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弗朗索瓦和斯特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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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萝妮克走过去,那人一动不动,他睡着了。
她俯下身去,尽管她不一定认识他,但她似乎觉得有一种朦胧的记忆,慢慢从童年的画面中涌现出来。印象肯定不深,但这张温柔的脸庞,线条匀称,金的头发向后梳着,出宽阔而苍白的前额,面孔有点像女孩子,这使她回忆起在战前死去的一个修道院里的女朋友可的面孔。
她轻巧地为他解去两只手腕上的绳子。
那人还是没醒,他伸开胳膊,好像准备好已经悉了的姿势,而且并不妨碍他的睡眠。这一定是人家这样帮他解开绳子让他准备吃饭的姿势,而且那是在夜里,因此他喃喃地说:“到时间了…可我不饿…天还亮着呢…”他对自己的这种反应到很惊讶。他睁开了眼睛,他立刻坐了起来,看看在大白天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
他并不到太意外,因为他没有到这是现实,他可能以为是一个梦,一个幻觉,他轻轻地说:“韦萝妮克…韦萝妮克…”她被斯特凡的目光看得有点窘迫,她忙去解绳子,当他确实受到这位妇少在自己的手上和腿上解开束缚时,才明白过来她出现在这儿的事实,而动地说:“您!
…
您!
…
这是可能的吗?噢!说一句话…只说一句话…真的是您吗?
…
”紧接着,他又说:“是她,…就是她…瞧,她在这儿…”很快他又不安地说:“您!
…
夜里…前些天的夜里…到这儿来的是您吗?是另外一个女人,是吗?或许是一个敌人?哎!请原谅,我向您问这个…可是,这…我不明白…您从哪儿来的呢?”
“从那儿。”她说着,用手指着大海。
“噢!”他说“真是奇迹!”他用痴情的目光看着她,仿佛是看上天的显圣,因为这种情景太意外了,使他未能掩饰住自己目光中的情。
她则心慌意地重复着:“是的,从那儿…弗朗索瓦告诉我的…”
“我不是问他,”他说“您在这儿,他肯定已经自由了。”
“还没有,”她说“不过一小时后,他可以自由了。”接着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她说:“他将自由…您将会看到他…但是不要吓他…有些事他还不知道…”她发现他不是在听她讲的话,而是在听她说话的声音,可能这声音使他进入一种如痴如醉的境况中,他默不作声,只是笑着。因此她也笑了,问他,叫他回答。
“您很快就叫出了我的名字。您认识我,是吗?我自己好像…是的,您使我记起从前一个死去的女友…”
“玛德琳娜-弗朗?”
“是的,叫玛德琳娜-弗朗。”
“也许您还会想起这个朋友的弟弟,一个腼腆的中学生,他经常到学校会客室去,从远处望着您…”
“对,对,”她用肯定的语气说“…真的,我想起来了…我们还一起谈过几次话…您脸红…是的,是的,是这样的…我们叫您斯特凡…而您的名字是马鲁,对吗?
…
”
“玛德琳娜和我,我们是同母异父的姐弟。”
“哎!”她说“您看我搞错了。”她向他伸出手去。
“好吧,斯特凡,既然我们是老朋友了,现在又重新认识了,让我们以后再去回忆吧。眼下,没有什么比走更紧急的了。您还有力气吧?”
“力气,有,我并没有太受苦…可是怎么从这儿出去呢?”
“从我刚才来的路走…有架梯子通到上面的牢房走道…”他站起身来。
“您这么勇敢?
…
这么大胆?
…
”他说道,终于明白了她大胆做的一切。
“噢!这并不很难,”她说“弗朗索瓦很担心!他断定你们两人都是关在以前的刑讯室…死囚牢里…”他们像是大梦初醒似的,猛然间发觉,在这里说话简直是发疯。
“走吧!弗朗索瓦的判断是对的,…哎!如果您知道您是冒着怎么样的危险!我请求您…我请求您…”他惊慌失措了,仿佛被即将来临的危险吓坏了。她尽量安他,但他请求她:“您再耽搁一秒钟就没命了。不要留在这里…我被判处死刑,一种最可怕的刑罚。您看看我们呆着的这个地面…这种地板…不,这是无用的…啊!我请求您…走吧…”
“同您一起走,”她说。
“是的,同我一起。可是必须救您才对。”她停了一会,然后语气坚决地说:“为了我们都能得救,斯特凡,首先让我们保持镇静。我刚才来时所做的一切,在重复做的时候应当控制我们的动作,我们的情绪…您准备好了吗?
…
”
“准备好了,”他说,他被她的镇静折服了。
“那么,跟着我。”她一直走到悬崖边上,俯下身去。
“拉着我的手,”她说“为了使我不失去平衡。”她转过身去,贴着岩壁,用另一只手摸索着。
没有摸着梯子,她抬了一下头。
梯子挪动了。肯定是韦萝妮克猛地往口跳时,梯子右边的挂钩滑出来了,梯子只剩下一个挂钩,因此它像一个钟摆在晃动着。
梯子下边的几级横杠现在已经够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