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火青狼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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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伦早已知道铁飞龙险狠毒,但因为是师兄弟的原故,总想以诚待他,慢慢将他化,谁知不但胡伦一片心思白费了,而且一条命也送在他的手中,这时知道,已嫌太晚了。
胡伦知自己命在旦夕,这才强挣起来,留字付锦雯的母,并把锦雯重托给她,并解下随身佩的一块祖宗遗下的汉玉,一并付母,要她在锦雯长大成人之时,付给她。
谁知胡伦本来仅有旦夕之命,这一气恼,更加速了他的死亡,书未尽言,已坠笔而逝。锦雯的母赶紧将字条与汉玉收好,躲过一边,家下仆妇人等发现胡伦死尸时,胡伦早已死去半天了。
自此,铁飞龙谋得遂,踌躇志,作了新主人,更因为自以为作得缜密,谋恶计无人知晓,胡锦雯又年才三岁,并不把她放在心上,而且更要掩饰众人耳目,因此,仍然让母留在家中,并且反而加倍给予锦衣玉食。
再一原因令铁飞龙宽宏大量的是,铁飞龙返乡后半年,锦雯之母还未病逝,胡伦见他漂泊半生,尚未成家,就为他娶了锦雯之母的一个堂妹为,一年后也生了一个女儿,这时亦已两岁了,即是现在的北观音铁若兰,铁飞龙也给她带着,无巧不巧,铁飞龙的子,本来就体弱多病,产后不久也死了,铁飞龙并未再娶,铁若兰也就离不开母,这才能容得母和锦雯留在身边。
铁飞龙虽是狼子野心,但作贼心虚,宛平城中胡伦虽无近亲,但却有远戚,铁飞龙深谋远虑,慢慢地将家人仆妇遗散了,将田地房屋变卖成了现金,带着母和两个孩子,远走关外,在张家口南门外青狼堡落了户。
以他的武功财势,不数年已威震北,一转眼就是十多年,铁若兰和胡锦雯都已渐渐长大成人,出落得水葱儿似的,那胡锦雯更有些肖母,而且更美,看着她,铁飞龙就不想起了师妹,心未遂,心又起,就想等她长大成人后,将其收入房中。
铁飞龙心中念一起,那还不形诸于外,但鱼儿挂臭,猫儿叫瘦,铁飞龙再无法五天,却还不敢明目张胆,杀人放火江湖中不当一回事,但人女,却会为江湖所不,铁飞龙名声越大,这点越不敢来,心想:知道自己和锦雯出身来历的仅有母一人,而且这时她年约六十,老态龙钟,因此,就给了她一笔钱,将谢姥姥打发回家。
谢姥姥十多年来,不负故主胡伦临终之托,将锦雯抚养成人,见自己责任已了,谢姥姥老家在北京天福胡同,是以卖花为业,家中尚有子侄,人老了,也想落叶归,虽然是锦雯若女,万分难舍,但此间也已不能久留,只好含泪而去。
在临走的前一天晚,才暗中把胡锦雯的身世告诉她,不但财产都是她家的,而且她一直认为恩养她的人,正是她的杀父霸产仇人,胡锦雯闻听之下,恨得咬牙切齿,痛哭失声,谢姥姥赶快抚制止她,若让铁飞龙知道其早年的谋已,两人的命难保,教她忍耐复仇,伺机杀贼,千万别动声。
谢姥姥离青狼堡回北京去后,铁飞龙已无顾忌,对胡锦雯的野心更益明显,胡锦雯这一觉察铁飞龙不但人面兽心,而且丧心病狂一至若此,更羞愤万分,但不要说自己的武功是铁飞龙传授的,而且那铁飞龙身边,夜都有江湖高手环绕,要想报仇,何异蜻蜓撼树,若以暗算,虽然也许可以报得此仇,但自己清白女儿身,确也不愿,千思量万思量,这才打定主意,逃出青狼堡,誓要访名师,练好武功后,然后再来报此杀父霸产之仇。
于是胡锦雯连夜盗得青花马,和大量金珠,偷偷的出了青狼堡,原意以为铁飞龙必定会认为她逃进关去,所以反向而奔,向蒙古而去,哪知胡锦雯虽说无人认得,但青花马在这口北是第一匹名马,因此一行一止,均未逃过铁飞龙的耳目。
胡锦雯还未到巴音毕戈,已为铁飞龙的爪牙追到,铁飞龙自己也随后赶到,还幸上天有眼,胡锦雯终为一个江湖异人所救,才能逃出魔掌,后文书中自有待,此处暂且不提。
且说阮天铎与北观音铁若兰两人,骡车叩胡同,找到了胡锦雯也是自己的母谢姥姥,谢姥姥先还迟疑,这一听说恶人虽说生死尚未明,但已遭恶报,不由心痛快,这才说道:“你那苦命的雯姊确曾来过,但一宵未住,即已南下,临行时告诉我,说是和什么神尼到江南去了,究竟是哪儿,可没说出准确去处。”阮天铎闻言好生失望,铁若兰这一见到母,回想起自幼和胡锦雯一起,姊妹情深,倒不因她不在而高兴,反而到怅惘。两人虽说扑了个空,但也无法,只好辞了谢姥姥。
两人出得胡同,阮天铎怅然不知何处去好,那江南之地十万八千里,人海茫茫,何处找去。
北观音见阮天铎低头不语,知他未找着胡锦雯,觉到失望,虽说到心里有些不自在,但却一反常态,低声软语的找话儿来跟阮天铎,说东道西,问这问那。
这正合了俗话所说:“十年风水轮转”何消十年,天半也无,这会子轮到北观音来陪小心了。
找不到胡锦雯,是她的错么?要她来陪什么小心,但铁若兰却没来由的引起自咎。
两人也没叫马车,三转两拐,不知不觉地已来到天桥,这时已是中午时光,天桥好不热闹,左一堆右一伙的,全是人丛,阮天铎也久闻天桥之名,他到过北京城不仅一次,但从未来过此地,因此,他动了好奇心。
其实阮天铎找不到胡锦雯,虽说很失望,但两人间并无半点情愫,只为胡锦雯的大量金珠,和重要之物留在他身边不能回,到责任太重而已,见北观音铁若兰这般软语意,反倒有些不安,先前铁若兰要他陪着逛逛天桥,因此也就借此答意,放慢了脚步,陪着她在人丛中穿来穿去。
其实这时天桥并不是在最热闹的时候,说书唱戏的都尚未登场,有的不过是测字摊儿,卖零星吃食儿的,有一个两处耍把戏的,也不过是借名儿卖膏药,也无甚好看,两人转来转去,蓦闻铜锣铛铛声响,循声一看前面围着厚厚的的人墙,从那人头上,出一个少女的半截身子,扭扭捏捏地在空中移动,两人同新奇,就向那边走去。
刚走了两步,见那女人又跳下去,隐没在人墙里面了,随又听锣声铛铛地一阵紧敲,北观音和阮天铎紧走几步,阮天铎在前,两臂向人丛中一,轻轻一分,说声借光,两边的人不由自主的让出一条胡同来。
阮天铎昂然含笑,将头连点,侧身而入,铁若兰也紧跟着到了里面,两边的人刚要骂,一见阮天铎穿着华丽,气概不凡,这北京城是藏龙卧虎之地,大来头的人不少,别看这天桥是下等游乐场所,但王孙公子却时有乘兴前来的,一看阮天铎这般穿着举止,要骂的话也咽回去了。
两人来到里面,只见场子里站定老少两人,男的在四十岁岁左右,穿着一件破旧的青布大棉袄,头上戴一顶毡帽,手中提着一面锣儿,绕着场子敲打,那女的年纪很轻,不过十七八岁,也有五七分姿,头上梳着两个抓髻,云鬓堆鸦,身边着一只绢做的玫瑰花儿,身上穿着一身绿,间系着白罗巾,虽是江湖绳的打扮,但风致甚佳,俏丽妩媚。
两人才站定身子,就听那穷汉一面敲着锣儿,一面念道:“小小锣儿转悠悠,五湖四海访朋友,南边去来北边走,北边去来南边游,南北两边都走过,又到京师贵码头。”几唏念罢,两手夹着锣儿,转着向空中一抛,随又接着,将铜锣再敲了两下,才又说道:“常言说得好凤凰不落无宝地,我和我这大闺女,怎敢比作凤凰,不过是只老乌鸦和小乌鸦,但也愿找个有宝的地方落,今天举眼一看,在场的都是老师傅财神爷,没别的,我父女孝敬各位几套功夫,练得不好,还请多多原谅,若练来还能博各位财神爷和老师傅一笑,有钱的,请帮个钱场,有那出来得匆忙,忘了携带银钱的,也请帮个人场,我说,闺女哇。”那场中的姑娘就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声,穷汉随又说道:“你看着怎地,各位老师傅财神爷,都已到齐了,还不赶紧练一套功夫,来孝敬孝敬爷们。”穷汉话一完,那姑娘已走到场中,踢腿伸拳,打了几个架式,确也干净俐落。随在场上的两杆中一站,那两头深深地在土中,杆的头上系着绳,绷得又直又紧。
随着铛铛地锣声一停,穷汉又说道:“我这闺女孝敬的第一套功夫,有个名堂,名叫喜鹊登枝倒卸花,这玩艺儿可不好练,练得不好,请多多包涵。”穷汉的话才完,已将锣儿连敲,一面又念道:“父女逃难到京城,”铛!铛!
“京城果是好京城,八仙庆寿笑腾腾,”铛!铛!
“蟠桃会上显奇能。”刚念了句:“那张果老骑驴绳上走。”穿绿衣的姑娘肢儿一拧,嗖的一纵身,已俏生生的站在绳上,果然像那喜鹊登枝,上绳后又一狂风摆柳,娇躯左晃右晃,但阮天铎和北观音行家眼里,看得出她下盘甚稳,不过是故意做得这般惊险的样儿,随着那穷汉继续念道:“韩湘子吹箫把凤,铁拐李葫芦乾坤大,蓝采和的花篮献瑞征…”随着锣儿紧敲,那姑娘的一双莲足,已在绳上灵巧地移动,袅袅娜娜,恰似风花枝翩飞的蝴蝶,四周的人墙就暴喊起好来,那穷汉的锣儿也敲得更急,念得更快:“曹国舅的鼓板呆咚响,汉钟离的扇子呼呼声。”随锣声念词的节拍,只见那姑娘:燕子翻身鹰展翅,仙人照掌虎扑腾,剪腕点睛双架笔,柳儿轻转,玉手儿频挥,宛转似飞燕,快捷似莺。
竟在绳上打了一套拳,到了最后一招,穷汉猛一敲锣,姑娘似被一惊,失足坠下,四周围观的人一声啊呀!以为一下定跌得不轻,那知她竟是故意跌落,莲足一勾,已挂着绳子,身子风车儿似的一转,已旋身复又站在绳上,转着身儿对四围的观众一裣衽,这才轻轻地跳下地来,场子四团顿时暴起一阵好来。
穷汉这时将铜锣翻转,正要向观众讨钱,蓦见人丛中走出一人来,一摇三摆,只见他头戴武生巾,身穿锦袍,身后还跟定两个家奴,这人生得兔耳鹰腮,三角眼,扫帚眉,进得场子,背着手,朝那姑娘上上下下盯着打量,眼儿一眯,出一脸急相,随哈哈一笑,破嗓子沙喉咙,但笑声却令人随起一身皮疙瘩,一转身,对身后的人道:“把这妞儿带回府去。”本来围观的人正在喊好儿,他这一面,顿时鸦雀无声,刹时间并已溜了大半,那说话的神态更是嚣张无比,阮天铎和北观音铁若兰本来正看得高兴,见他进场打扰已是不悦,这又见他如此跋扈,不由心中有气,倒要看看他要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