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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澜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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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仙霞岭隘口,茶棚依然,那卖茶大叔提着长嘴大壶,一手拽着抹布擦拭桌面,对住停下歇息的一行人殷勤招呼着:“窦大姑娘,两三个月没见着您啦!这会儿要上温州呀?来来来,坐这儿,光耀不着,凉一些。”招弟颔首笑了笑,与同行的一名青衫姑娘同桌而坐,其余七八人皆是男镖师,已自动分据其他几桌。

不等吩咐,茶棚大叔已在众人面前摆碗上茶,绕了一圈回到招弟这方,边斟茶边道:“怎没瞧见窦大爷?倒是由大姑娘和这位小姑娘劣谟。”两年前,黑风寨挑上四海镖局,兵败如山倒,黑老虎当场毙命,他躲在一旁目睹整个经过,印象深刻,而后四海镖局接下闽浙几趟生意,几次往来这隘口,总会在茶棚小歇,渐渐便热络了。

“大叔,这是我二妹,来往这隘口,往后也要承您关照。”招弟温言,眼神瞄向青衫姑娘,后者眉目严谨,气质较长姐清冷一些,她抬头对住茶棚大叔,薄抿的稍稍上扬。

他恍然大悟地点头。

“原来二姑娘也开始走镖啦!这会儿窦大爷肯定在家享福,唉唉唉,真教人羡慕!”近,四海接了不少生意,局里的镖师几要全数出动,窦大海领着一队人马往四川去,也请了几名经验老到的镖师往北方走镖,而招弟、带弟和几名镖师负责护送这一支,九江的四海总局则给云姨和其他姐妹坐镇。

见二名姑娘徐徐喝着,那大叔提着大壶跑去替镖师们再斟一回茶,又绕了回来,很有聊天的兴致,好奇地道:“瞧这会儿,没打四海镖局的旗帜,也没见到各位带着什么,窦大姑娘,这趟镖走得很怪呀…”他忽地低音量“到底保的是什么东西?”招弟还不及应付,一只臂已由后头抓住茶棚大叔的衣领,提将起来,那大叔只觉脚下虚浮,一定眼,一张丑陋的黑脸与自己面对着面,面横,恶狠狠地吼着:“卖茶便卖茶,你话待多?找死吗?!”丑脸汉子突地扬高一拳,眼睁睁就要模在大叔脸上,他身材高壮魁梧,紧握的拳头又大又硬,若真打中这卖茶大叔,后果不堪设想。

“住手!”青衫倏动。

“李爷,且慢!”见状,二个姑娘双双呼出,招弟由右方切入,想截住他将挥下的拳头,而带弟一扑上,间一对鹭鸯柳叶刀已然祭出“刷刷”二声,前后则过他的门面,半点不留情。

在丑脸汉子手中,招弟轻易地救下茶棚大叔,正因太过轻易,她不由得怀疑,他仅是吓唬人,并非真要伤谁。待放下厥死过去的大叔,她回首望去,却见带弟已与那人狠斗起来,鸳鸯刀法凌厉扎实。

“带弟?”这是怎么回事?她焦急地喊着,试图找出适当时机介入。

一旁歇息的镖师全立了起来,错愕地瞧着眼前势态。

真不知该如何反应才是!因这位李爷正是此趟走镖的委托人。

“带弟、李爷,大家住手吧!”招弟朗声劝道,以手势要众镖师稍安勿躁。

“只怕我住手,窦二姑娘双刀连番砍上,我命休矣。”他哈哈大笑,东躲一招,西还一式,本是逗着带弟玩儿。

在众家姐妹中,带弟子最为清冷,行事三思,窦家中,只听大姐招弟的话。此刻她鸳鸯刀劈、、削、砍,一张俏脸涨得红通通,偏不肯收刀。

“大姐,这人…他这个人坏得很!是浑蛋!”骂了一句,招式愈迅。早想将他砍成十七八块喂狗,再忍下去,她鸳鸯刀自抹脖子算了。

众人看得一头水,招弟心中又急又疑惑,双眸细眯“刷”地一声,拔出背后的长剑,她弓脚疾步,长剑点出,迅雷不及掩耳地荚篇带弟的鸳鸯双刀,形势陡转,变成两姐妹相互对招。好几次,带弟想回身再砍那名男子,总让姐姐手中的长剑格开。

“带弟,别闹了!快住手!”双刀要砍,长剑要救,带弟若不收手,招弟只能一招招跟着格挡下去。到底,这一男一女结了什么深仇大恨?众家镖师疑惑归疑惑,好几位已将兵器擎握在手,戒备地瞪住一路同行的那位李爷,对方虽是委托人,但见二姑娘恼火模样,其中必不简单。

带弟仍不放弃,一面挡开长剑,一面注意那位李爷,见他双臂抱,目中闪烁戏谑神,好似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带弟气得浑身发抖,理智飞到天云外,也不去理会姐姐刺来的长剑,左手鹭延谔刀猛地以暗器手法对他掷去,接着纵身一跃,右手鸳鸯长刀朝他门面狠狠劈下…

“二姑娘!”众人惊喊。

“带弟!”招弟更是震惊,因长剑已然刺出,劲力难以收住,而带弟却不顾及,反身扑向那名丑脸大汉。

此际千惊万险,没人瞧清那名男子以何等手法制住带弟,跟着大掌击出,本扫偏刺来的剑式,但招弟见势极快,拼着气血翻涌,已硬生生在半途回势,不让长剑刺伤亲妹,可脚步止走不住,身子仍往那汉子冲去。

这一变,避无可避,眼见他的掌风已直接快要拍中招弟肩胛,众镖师哗然,刀剑齐出,围将上来,却怕不及救人。

招弟脑中瞬间空白,身躯受到危险的近,但去势不歇,无处躲避,只能咬牙吃下对方掌力。她闭紧双眼,下意识等待着,忽然之间,一阵天旋地转,谁抱住了她。

两道掌力在耳边炸开,哄哄的,而勾在上的臂膀壮健有力,那人抱住她,正迅风似的往后倒退,这一刻悉而奇异,躁的呼吐纳中进清冽的气息。

终于,一切定止下来,招弟微着气,缓缓睁开眼睛,然后是抑在记忆深处的那截藏青的披风,近在眼前,依然半端裹住自己,半端随意地、潇洒地,斜系在他身上。

“你、你你…”招弟瞠目结舌,一时间说不出话。两年不见,那张男面容豪迈不变,仍蓄着短短胡髭,犷依然、沧桑依然。

鹰雄垂首瞧她,神平常,低低一吐:“别来无恙。窦姑娘。”那一掌,是鹰雄替她挡下。

两名男子各抱住下个姑娘,单掌对单掌“轰”地一声教人耳生疼,双双倒退了小段距离,才去彼此排山倒海的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