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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神秘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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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帽黑衣客冷哼一声,突出一指点了出去,扬指处,是那‘白骨门’总护法的一只手掌掌心。

行家一看便知,大帽黑衣客这一指蓄足了劲,其力道足能金穿玉,任何人碰上了这一指都不敢轻撄锐锋,必然会撤腕收招,或者躲闪变招再攻。

而申屠豹此人却不同于别人,他不但未撤腕收招,便是连躲也未躲,一只手掌直向那大帽黑衣客突出的一指去。

高手过招,迅捷如电,加以双方都是快捷一击,所以一刹那间一指一掌就碰在了一起。

没听见任何声息,只见申屠豹那高大身躯一晃,往后退了一步,而那大帽黑衣客端座之姿却是动也未动。

任何人看,甚至包括旁观的李存孝在内,都会以为这位“白骨问”的总护法申屠豹吃了亏,而且吃的亏还不小。

岂料一一那大帽黑衣客霍地站了起来,两道比电还要亮的寒芒自帽沿影后出,只听他厉声说道:“申屠豹,你敢施暗算…”申屠豹一仰脸,哈哈大笑,这时候看,他那张惨白脸益显狰狞:“小子,你还算明白,你有多大道行敢硬碰老夫的‘尸毒摧心白骨掌’?你如今中了老夫在百具腐尸之上所采集的尸毒,无人能医,无药可救,你静等着尸毒摧心横尸吧。”李存孝恍然大悟,怪不得申屠豹敢以掌心硬大帽黑衣客那力能金穿玉的一指,原来他掌上练有极为歹毒霸道的功夫,大帽黑衣客一时不察,遭了暗算。

只见大帽黑衣客猛扬双拳,向着仰大大笑极为得意的申屠豹就要劈出,旋见他像突然被一阵寒风吹上一般,机怜伶打个冷颤,一双手掌立即无力垂下。

看样子他很痛苦,帽沿出的那两道寒芒还盯着申屠豹,而他一个人已缓缓往下坐去,一口牙也咬得格格作响。

申屠豹再度仰天哈哈大笑,道:“你不是狠么,来呀,老夫就站在你面前,怎么不出手啊!来,只管冲老夫的要害下手,来呀他那里不往得意的叫,大帽黑衣客那里却已坐回了石凳上,身子起了颤抖,而且颤得很厉害,一口牙也咬得更响了,那痛苦的模样就像有几百条蛇在他身子里钻,几百把刀在他一颗心上剁划一般。

李存孝不忍再看下去了,突然伸手在大帽黑衣客前飞快地点了五指。

大帽黑衣客痛苦立消,.一怔抬眼道:“你…谢谢…”李存孝淡然说道:“不必客气。”只听申屠豹沉声道:“小子你又是干什么的?”李存孝转眼望向申屠豹,只见申屠豹脸惊怒之,一双凶眼正望着他。他当即说道:“我不干什么,只是不忍坐视人忍受痛苦而已。我做错了么。”申屠豹道:“小子你能救他么。”李存孝道:“这我不敢说,至少我已经止住他的痛苦。”申屠豹道:“你是他朋友?”李存孝摇头说道:“缘铿一面,素不相识!”申屠豹道:“那你为什么要管这个闲事。”李存孝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么,我只是不忍坐视人忍受痛苦而已。”申屠豹道:“你可知道他杀了我座下二使?”李存孝点头说道:“我看见了,刚才我也在场。恕我直说一句,这位的手法固然狠了一点,但以‘白骨门’人平的作为,似乎是并不为过。”申屠豹变,扬掌劈。

就在这时候,镇西路上传来一阵叮叮铛铛的铃声脆响,而且夹着一阵不徐不疾的得得蹄声。

申屠豹刹时面泛异,垂掌收势,道:“老夫现在没空理你,待会儿咱们再细算这笔帐。”说话问镇西路上出现了一人一骑,人是个身材瘦小,头戴大帽的青衣人,他骑的不是马,而是一匹小驴,驴脖子下挂着一串玲档,不住的响着,声音煞是清脆好听。

李存孝正看问,只听大帽黑衣客道:“这位,据说此人身上带有一宗令人觊视的奇珍异宝,‘白骨门’人就是等在这儿夺那宗奇珍异宝的;你要是自忖力够,就救他一救;要不然就别管,赶快走。申屠豹现在无暇他顾…”李存存道:“多谢阁下,我要是就此一走,阁下怎么办?”大帽黑衣客道:“这你就不必管我了,我死不足惜,也随时可死,恨只恨未能手刃岑东跟苗芳香那两个卑鄙无该死的东西。”听口气,这位大帽黑衣客跟岑、苗二人似乎有什么三江四海的深仇大恨,对岑、苗二人是恨之人骨。

李存孝有心想问,然而就这一句话功夫,那青衣人骑着驴已到近前。只听见一声惊喜娇叫传了过来:“李爷…”李存孝一怔抬眼,那青衣人已离鞍掠起,直向这座小亭扑来。

李存孝没听出是谁,一时间也无暇去想是谁,只听见申屠豹冷哼一声闪身了上去。

李存孝双眉一扬“天外神魔”亲传的“魔杵”抬手发出,一般威力元俦的劲力直击申屠豹后心。

申屠豹不是庸手,他自然看得出这股劲力大到什么程度。只见他身躯一震,忙往一旁闪去。

他这一闪,青衣人恰好从他身边掠过,平安地到了小亭前,大帽一摘,仰脸说道:“李爷,是我。”李存孝猛然一怔,这青衣人不是别人,赫然竟是令狐瑶矾的侍婢小翠,只见她一张娇靥乍惊还喜,动人异常。

定了定神道:“翠姑娘,怎么会是你…”小翠道:“婢子奉姑娘之命,回来找你的。”李存孝又复一怔道:“姑娘现在…”小翠道:“姑娘现在老神仙身边。姑娘从老神仙那儿偷回了那‘藏宝图,,让婢子回来找您还给您的…”说着,她就要探怀。

“丫头,慢着。”一声厉喝响起,申屠豹电一般地扑了过来,右掌一递,五指箕,硬向小翠怀里抓去。

小翠脸一红,叱道:“混帐…”李存孝随手又是一下“魔杵”申屠豹硬是不敢接,身躯一偏,躲开了“魔杵”那威力无匹的一击,右掌仍抓小翠怀。

李存孝扬了眉,跨一步了上去,左掌一递,一把抓住申屠豹腕脉,只一抖,申屠豹惨叫出声,借着身躯翻腾之势,电一般地飞遁而去,转眼不见。

小翠红着脸,道:“李爷,这老东西究竟是怎么回事?”李存孝指了指亭口大帽黑衣客道:“这位朋友说的,申屠豹要夺你身上的一宗奇珍异宝,想必就是那张‘藏宝图’。”小翠扫了大帽黑衣客一跟道:“李爷,这位是…”李存孝道:“这位我还不认识,他要找‘白骨门’中的岑东跟苗芳香,因而跟申屠豹起了冲突。”小翠眨眨眼道:“李爷,岑东跟苗芳香不是已经死了么?”李存孝道:“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只听那大帽黑衣客震声说道:“姑娘怎么说,岑东跟苗芳香已经死了?”李存孝点头说道:“刚才我没来得及告诉阁下,岑东跟苗芳香早在一个多月之前已经双双死在‘金华’‘花家废园’里。”大帽黑衣客道:“朋友,你,你怎么知道?”李存孝道:“当时我也在场。”大帽黑衣客身躯暴颤道:“这么说,是真的了…”李存孝道:“阁下跟岑、苗二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大帽黑衣客咬牙道:“他二人卑鄙无,害得我羞于见人,陷我于万劫不复…”话锋忽转,道:“他二人怎么死的,死在何人之手?”李存孝道:“他二人部死在‘寒星门’温二姑娘之手。”大帽黑衣客如遭蛇啮,机伶一颤,一个身躯暴出亭,大叫狂奔而去。

李存孝猛然一怔,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他一听‘寒星门’温二姑娘…”只听小翠惊诧道:“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啊…”李存孝收回目光道:“姑娘认识这个人?”小翠道:“李爷,他就是四块玉中的楚玉轩啊。”李存孝神情震动,脸倏变,一时中五味齐涌,百念杂陈,怔怔地望着那大帽黑衣客逝去处良久方道:“温二姑娘遍寻不获的人,我竟然当面把他放过了。”小翠道:“恨只恨婢干早没看出来是他,要不然哼,他害得人羞于见人,陷人于万劫不复,居然还说别人害他…”李存孝霍地转过头来,道:“姑娘,温二姑娘之所以杀岑、苗二人,就是因为岑、苗二人害了她,是不是?”

“是啊,不是那两个该死的东西对姑娘下了媚药,二姑娘怎么会受害…”李存孝道:“现在楚玉轩也要杀岑、苗二人,说道二人害他羞于见人,陷他于万劫不复,是不?”小翠何等玲珑的心窍,当即美目一睁道:“是啊,难不成您认为…”李存孝道:“我不敢断言,不过照这情形看,很可能楚玉轩也是在被那种‮物药‬失了心智的情形下,害了温二姑娘。”小翠道:“您看是这样么?”李存孝道:“姑娘,楚玉轩这个人以前我没有见过,就姑娘所知,他这个人的心与为人如何?”小翠沉一下道:“他这个人除了情有点偏怪异之外,凭心而论,四块玉中数他是个好人。”李存孝微微点了点头道:“那就是更近我的推测了,他刚才会有不惜死、随时可死之语,足见他心里引以为疚,也由此可见二姑娘的受害,不是出自他的本意…”顿了顿道:“这件事我不能不管,尽管他害了二姑娘,可是他是冤枉的,可以说他也是受害人之一,罪只在岑、苗二人。我得把这件事告诉二姑娘…”小翠道:“你的襟气度常人难及,只是怕已经迟了。”李存孝道:“姑娘这话…”小翠道:“您想想看,他既有不惜死、随时可死之语,足见他是引以为疚,有以死为赎罪之心。他所以迟迟没死,是因为他要手刃岑东跟苗芳香。那么如今他既然知道岑、苗二人已经死了,他还会再偷生苟活么?”李存孝心神一震,默然未语。

小翠强笑说道:“李爷,您有一颗红,奈何救人已经迟了,我看您就别为这件事烦心了…”李存孝像没听见,没说话。

小翠一只玉手往怀里探去,她从怀里摸出一只小巧的软皮口袋,笑,可是当她解开那只软皮口袋的口时,她像突然被蛇咬了一口,脸倏变,怔在那儿久久没作声。

李存孝没留意,也没看见,他仍在想。

突然,小翠挂落珠泪两行,只见她那只玉手一扬出,飞快地向着自己那颗乌云臻首拍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儿,李存孝定过神来,倏然惊觉,抬手抓住小翠的皓腕道:“姑娘这是干什么?”小翠泪如雨下,悲声说道:“李爷,您让婢子死了吧,婢子不想活了…”李存孝道:“怎么回事,姑娘?”小翠香启动了好几下,才道:“李爷,婢子把那张‘藏宝图’给丢了…”李存孝一怔,道:“怎么,姑娘,那张‘藏宝图’丢了?”

“是啊,”小翠哭着说道:“婢子明明是贴着身藏好的,刚才摸了半天没摸着。您想,让婢子怎么回去见姑娘?姑娘甘冒大不韪,好不容易才从老神仙那儿偷出来的,却让婢子把它丢了,婢子还能活么?”李存孝笑了,道:“我还当姑娘突然遇见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是为了‘藏宝图’。生命无价,一张‘藏宝图’能值几何,丢了也就算了。”小翠叫道:“算了?”李存孝道:“有道是:‘奇珍异宝,唯有德者方能居之’,也许我的德还不够,不配居之…”小翠忙摇头道:“不,李爷,您这么说婢子就更不安了,是婢子不小心…”李存孝道:“事到如今,也不必再怪谁了…”小翠道:“不行啊,李爷,那张‘藏宝图’那么重要,姑娘甘冒大不韪,好不容易才从老神仙那儿偷了回来。婢子临来的时候,姑娘还千咛嘱,万咛嘱,咛嘱婢子一定要把那张‘藏宝图’到您手里,现在…”说着,说着,她又哭了。

李存孝道:“姑娘不必再难过,真丢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姑娘又不是故意丢的…”小翠道:“婢子知道您不会在乎那张‘藏室图’,可是…要是它落在什么魔手里,为了它再掀起血凤腥雨,婢子的罪孽岂不大了?”李存孝眉锋微皱说道:“姑娘可记得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丢的么?”小翠想了想,哭着摇头说道:“婢子实在想不起来了。”李存孝道:“姑娘在路上时,可曾探手人怀掏过东西?”小翠说道:“没有啊,婢子也知道这张‘藏室图’关系重大,在辞别了姑娘之后,夜赶路,停都没敢停。”李存孝皱了皱眉头,说道:“那怎么会丢呢,不该丢啊。”小翠发急地道:“婢于也不知道…”两眼猛地一睁,道:“对了,婢子曾在半路上歇过一宿,难道‘藏宝图’是在那时候丢的?”李存孝道:“姑娘的歇脚处是什么地方?”小翠道:“离这儿约莫有百里,婢子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只知道是一个小镇,比这儿略大些…”李存孝道:“丢东西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自己丢的,一种是让人偷去的,自己丢的那是掏东西时不小心把丢的东西从怀里带了出来;要是让别人偷去的,就该有迹象,姑娘自己再想想,究竟是前者还是后者。”小翠道:“婢子没有掏过东西,吃的干粮跟用的盘,都是装在驴鞍旁的一只革囊的,用不着去往怀里掏什么…”李存孝道:“那该是让人家偷去的,姑娘想想看,事先有什么警兆,事后有什么痕迹?”小翠苦着脸道:“李爷,那张‘藏宝图’,婢于是贴身藏的,要让人偷了去,婢子还能不知道么?”李存孝一想也是,小翠是“冷月门”人,是令狐瑶巩的贴身侍婢,一身所学虽不能说是一,但身手稍微差一点的人也近她身不得,似乎不可能让人从怀里掏走了东西还一点儿不知道。

那么这张“藏宝图”是怎么丢的?实有令人费解。

李存孝沉之中,忽然一凝目光,问道:“姑娘辞别令狐姑娘之后,在半路上可曾拿出来检视过?”小翠道:“没有啊,那张‘藏宝图’就装在这个小巧的软皮口袋里,姑娘给婢子之后,婢子就把它贴身藏在了怀里,一路上连碰都没敢碰,婢于也怕它了面,让人瞧见…”李存孝摇摇头道:“姑娘,这就不对了。”小翠道:“怎么不对?”李存孝道:“照姑娘这么说,令狐姑娘把那张‘藏宝图,给了姑娘,姑娘马上就把它贴身藏在了怀里,那么这件事应该只有令狐姑娘跟姑娘知道,怎么‘白骨门’的那位总护法也知道,而等在这‘蛮沟’小镇之中,下手抢夺呢?”小翠呆了一呆道:“这个婢子就不知道了…”李存孝沉了片刻之后,道:“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姑娘本没带什么‘藏宝图’来,令狐姑娘给姑娘的,只是一个空皮口袋。”小翠叫道:“那怎么会,姑娘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