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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有进无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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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谢归位,剑女们立即斟酒开席,一时间,美肴轮番送上来,由聂开泰领头,纷纷向玄姑敬酒祝颂。

那玄姑迄未开口说过一句话,酒到杯干,一连喝了六七杯,脸上始终毫无表情。

酒过数巡,罗妙香忽然起身道:“今天是主出关的大喜子,同时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要向各位宣布,三年来,主闭关静修,业已将‘血焰刀’心法参悟透彻。从现在起,本非仅剑术独步武林,内功修为也已足可睥睨天下,金蚯蚓扫平百派的期就在眼前了。”群声雷动,一齐举杯道:“为庆祝主神功大成干杯!”玄姑却懒洋洋地摆了摆手,道:“且慢。”这是她第一次开口,而且只说了两个字,语声虽然很低,但字字入耳清晰有力,震人心弦,偌大议事厅中顿时沉寂下来。

玄姑闭目靠在椅背上,徐徐说道:“扫平百派君临天下,只凭剑法和武功是不够的,必须先求自己内部安定,然后才能进而与他人争雄。这道理至为浅显,相信你们不会不明白…”说到这里忽然顿住,既仍无表情,也没有再往下说,众人举杯站立着等待下文,她倒好像睡了。

聂开泰四顾了一眼,连忙接道:“主训诲得极是,咱们金蚯蚓僻处荒山边陲,多年来闭关不问外事,为的就是先安内而后攘外,等待时机成,一举慑服天下…”玄姑突又截口道:“总护法认为时机已经成了吗?”

“这”聂开泰笑了笑,欠身道:“三年来,本弟子纵横江湖,未逢敌手,如今主又玄功大成,险出关,属下认为这正是本开山立派,扬威武林的最好时机。”玄姑冷漠地道:“错了。”聂开泰一愣,呐呐道:“主的圣意是”玄姑道:“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未先安内,岂能攘外?现在本尚未正式开山,外人已闯进了内,难道总护法还不知情么?”聂开泰被问得脸通红,忙道:“主请放宽心,那是几个被擒的小辈,趁主出关的吉期,企图越狱逃,如今已被困在疑道阵内了,属下现在就去把他们擒来…”说着,躬身一礼,便待告退。

玄姑摇头道:“不必费事,人就在这座大厅中。”这句话,不仅使群震骇,海云也吃了一惊他做梦也想不到这神情萎靡的女人,耳朵如此灵

既然形藏已被她识破,料难善了,打人不如先下手,当时把心一横,掀开帏幔,飞身而出。

海云藏身处靠近右侧门,距罗妙香甚近,若能一举制住罗妙香,还有身的希望,所以他一出帏幔,身子便离地纵起,直向罗妙香扑去。

都不知道帏幔后藏着人,变起仓促,拦阻不及,不惊呼失声。海云身形落地,正待出手扣拿罗妙香的腕肘道,椅后突然转出两名绣银线的剑女,齐声叱道:“大胆!”两道耀眼寒光一闪,剑锋已面卷到。

海云右手“双镝剑”及时挥出“叮叮”连声,架开了两柄长剑,左手原式不变,仍搭向罗妙香的右肘。

那玄姑就坐在罗妙香左侧,一直闭目不动,似乎全未把海云放在心上,这时两名银线剑女双剑联手,竟未能拦住海云,她才轻啊了一声,霍然睁开眼睛。

只见她袍袖微微一拂,桌案上一只酒杯,突然破空飞起“砰”地一声,击在海云前,而她与罗妙香座下的两把椅也同时向后滑退了三尺远。

海云左手扣了个空,前挨了一酒杯,虽有“铁皮衣”护身,也到奇痛难忍,不由自主,踉跄后退。

那只白玉雕制的酒杯随落在地上,居然声如金石,分毫无损,直到滚出老远,才突然粉碎,海云心里一阵惊悸,急忙挥剑转身,扑向通铁屋的那道门户…

呼叱连声,纷纷出手截击,厅中十余名剑女也一拥而上。

玄姑忽然喝道:“大家住手!”金蚯蚓门下都诧异地停了手,海云趁机冲到门前,横剑当,占住退路。

玄姑用惊讶和好奇的眼光,炯炯注视着海云手里那柄以双剑绑扎而成的怪兵刃,好半晌,才冷声问道:“你那兵刃叫什么名字?”海云道:“双镝剑。”

“双镝剑?”玄姑轻轻重复着这三个字,缓缓点了点头,道:“好别致的兵刃,拿过来给我瞧瞧。”她说这话时,语气十分自然平和,倒像彼此是知好友,借一件东西瞧瞧,原本就是顺情合理的事。

可是,这话却使海云觉得很难回答,敌我对峙之际,他当然不至会傻得把自己的防身兵刃借给对方“观赏”但对方话既出口,他又似有点不好意思断然拒绝。

他沉了一下,只好扬扬手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两柄剑捆在一起而已。”玄姑道:“这样两端都有锋刃,使用不慎,岂不是会伤着自己吗?”海云道:“不错,如非手法纯,的确容易反伤了自己。”玄姑又道:“你的手法已经练了吗?”海云道:“勉强可以应用了。”

“好!”玄姑脸上居然透出一抹笑容,说道:“演练几招让我看看。”她刚才向海云借兵刃,现在又要海云当面练几招手法,简直有些“越谈越投机”的趋势,这情形,直看得大厅中群面面相觑,如堕五里雾中。

海云摇头道:“双镝剑并没有固定的招式,只有几种运剑的手法,但在下现在不能练给主看。”玄姑讶道:“为什么?”海云道:“那是在下护身保命的凭藉,如果抖得太早,在下就走不出这座大厅了。”玄姑忽然笑了起来,道:“傻孩子,就凭你这柄双镝两头剑,你以为便能走出这座大厅?”海云道:“至少能多并几个,替中原武林同道讨回点利息。”玄姑仰面大笑道:“好狂的话,你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呀!”接着又道:“你能化解本两名银线剑女的联手一招,身手也算不错了。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一门派的弟子?”直到现在,她才想起问问人家的来历和姓名。

海云还没开口,聂开泰已抢着回答道:“启禀主,这小辈叫海云,是神刀海一帆的儿子。”玄姑茫然道:“海一帆又是什么人?”聂开泰海:“就是神州四杰之首。”玄姑又道:“谁是神州四杰?”敢情她对江湖中事,所知竟少得可怜。

罗妙香忽然低笑道:“主怎么忘记了?咱们那份‘武林百剑谱’中,不是就有‘神州四杰’的名字么?”玄姑翻翻眼皮,轻啊道:“你是说那份中原武林剑道高手的名单?”罗妙香道:“正是。名单上有个八臂哪吒王克,便是神州四杰的老幺。”聂开泰接口道:“启禀主!这双镝怪剑就是王克独特的奇门兵刃。”玄姑点了点头,道:“既如此,咱们倒一定要看看双镝剑的妙用何在了。”举手一挥,道:“你们站开些,让金花和银瓶两个丫头下场去,每人攻他三招。”金花和银瓶就是适才出手的两名银线剑女,一齐欠身应诺,走了过来。

聂开泰等人果然遵命退开,让出方圆近丈一片空地。

海云横剑当门而立,大声道:“你们这是要倚多为胜吗?”玄姑微笑道:“你不用害怕,她们只是试试你的剑法,不会伤你的。”海云道:“可是刀剑无眼,说不定我会伤了她们。”玄姑笑道:“那也只好怨她们自己学艺不,死而无怨,你尽管放手施展,休存顾虑。”说着话,金花和银瓶已走到近处,两人同时摸了摸际剑鞘,双双停步。

海云忖度情势,深知难免一战,自己纵能取胜这两名剑女,仍然没有身的希望。倒不如直接找上玄姑,舍命一拼,落个痛快。

他当然了解自己不会是玄姑的敌手,但是迟早都是死,索早些了断,总比耗到疲力竭时有利得多。

想到这里,胆气一壮,便冷笑道:“主若想见识双镝剑法,为什么不亲自下场较量一下?”玄姑道:“如果你能胜我这两个丫头,我自然会亲自出手的。”海云哂道:“堂堂金蚯蚓主,居然只想用车轮战取胜,就凭这种作为,还谈什么扫平百派,争霸武林?”这话说得够重,但玄姑听了却毫不生气,反而含笑点头道:“说得很对。可是,如果遇见任何无名小辈都要我亲自出手,那就更谈不上扫平百派争霸武林了。”海云本想她出手,一听这话,反倒张口结舌,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