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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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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中八旗子弟最找乐子的地方是八大胡同,可八大胡同的酒肆坊虽多,让人一掷千金且乐而忘返的,却只有三家:以酒闻名的小肆胡同中的招豪楼,以墨书为名让文人相聚的聚贤阁和坊胡同里以绝佳人揽客的红袖招。

这三家皆是由城中硬底子的大人一手撑起的花场酒所,也只有同样够格的多金主子才能进入,一尝销魂滋味。

“有客到…有客到…”与别的妨不同,红袖招的门小厮不是人,而是一只购自波斯的白玉鹦鹉,它一见门帘掀动便叫起来,十分有趣。

赫廉腾微皱浓眉,不情愿地跨进京城中知名的声之地,本以为会立即被浓浓的困脂香气淹没,但,出厌的眼在看到明净大厅的布置后转为惊异。

名贵的瓷器与上好的柳木家具搭配出最引人视线的厅堂摆设,如同一个书香门第的待客宅府。

长相讨喜的小厮匆匆地由连接厅堂与内院的九曲长廊边跑过来,有礼地欠下身子,恭敬地开口:“爷知道贵客临门,特地让小三子来打个招呼。按老规矩,彩灯开亮,大人们请人院挑选中意的姑娘,有什么吩咐尽可代下来。克穆亲王爷,爷知道您是第一次来,请您务必到上房雅座休憩,他想拜见王爷。”

“嗯。”淡淡地应一声,赫廉腾举步随小厮往内院走,而身后一群显然已是红袖招常客的同僚,早已一哄而散,抢入后院。

呿!若他们在战场上有现在的一半勇猛,皇上也不必为边防守将的人选而心了。赫廉腾讽刺地挑起眼角。

不久,小厮停在一扇青绿的门前“王爷,请。”推开门,他恭请赫廉腾进门。

以青绿为主调的房间并不宽敞,与红袖招前厅的名贵格调不同,这里的家具都是便宜耐用的桧木制品,瓷的茶具冒着热气。

一个早已坐在桌旁的男子站起身赫廉腾进房,儒雅俊美的面上净是笑意,他挥退了门口恭立的小厮,顺手将门带上后,请赫廉腾坐下。

“王爷,您总算来了,宣瑾还以为今晚又要独酌到天明呢!”说着,他递给赫廉腾一杯茶,澄绿的茶水上浮着舒展的叶尖,茶香四溢,正是中难得的上品。

“果然是好茶。”赫廉腾接过杯子轻啜,觉到舌尖的香气滑下喉头,轻赞一声,他放下杯子,看着宣瑾的眼中光渐显“到底是什么大事?皇上竟然派了你来做说客,还特地选在这种地方,这太让我赫廉腾受宠若惊了。”说笑的口气里含着谨慎的防备,赫廉腾盯着宣瑾的温儒笑脸,觉自己就要被推向不可抗拒的方向。

早该在拆开密旨的那一刻便醒悟的,皇上从不拿小事来做文章,而不肯当面命令却要四府贝勒中最擅长说服人的宣瑾代劳,这代表的结果只有一个--这次任务会让他厌恶且痛恨。

“王爷正值新婚,本来不该打搅您的,可惜京城中官吏虽多,能让皇上信任的却太少,尤其能像王爷这样忠心护主的就更是不用说了,皇上有事便想到王爷,自是无可厚非。

再说,王爷一向驻守边关,与京城中各派官吏也少打道,办起事来自然就比我们这些动辄牵进亲戚关系的贝勒们要方便许多,王爷就不要怪我们将责任推到您身上去了。”宣瑾诚恳地说着,对赫廉腾戒备的眼神视而不见。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致的方盒,放在赫廉腾面前“今见王爷是皇上的代,可宣瑾也正巧有东西想托王爷带给克穆亲王福晋。”

“给竹儿的?”赫廉腾狐疑地打开盒子,一副小巧的金箔画盛在盒中,十分漂亮“这是纪龄学的《水图》。”

“是,宣瑾向来视颐竹格格如妹,也算看着她长大,今先不提公事,宣瑾倒有一事须提醒王爷,请王爷不要怪罪颐竹格格才好。”

“你说便是。”赫廉腾被宣瑾少见的凝引住心神,黑眸关注地眯起,因为颐竹而凝起的神情,尽入宣瑾眼底。

“颐竹格格嫁到克穆亲王府也有月余,相信王爷早已发现格格汉学的造诣,听说王爷还曾向太学府要过纪夫子的教案,恕宣瑾斗胆猜测,王爷是关心颐竹,才有此动作。”赫廉腾不置可否地点了一下头。颐竹对汉学的痴,他是因见到她的陪嫁品中居然有三箱汉书字画才发现的,而在无意中又探知颐竹对江南才子纪龄学的才学仰慕,却不得入太学听课一事耿耿于怀后,他顺便叫人去太学府要纪龄学的教案,好让自己看看这几年来颇负盛名的才子能耐,却又被颐竹欣喜地收为已有。

可这些都是克穆亲王府中的私事,宣瑾又如何得知?微扬眉,赫廉腾不悦地开口:“宣瑾贝勒的消息倒是灵通。”

“王爷说笑了,实在是王爷的举动让颐竹格格太过动,又欣喜地忍不住告诉好友,才被宣瑾探知。宣瑾受颐祯贝子之托,要好好照看颐竹格格,如今自是可以卸任,倒要王爷多费心了。”宣瑾不急不慢地开口解释,看清赫廉腾眼中渐消的疑虑。

“我倒忘了,昶璨格格是你的表妹。”

“正是。王爷既然知道昶璨与颐竹的关系,那宣瑾也不再兜圈子了,宣瑾要告诉王爷的是颐竹格格一个不太安全的好。”

“不太安全的好?宣瑾贝勒,恕赫廉腾驽钝,请明言。”

“颐竹格格受颐祯贝子的影响,喜汉学、收集名人字画,尤其是有气节的前朝文人,她不惜重金地购得这些字画,而且视若珍宝。可是王爷,您也清楚,前朝有气节的文人中,多是誓死反清的,若她在私下偷偷收集还好,可颐竹她为了自己的喜好,往往难顾身份,京城这种地方可不比边关,若被人发现告发,王爷,我怕咱们谁也保不住她。”宣瑾一口气说完,微叹口气,温文的脸上净是担心。他皱着眉头看向赫廉腾,不好意思地承认:“我与颐祯都试过劝她,可她的子…颐祯特托我向王爷请罪,他经不起颐竹的请求,将颐竹收藏的画字书收在嫁妆之中,请王爷恕罪。”

“颐祯贝子妹心切,我自然不会怪他。但宣瑾贝勒受皇命邀赫廉腾前来,该不会只为提醒本王注意竹儿的好吧?”颐竹只是好汉学,又不是心存反逆之心,他便由着她,他就不信有人敢搜克穆亲王府,而宣瑾与颐祯也肯定是因为知道这点,才放心地将违字画送入他府中的。

他只是奇怪,婚礼前后,这两人都一声不吭,怎么今反覆强调颐竹的好,他心中一凉,口气也不严厉起来“宣瑾贝勒还是不要再兜圈子了,请尽言圣命,也好让赫廉腾早作准备。”

“王爷既然已察觉,宣瑾便直言。”宣瑾拿起桌上的瓷杯,暍干了清茶,才开口道:“王爷应还记得太学街上为颐竹解围的事,那时颐竹一身男子打扮,我猜到她又去南区搜罗书,怕别人知道,所以想送她回府代为遮掩,岂知她先遇上王爷,不但无事,而且结了门让其他格格们欣羡的婚事。”赫廉腾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