湛蓝的天空,使得山谷对面鲁西荣村(roussillon)黑烟弥漫的上空,更显得黝黑。
我们在房子上方的小路看到浓烟,听到轰轰的引擎声及一队小飞机载着沉重的水低空飞过卢贝隆;然后是直升机,撒水轰炸机。
刺耳的火警警报声从奔牛村传来,我跟老婆两人紧张地看着背后距屋子和森林分界处不到一百码的地方,只见威力十足的烈火汹涌,后面吹来的强风更增显它的威力。
当天晚上,小飞机载着水,慢慢地往返于火场和大海之间,我们必须面对下一片森林可能起火波及房子的可能。
圣诞节时送我们月历的消防队员曾告诉我们相应的措施:如断电源,关闭百叶窗,并淋上水,然后留在屋内。
我们曾经开玩笑地说要在酒窖避难,带几个酒杯和一把开瓶器——宁可醉死,也不愿清醒地被烤死。
现在看来似乎已不再是玩笑了。
夜晚来临,风力减弱,鲁西荣村上方的灼热已可与镇上滚球场上的照明灯媲美。上睡觉前,我们查看气象报告,情况不妙,天气晴朗、炎热,光普照,强劲焚风。
隔天的《普罗旺斯报》详细报道这场大火,总共派出400名消防队员,10架飞机及救火车,足足烧毁了100多公亩松树林。
报上并刊有马和羊群被带至安全地带,及映在一片火墙上孤军扑火的消防队员身影。
同一篇报道也登出另外三则火灾的消息;除了一篇法国自行车巡回大赛至马赛的新闻外,这场大火几乎占整页头版新闻。
几天后,我们开车经过鲁西荣村,原本翠绿美丽的松林现在已是一片荒原,烧焦、丑陋的干树像是长在山坡边的蛀齿。
一些房舍奇迹似地毫发无损,尽管四周已被烧毁。
我们猜测屋主是否还留在里面。或是已经逃走,并试着想象坐在黑漆漆的房子里,听见火势越来越近,热度穿墙时的情景。
7月份的雨量有5厘米,但咖啡馆中自以为聪明的人告诉我们8月份的暴风雨将会淋整个卢贝降地区,让消防队员大大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