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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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在晨光中醒来，彻夜的疲倦使她的四肢虚软无力，睁开盈然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阿斯朗那张英的脸庞，沉睡中的他比平常多了一丝稚气，但是，滑落到他额前的发丝又使他平添了一分堕落。

他有着一对十分俊的眉形，左右飞扬，象征着他的傲岸不群，那一双紧闭的眼眸中，藏着他许许多多的执着与梦想，高的鼻梁下，是有些薄情的双，漂亮的五官组合出一张足以令女人舍生忘死的出容颜。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时，就对他到悉。向来淡泊的心，在他的眸中沉沦得飞快，直到如今，为了他所承受的煎熬，早已伤了自己，尽管如此，他的觉却一直不曾停止;她终于明白，上一个人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沉睡中的他，依然紧紧地抱住她，修长的‮腿双‬横过她的‮腿双‬，将她困在他的气息中。她与他之间此时贴近得几乎没有距离，但是，他们的心呢？是亲密的贴近着，还是遥远地各据一方？

海棠无可奈何的轻轻叹息。注视着他的美丽眼眸中有着淡淡的悲愁。她的叹息惊动了阿斯朗，他睁开漂亮的眸凝视着她，此时的他，找不到半丝冰寒冷咧，只有苏醒后的慵懒温存。

"你醒了？"

"嗯。"他漫应着。倾过身，他吻着她优雅如贝壳的耳，同时咬下她致的珍珠耳坠，低喃道:“下回不许你戴耳饰，它妨碍了我。"

"阿斯朗…"她闭起眼睛，受他难得的温存。

"为什么叹息？"他可以看见她对他的恋，却无法看见她的挣扎。

海棠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没什么。"即使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既然如此，又何必重复那无意义的言词呢？

对于她的回答，阿斯朗蹙起了剑眉，却没说什么。他低下头吻住她的瓣，缓缓地婉蜒而下，盘旋在她细致的锁骨上。在晨光的洗礼下，她的肤透着晶莹的珍珠白，玲珑柔和的曲线与他的坚毅刚恰成一个强烈的对比，她是如此的人。

他执意要得到她的回答，而不是听她敷衍的一语带过。"可是真的没什么"她息着道。

她实在不敢问出口，她怕她的想法会惹来他的讪笑，她已经失去够多了，难道还要她丢弃自尊，追问他是否也为她动心吗？

他加深了他恶而甜的拨;不容许她逃避。"说。"她咬紧下，坚决地摇头。她的固执惹得他轻笑，他实在极了她这副逞强不怕死的模样。

"不说吗？"他鬼魅地低语:"我会用我的方式让你说。"海棠咬着下，怎么也说不出口。"我只是觉得，上一个人是投有理由的，不管遭遇到什么样的阻碍，或是承受多少煎熬与痛苦，喜就是喜，毫无道理可寻。我和你现在是如此的贴近，可是，我不知道你的心在哪里？是不是离我很远？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也同样在乎我？"她小声的嗫嚅着。

阿斯朗的笑容微微地收敛了。"你就是为了这个叹息？"海棠点了点头。

阿斯朗的语调倏然转冷，"你不觉得你的烦恼似乎有丝多余？"

"一点也不多余，这对我很重要。"她认真地说道。"那只是费时间。"

"阿斯朗！"她受伤的望着他，强下心头上的痛楚说道:"你仍然坚持要利用我来报复皇阿玛吗？痛痛快快的报复过后，依然改变不了你的亲人早已不在了的事实，为什么你不试着抛开过去充仇恨的包袱，重新开始你的人生呢？"

"家庭被毁的不是你，你当然可以云淡风轻的说出这番话。"

"如果是我，我也不会一心只想报仇的"

"是吗？"他恶意地嗤笑道:"那好，等我将皇太极、代谷、德格类等人送到地府，向我的亲人告罪之后，想必你也不会报复我，届时我们再继续做一对神仙眷侣吧！"

"阿斯朗"她怔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起身披上衣袍，冷冷地道:"不要再玩手段替皇太极开他所犯下的罪行，让我告诉你，你玩的花样是起不了作用的。"离开他温暖的怀，海棠这才惊觉自己有多冷。望着他的神情由温存转为冰寒，海棠到有些绝望。"难道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有人能够阻止你想报复的心吗？那么长久的时间之中，没有什么能够牵绊住你的心，让你停止报复的举动吗？"一瞬间，阿斯朗停下了所有的动作，闪电般的回头瞪住她。不管他的眼神是怎样的冷例，不管接下来他会不会然大怒，海棠决定再也不要逃避问题的症结，她要让他知道她的想法！"回答我，阿斯朗。"极缓慢地，他扬起轻视嘲的笑意，道:"你以为你会从我口中听见你的名字吗？”海棠震住了，血当场从她的脸上失。震惊、屈辱的觉向她席卷而来，使她几乎要承受不住地倒了下去。原来…她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傻瓜，妄想着能够改变他，其实，她本是自不量力！

模模糊糊中，她听见阿斯朗冷彻心扉的嗓音在卧房内悦耳的响起。"别再费心思妄想要改变我;不管是皇太极、代善，还是德格类，在他们还没得到应得的下场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语毕，他用力的甩上门离开了静思阁。

许久许久，她觉脸上冰冰凉凉的，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了泪竟都不自觉。之后的许多天，阿斯朗没有再来看她，他再度无情的离开了她，遥远的将她放逐于他的世界之外。

冬尽来，大地回暖，北方的天似乎来得特别迟，一直到二月，积雪才渐渐消融，带来另一波更严厉的冰寒。没多久，由朝廷传来的第一个讯息，是莽古尔泰被削爵，巴布海、阿济格两位亲王遭到皇阿玛赐死的消息。海棠木然地接受两名皇叔父的死讯。

她不知道接到这个消息之后，阿斯朗会作何反应，但是，她相信这正是阿斯朗所要的结果。

终究，他仍是执行了他的报复行动，她对他的劝阻完全没有效果，她的情、她的付出，皆没能改变他一丝一毫，他的心中只有仇恨，而她的无力与他的恨相抗衡。

接着，皇太极驾临凌河行馆的消息便随之而来。茫然地看着足足有两个多月未曾谋面的皇阿玛，一阵强烈的孺慕之情排山倒海般的袭上海棠的心头。

"皇阿玛"她几乎是不可置信的低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