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罪状十二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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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左!你的话怎么这般恶毒?”嘴上这么说,家康的脸已经沉下来。
本多作左卫门有一个习,一看到别人吃惊或是亢奋,他就会故意装出一副沉着的样子。但今天,他却眼中冒火,嘴发抖。最近,信长总会有意无意地在家康的心里投下一片影。看到作左如此失态,家康急忙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忠次或忠世回来说了些什么?”
“是,两人都脸大变,正在大厅里等着您。”
“都脸大变?”
“主公,信长终于给您出难题了。”
“是不是让我去攻打石山本愿寺?”
“您想到哪里去了,您不要惊慌,他想把冈崎的少主…”说着,作左脸的憎恶“我也说不清楚,主公快去见见他二人便知。”听到这句话,家康的心里就像刺进一把利剑一样疼痛起来。他一直担心的祸事,终于降临了。
家康抬首望天,一句话也没说,既看不出丝毫着急之态,也看不出狼狈的神情。已经开始发福的他,胖乎乎的额头上渗出汗来,亮晶晶的。
一进入大厅,家康就觉气氛不对。忠次和忠世二人神怪异地坐在那里,垂着肩膀。站在两侧的侍卫似乎也惊惧得不过气来。
“二位辛苦了。”家康尽量平静地看着二人,又看了看侍卫“右府大人心情可好?”
“是。”刚应一声,忠次又垂下了头。
“怎么?要让人退下吗?”
“不用了。”
“既然不用,你就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信长公要让冈崎的少主和筑山夫人二人切腹自杀。”咬牙说出后,忠次几把额头贴到了榻榻米上。
大厅里一瞬间充杀气。
“忠次…你是不是带命令来了?”
“不是,只是我们的推测。我们怎会来传达这样的命令啊!”
“哦。”家康轻轻点了点头“你们二人为何如此推测?”他的话里带着深深的叹息。
“我只是把我们的想法报告给主公,供您参考。”忠次颤声答道,而大久保忠世则垂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罪状有十二条,我现在心如麻,先后顺序可能不清了,请主公见谅。”说着,忠次把得笔直,努力想使自己镇静下来。
在战场上,即使面对十倍二十倍于己的敌人,忠次连眼都不眨一眨,依然谈笑风生,但现在他竟然两眼冒火,浑身战栗,这在家康心头重重地上了一块石头。
“第一,近来,冈崎城附近免费着一种舞蹈。自从今川义元在田乐洼被击杀,儿子氏真继承家业起,这种舞蹈就像野火一样免费了起来。”
“的确如此。”
“这种舞蹈免费到冈崎来的原因是什么?当领民信赖领主,心存希望时,他们不会接受这种东西。可是,当看到前途无望时,他们就会借助舞蹈来忘却一切。因此,这种舞蹈可以说是亡国的先兆。这是三郎没有能力给领民希望的证据。”家康闭着眼睛,静静地点点头:“第二条呢?”
“第二条,这种舞蹈在今川家快要灭亡的时候,氏真就经常跳,结果,跳着跳着,今川氏就灭亡了。三郎也喜这个舞蹈,不仅自己走村串户到处跳,还让领民跳,甚至因为那些不会跳的,或是穿着破衣跳的百姓而恼羞成怒,当场拿弓箭把人死。这不是领主该做的事。”
“信康当真做过那样的事?”
“是…是。”
“那么,老臣们为何没有向我说起?”
“如果告诉了主公,主公就会责骂少主。少主挨了骂,就会说是老臣们告的状,再回去骂老臣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