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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勇者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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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彦生道:“既如此,咱们暂时不能走,大家仍旧回到牢房内,假作没有发生事故的样子,等那值班统领下来查看的时候,设法截住牢房,生擒一个活口。”小龙道:“何必这么麻烦呢!咱们一路杀出去,还愁捉不到活口么?”海云道:“盛大哥顾虑得对,金蚯蚓中道路纷岐,除非有人带路,咱们很难身,不过”正说着,地牢外已有纷的脚步声传来。

盛彦生突然飞快地一探手,将海云手中长剑夺了去,沉声道:“愚兄负责扼守牢门,你们快点躲藏起来。”海云刚想争辩,脚步声业已迫近,只得和小龙急急退回牢房里,反手带上了铁栅门。

盛彦生倒提着长剑,一旋身,紧贴着牢门内侧,屏息蓄势而待。

就在这时候,四名黄衣人匆匆奔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衣镶黑边的“统领级”头目,后面紧跟着那名报讯的守卫,再后面是另两名黄衣弟子,却未携带兵刃,两个人合抬着一张“舁”一行人进了地牢,也未细看牢中情形,便直接奔向第三道铁栅门。

那名报讯的守卫还焦急地问道:“老张,断气了没有?”忽听一个冷冷的声音接道:“老张还没断气,你自己倒快了!”话声入耳,两名抬“舁”的黄衣人齐发惊呼,同时双双中剑倒地。

那名守卫骇然一惊,急忙旋身拔剑,喝道:“什么人…”可惜他五指刚搭上剑柄,胁下一凉,冰冷的剑锋已透衣而入。

盛彦生目不能视,仅凭听觉分辨进来的共有四人,却不知道其中两名黄衣人并无兵刃,如今一出手便顺利地解决了三个,心里一宽,竟未再继续进击,反而收剑后退,挡住牢门,沉声道:“朋友,你逃不出去了,识时务的赶快弃剑就缚,咱们不会杀你的。”谁知这最后一个,却是武功最高的“统领”喝声方落,突闻破空声响,那名“统领”已挥剑反扑过来。

盛彦生闻风辨位,急忙招架,才发觉最后这个人剑招迅捷沉猛,不是庸手。

当!当!当!一连架开了三剑,盛彦生竟被对方一轮迅快无比的“追风快斩”迫退到门槛外了。

海云看得大吃一惊,急忙由铁栅内冲出来,奋力一掌,直向那“统领”背心拍了去。

那人居然毫不畏怯,上身向前一伏,长剑一缩,反扫海云的腹。

两下里出手都快,只见寒光转,海云的掌势击空,右胁处却被剑锋扫个正着。

“噗”地一声,海云竟毫发未损,反被他趁势化掌为抓,一把扣住了那人的手腕。

小龙忘了海云身上有铁皮衣护身,见他中剑,吓得大叫道:“海大哥”盛彦生听见惊叫声,心里一慌,手中剑疾挥而出,当即将那“统领”的脑袋削去了一大半。

这些变化写来甚长,其实不过霎眼之间,等到那名“统领”的尸体栽倒,大家才恍如梦中醒来,彼此面面相觑,追悔无及。

海云摇摇头,道:“本想留一个活口,谁知竟落得这般结局,唉”盛彦生黯然道:“都怪我出手太急了,刚才听见小龙惊叫,情急之下,由不得自己。”小龙道:“我只看海大哥被剑扫中,当时也忘了他穿着铁皮衣,所以口叫出来…现在四个都死了,怎么办呢?”海云眉头一皱,道:“事已如此,只好咱们自己出去碰碰运气了,我倒想到一个比较安全的办法…”小龙道:“什么办法?”海云指指那张“舁”说道:“咱们利用这东西,假扮抬送的剑手,或许能混过各处守卫的盘查,即使不能,也不碍动手。”小龙答道:“对!这办法很好,海大哥躺在上,我和盛大哥扮成抬送的人。”盛彦生摇头道:“这样不妥,你身材太小,我又是瞎子,容易出马脚。”小龙道:“那就由我躺在上,你们抬着,海大哥走前面,盛大哥走后面。”海云想了想道:“就这么办吧!大哥只要低着头,由我来应付盘查,可能会混得过去。”盛彦生道:“咱们都不知道路径方向,万一走错了,仍会引起怀疑。”小龙道:“管它呢!走一步算一步,等到混不过去,咱们就动手。”海云忽然心中一动,道:“有了,咱们何不把那位老张抬着,让小龙跟在舁旁边,由他指引方向,岂不甚好?”小龙道:“如果他呼叫起来怎么办?”海云道:“咱们可以事先闭住他的哑,你假作扶持,握住他的双手,该向左转,他就拉拉你的左手,再由你告诉我,该向右转,就拉拉右手,这样就不怕他会声张呼叫了。”盛彦生沉道:“办法虽然很妙,但要防他胡指引,将咱们带入绝地。”小龙笑道:“除非他自己也不想活了,否则,谅他不敢。”三人计议定了,立即将“老张”醒,由海云把计划说了一遍,最后道:“你的伤势很重,如不立即施救,只有一死,何况牢中人犯杀人逃,你也难免罪责,假若你能助我们逃出金蚯蚓,还有一线生机,不然便是死路,此中利害得失,你不妨仔细想想。”那“老张”听了,摇头道:“并非我不想求生,面是你们不知道中的关防何等严密,即使悉路径,身的希望也很渺茫。”海云道:“能否身固然尚难逆料,总比束手待毙的好,但有一线希望,为什么不试试呢?”那“老张”默然良久,终于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张尧这条命反正是保不住了,你们怎说就怎办吧!只是,我有个请求。”海云道:“你有话尽管说出来,只要咱们办得到的,决不推辞。”张尧道:“我答应告诉你们出的路径,但求你们别带我一起走,仍然让我留在里。”海云诧道:“你宁愿留在里受罚,也不愿去外面自由自在,这是什么缘故呢?”张尧叹息道:“告诉你们也不要紧,我身上已刺了字,纵然逃出去,也会被正两道所不,天下虽大,何处才能容身?再说,我也舍不下自己的亲生骨…”海云道:“莫非你还有家眷在里?”张尧苦笑一声道:“刺花门中,不准许有固定的家眷,不过,咱们在里可以定期分配女子,也有传宗接代的机会,只是那些生下来的孩子,都得由后集中养育,每隔十天允许见一次面,称为‘省亲大会’。”海云慨然道:“好一个‘省亲大会’,好高明狠毒的手段!”张尧接着又道:“小的身负重伤,自知难逃一死,可是我有两个孩子,一个两岁,一个犹在襁褓中,小的别无所求,只求在临死以前,还能见到自己的骨…”海云摆手道:“不必说下去了。咱们答应你,决不强迫你离开金蚯蚓便是。”张尧忙道:“多谢少侠。”盛彦生催促道:“时间不早,要动身就得快些。”海云点点头,便下自己的衣服与张尧对换,盛彦生和小龙也急忙换装改扮。

解衣之际,海云发现贴身处还藏着十粒“护元金丹”略一沉,就取了两粒入张尧口中。

没多一会,三人都换了黄衣剑手的服饰,佩带长剑,然后把张尧的哑点闭,移上舁,由小龙随行从旁扶持,海云和盛彦生抬着,疾步出了地牢。

牢门外是条弯曲的甬道,每隔二三丈,便有一道铁栅,相距四五丈,就有横排的岔巷,岔巷里凿壁为室,全是一间间牢房,敢情这地牢规模甚大,海云等被囚的所在,只不过其中一小部分而已。

三人抬着舁一路行去,却未发现地牢中另有其他囚犯,穿出甬道,外面是间较大石室,设着简单的桌椅,室中可是守卫们休息的地方,此时也是空无一人。

石室前方有一块六角形的空地,好像是“天井”四壁却砌着盘旋而上的石级,竟达百余级之多。

海云仰头望了望,急忙低声音说道:“由这些石级上去,尽头有一道门户,可能会遇到盘问,大家务必要镇静些。”小龙不紧张起来,哑声道:“如果守卫的人不多,咱们就动手…”海云沉声道:“不能妄动,你们只管低着头别开口,由我来应付。”说完,举步抬级而上。

将近门口,果然看见外面有两名黄衣剑手正往来叉走动着,恰巧阻住了通路。

海云深一口气,当先大步闯了出去,同时喝道:“请让路,借光!借光!”那两名黄衣剑手听见喝声,下意识地急忙闪身让路,其中一个好奇地问道:“怎么样,人死了没有?”海云低头由两人之间快步而过,信口答道:“还没断气,可也差不多了。”盛彦生和小龙也低头疾行,居然毫无阻碍就通过了第一道守卫。

待舁越过,另一名黄衣剑手才诧异地问道:“喂!何统领怎么没有上来?”海云道:“急什么,后面不是就来了吗!”口里应着,脚下未停,顺着甬道一转,已出两名守卫的视线。

小龙轻吁了一声,低笑道:“活统领已经变成死统领了,你两位就多等一会儿吧…”盛彦生嗄声道:“他们很快就会发觉地牢的变故,海兄弟,走快些!”三人加快脚步,转眼到了一处岔路口,面前甬道有四条,全都寂无人踪。

小龙低喝道:“姓张的,该往哪条路走?”张尧扯了扯右手。

海云依照小龙的转告,折向右边甬道,又行片刻,却来到一座空敞的大厅。

这地方有些像“后关”护卫剑手们休息的那座石室,设置着桌椅和茶水,墙上挂着兵刃,但厅内空空,不见人影。

海云心中起疑,不觉停步道:“这是什么地方?好像有些不对了。”小龙道:“要不要解开他的哑问问?”海云点头道:“你解开他的哑,让我来问他。”小龙答应一声,挥掌拍开了张尧的道。

张尧长长吁了一口气,没等海云询问,便回答道:“这儿是内值勤剑女们休息的地方,由左边通路出去,有一条路可到前谷,再过去就是前门了,这是唯一出的路径。”海云道:“既是值勤剑女休息的地方,怎么看不见一个人呢?”张尧道:“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或许里发生什么重大事故,她们都奉命前去伺候了吧?”盛彦生突然接口道:“中剑女共有多少?平时值勤的有多少人?”张尧道:“除去后婢女不算,值勤剑女大约二百多名,分三班轮值,每班大约七八十人不等。”盛彦生道:“她们只负责内警戒吗?”张尧道:“是的。”盛彦生又道:“由这儿到前谷,还要走多久?”张尧道:“如果途中没有阻碍,顿饭功夫就可以走到,不过…”海云忙道:“不过什么?”张尧道:“这段路,也是全戒备最严的一段,途中不仅道路纷岐,关卡重重,而且遍设警铃,只要一处通不过,全都会发出警讯。”海云道:“发出警讯有什么后果?”张尧道:“中道路密如蛛网,其中有些是正确的通路,有些却是疑道,设着许多活动门户,由一座总机钮控制。平时封闭疑道,开放通路,故能往来无阻,一且发生警讯,活门转变,立即将甬道封闭,打开疑道,全都变成死路,那就万无身的希望了。”这番话,只听得海云倒一口凉气,心里恍如进一团冰块,半响说不出话。

小龙轻叹道:“难怪咱们上次夺剑硬闯,转来转去都是死路呢!”张尧道:“所以小的说身的希望太渺茫。你们能够蒙得过地牢守卫,却无法瞒得过那些剑女的盘查。”小龙道:“难道那些臭女人比你们剑手更明?”张尧摇头道:“倒不是她们更明,而是规限定,地牢守卫剑手只能到这座大厅为止,不准擅进内,你们必须把我给值勤剑女抬进去,否则便会出马脚。”小龙不觉一怔,愕然望着海云道:“海大哥,这该怎办?”海云皱眉不语,脸俱是忧虑之

盛彦生神凝重地说:“既然难免被识破,只有一个办法了。”小龙忙问道:“什么办法?”盛彦生道:“放弃舁,咱们再擒一名剑女领路。”海云接口道:“这样等于硬闯,太危险,也不容易成功,我想…”语声微顿,忽然问道:“张朋友,你可知道那控制活动门的机关在什么地方?”张尧道:“在通往后的一间铁屋中。”海云道:“那铁屋离这儿有多远?戒备情形如何?”张尧道:“由右首通路往前去,经过三道门户便到了,不过,那儿有十名剑女负责防守,又有警铃分达全,屋门由机关启闭,如无特别通行金牌,任何人都进不去的。”海云点了点头,毅然道:“好!咱们就先去那间铁屋吧!”小龙诧道:“海大哥,那铁屋的位置正好和门方向相反,这样岂不是越走越深入了?”海云道:“我知道,但咱们若不毁掉那些机关,本无法走出金蚯蚓。”接着,又向张尧说道:“为防万一事败不使你受到连累,咱们只好再闭住你的道,张朋友,多多委屈了。”张尧苦笑着点点头,默然不语。

海云将舁给小龙抬着,亲自点闭了张尧的哑,临行前,又将厅中悬挂的长剑全摘下来,一一拗断毁弃。

三人穿过大厅,急急转入右首通路。

循着甬道行不多久,前面果有一道门户,门前站着两名剑女。

海云毫不犹豫,昂然大步走了过去。

两名剑女横身拦路,娇叱道:“站住!要往哪里去?”海云拱手道:“咱们是地牢守卫,奉命舁送伤危囚犯入。”一名剑女沉声道:“好大胆,这儿是你们能来的吗?为什么不在大厅给值勤的姊妹?”海云道:“本当按规转,可是大厅里一个人也没有,所以只好自己抬进来了。”那名剑女道:“厅里怎会没有人?”另一名剑女接口道:“哦!不错,想必是为了主出关,她们都进伺候去了。”那名剑女也轻哦了一声,又问道:“是谁吩咐要把这名囚犯送进去?”海云道:“是总护法的口谕。”那名剑女摆摆手,道:“抬回去等着吧!总护法早就到后去了。”海云上前一步,道:“这囚犯伤势很重,马上就要断气了,总护法待要亲自问话,怎么能再等呢?”那名剑女道:“不等也得等,现在正逢主出关的吉时,各护法和关主全都到后驾去了,你只管抬回大厅候命,不会有你的关系。”海云故作迟疑,想了想,道:“既然这样,咱们就把他搁在这儿,请两位代为看管一会吧!”向后面一招手,接道:“放下来!”那两名剑女忙道:“喂!不能放在这里…”话未完,海云已闪电般欺身而上,一把扣住了左边那名剑女的“曲池”

右边一个刚想探手拔剑,被小龙低头直冲过去,一头撞在肚子上,登时仰面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