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妙计惩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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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团练一笑,道:“咱们给他装成没看见。”朝着长腿谷中下,那马车有几次几乎翻到崖子下,因为也只有这一段路可以行个小马车,却有几处地方被雪盖着,不过终还是下了谷底,赶车的把车从浅水地方赶到溪中间的沙滩上,可真费了不少劲。
张团练把坐骑往山崖下边一拴,一个腾纵也到一沙滩上,立刻带着赶车的把木箱抬下地来,于是赶车的又把车赶到山崖下。
只见赶车的双手往袖管一揣,坐在车上闭起双目养起神来了…
张团练望望似隐似现的顶上头,双手叉,大马金刀的往木箱上一坐,目不斜视,一付慷慨昂,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光景可不正等着赵长腿来拚命了。
也就在这时候,远处老爷岭那面,缓缓的走来六个大汉,一个个呲牙咧嘴,铜铃瞪的似钢球般几乎要憋出眼眶外,六个人一系列的把那明晃晃的砍刀扛在肩头,那种架式,何异地狱里冒出来的六个凶神恶煞。
六个人一迳到了溪旁边,齐齐的站了个严密,只听其中一人破口骂道:“个熊,你姓张的还真在充英雄好汉呢。”张团练隔溪喝道:“真是一群土匪,你们的头儿呢,他是不是不敢来了,派你们几个来以多为胜的把十万两银子抢上山?”六个人不约而同的全哈哈大笑起来…
张团练的几句话,并非是给几个土匪听的,这时见土匪大笑,早戟指溪岸上六人道:“你们笑啥古景,可是那赵长腿另有谋?”也就在此时,六人中早有一个大汉回身遥指远处的一个岩石大树旁,道:“姓张的,你是个瞎子吗,赵寨主早就在那儿等你了。”张团练遥望过去,可不正有一个大汉,灰不哩叽的穿了一身灰棉衣,腿可扎的利落,这时他狂笑着直走过来边高声道:“夏馆的张团练吗,赵长腿这就来了!”他在谈话中,人已到了溪边,隔溪冷笑连连道:“姓张的,你我心仪已久,早晚免不了这一遭,倒是你想得周到,偏偏挑了个长腿谷来决斗,赵长腿长腿谷,你是不是在以地名换取赵大爷对你的好!”张团练怒道;“姓赵的,你这是在放的哪门子,天灾加上你们这群人祸,搅和得一方善良难安定,夏馆地方小,难以对你姓赵的加以抗拒,但我张某人终不服你有什么通天本领。”说着伸手拍拍木箱,又道:“这里是夏馆出的十万两银子,剩下的就是咱们二人一场免不了的决斗,不过,话我得说明白,咱二人的决斗是私事,你要是个人物,过来把姓张的扯横,箱子你扛了就走。”赵长腿一狂笑,道:“姓张的,我看算了吧。”张团练怒道:“你可是怕你另一只眼也瞎掉!”赵长腿大怒,破口骂道:“放你妈的,老子早晚会找到那两个南蛮子,给那小子来个一对眼睛挖一双呢!”山崖对岸的马车上,南年听的十分清楚,几乎忍不住就要冲过来撕杀,偏就女侠待再三,动手时机必需是最有利的时刻,也就咬牙暂忍下来。
张团练突然哈哈笑道:“姓赵的,你不过凶残成,虽心高于天,却命薄如纸的混上一名大盗,举刀杀人,张口唬人,说穿了只是一时的混世妖魔,你姓赵的可曾见过或听说过,世上哪个大盗成气候的?我劝你收摊子当上一名良民,也许还能混个寿终正寝,否则…”赵长腿破口骂道:“姓张的王八,你省省力吧,等你到了这沙丘上面去的时候,夏馆也将是我赵长腿的了,哈…”于是,赵长腿身后六个大盗也笑起来…
张团练一听不由大怒,道:“赵长腿你好不要脸,夏馆已出十万银子,难道你竟把你的人又拉往夏馆去了!”赵长腿呵呵笑的好不痛快,伸手摸了一把大草胡,又把眼罩一扶,狂叫一声,陡然纵起三丈高,就在他一闪之间,人已到了沙丘上。
张团练正要举刀砍,赵长腿一伸手,道:“等等!”张团练举刀未落下,口中喝道:“出招吧!”赵长腿冷笑道:“我的傻蛋团练大人,你这一离开夏馆城,可知道什么后果吗,你只是有一腔血气之勇的要找我赵长腿拚命,可是我赵长腿却为我那五六百兄弟着想,夺了夏馆,他们往后吃香喝辣全有了,这种送上门来的大好机会,我赵长腿岂肯错过!”张团练心中在笑,但表面狂吼连连的道:“赵长腿,你真不是东西,今咱二人非拼出个结果出来不可!”赵长腿轻点着头,道:“团练大人,你还是省省力吧,我看对岸他们六人,哪一个不比你差,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赵长腿见你团练是一条汉子,答应收你坐老爷岭的金椅,以后有酒大伙喝,有大家啃,怎么样…”张团练一怔,心想这种机会,应该安排一下,总得先搏杀此獠再说。
心念间,当即缓缓放下砍刀,道:“你这是在我姓张的当盗。”赵长腿一笑,道:“别说的那么难听,团练大人你就好生想想吧!”他边说着,难忘那大箱金银,伸手往箱盖上掀来…
于是,那黄澄澄,白皑皑的既金又有银,全显现在赵长腿的独目前面,直把个赵长腿看的哈哈大笑,而声震山岳,连岸上的六名大盗也捧腹笑起来…
然而,就在这笑声中,突然箱中银子金子舞,好像木箱中有了弹簧一般,而使得一旁的赵长腿一怔,也许他的左眼瞎的关系,有一束无坚不摧的冷电,一闪而捅入赵长腿的肚子里,他还未来得及举刀,面前黑影暴闪中,一股鲜血涛涛江河般的自赵长腿那厚棉衣中滚而出…
赵长腿抛刀捂肚,直想把鲜血再堵住似的,跌跌撞撞狂叫道:“杀!”就在他杀字中,坐在车上的南年,早清啸一声,几个起落,已隔溪着六名大盗杀去!
张团练更是奋不顾身的一冲而上,立刻六个大盗把二人围了起来,边砍边破口大骂不休…
黑牡丹睡在木箱中,从小中见这赵长腿,心中早怒不可遏,趁着赵长腿得意的时候,一举把赵长腿一剑捅腹。
这时赵长腿怒目直视着黑牡丹,道:“你是哪里来的鬼东西,敢偷袭赵大爷…”接着好长一阵嗽声…
黑牡丹怒目视歪躺在血泊中的赵长腿,道:“你们八个狗东西做的好事,花家庄的事你总不会忘记吧!”赵长腿大惊,张口结舌未出口声,就见银芒电闪,好大一颗人头,翻滚到达潺潺的溪中,一条鲜红的溪水,往下去,似也带走了赵长腿一身罪孽。
黑牡丹杀了赵长腿,弹身一纵,早冲过山溪来,这时南年已搏杀了两名大盗,张团练也身上冒血,他面对两个大盗,依然挥刀狂劈,奋不顾身。
黑牡丹如飞燕穿云般,就在她一声冷叱中,剑芒闪如天外星“咻”的一声,起一蓬血雨,就听一声凄厉的狂嗥中,围杀张团练的大盗,背后显出尺长一道血槽,只见他口鲜血,左手翻向摸往自己背后,才不过奔出四五步“咚”的一声,栽在山溪旁边!
这时张团练咬牙咻咻响的靠近另一名近身大盗左劈右砍,毫不放松,气势上得那大盗连连后退不迭。
就在这个时候,南年怒哼一声:“去吧!”就听一个大盗狂叫着,手后边足蹈的一头栽倒冰冷的山溪中,血更鲜了,因为那大盗的一张脸竟被南年劈去一半!
余下两个大盗见势不佳,抹头就逃,边狂叫着:“杀呀!杀呀!”黑牡丹三个腾空翻跃,早拦住一个大盗,冷冷的道:“你还想逃!”抖手挽了三个剑花,分三路直刺上去,那大盗身体极壮,见黑牡丹拦住去路,双手抱刀,猛然暴斩如砍山岳般冲向面的女侠,口中凛叫道:“老子同你们拼了!”他这里才举刀,不远处又是一声嗥叫,一个大盗已躺在石堆雪窝中,背上明晃晃的了一把匕首,有一半在后心里面,原来张团练情急之下,抖手打出一把匕首。
举刀砍向黑牡丹的大盗正和身扑上,不料南年不容他走出三步,幽灵似的一闪而自他身后错过,带起一溜血雨来,就见那大汉猛回头,南年已走出四丈外,向正冲过来的四五十名老爷岭埋伏在长腿谷后面的喽兵。
黑牡丹见这大盗已是活不成了,忙问张团练道:“你身上的伤如何?”张团练道:“还可一战,大约这帮家伙是一支埋伏兵,先解决了再回夏馆去。”这时候面正有四十个喽兵,嗷嗷叫着举刀杀来,但他们何是黑牡丹与南年的对手,一上来就被杀死七八个,再加上张团练也是奋不顾身,连杀三四个,立刻把这些喽兵震住…
黑牡丹对南年道:“师兄,斩草不除,风吹又生,恶人不除尽,终究是祸,今一个也别放生。”南年道:“这些强盗窝藏在深山里,每尽是杀人抢银,今饶不了他们!”又是一阵劈杀,地上已躺了二十个喽兵,不料这时一个喽兵突然大叫道:“老子想起来了,那个男的狗杂种就是伤我们寨主一目的人,想不到他又回来了,大伙上呀!”南年正要杀过去呢,不料那喽兵叫别人上,他却拚命的往山岭上冲去,分明自己在扯呼撒鸭子。
那喽兵一逃,别的也并不傻,早一声扯呼,四下里逃窜而去。
黑牡丹与南年哪里肯放,二人展开轻功一阵追杀,立即又被二人杀死十多名,如果不是张团练又受刀伤,二人可能真要把逃走的杀光呢。”南年跳上沙丘上,把金银收拾在包裹里,架着张团练越过山溪,黑牡丹拉过那匹马把车拖到山道上,先让张团练坐躺车上,南年与黑牡丹在车前并肩坐着,直到把车拖过山道,拖出长腿谷,这才挥鞭催马急奔向夏馆而去…
而夏馆这时候正得到消息,老爷岭上过来了四百多喽兵,急急的往这边扑来,于是,整个夏馆的人,不分男女老少,全动员起来了,单只看看四周城墙上,黑全站了人,长矛刀三节,拐杖扫刀三尖叉,全都高举着,如果算一算,绝不下五六百人,着山寇的那座城门,何家集的人全守在那儿,何浩然曾对何家集的人说过,山寇如果想进城,那得从何家集人的身上踩过去!
城墙上挤守城的,一个个睁大眼睛望向远处,老爷岭白花花的山顶,隐隐可见,但那是几十里以外的高山,往近,荒林峭岩的山道上,却正有一条巨蟒在,当然那绝不是一条蟒,而是远从几十里外奔杀而来的大群土匪,在他们那种悍不畏死的脸上,真实的表现出兽的一面,一种原始的,暴的,令人深恶痛绝的行为,全由这些喽兵们身上表现无余,只看他们那种凶残模样,夏馆城一旦被破,何止是犬不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