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惊天之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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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与王氏见面的事无人知晓，赵全跟在紫苏的身后，心中不叹服自己的主子竟然在不动声间掌握了更多的筹码，而且，至今仍能不焦不躁！他也窃喜，自己果然选对了主子。

就在他沉浸于自己的思绪时，他忽然看到假山旁闪过一张悉的脸，他脚步一停，悄悄地走开，不一会儿，他从假山后绕出，赶上正在御花园中散步的紫苏一行人，凑近紫苏，悄声禀报“娘娘，齐朗大人调任都察司正，陛下已下旨了。”紫苏停下脚步，所有跟随的人也停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神平静如常，命令赵全“请谢老议过事到长和。”

“谢老，是谁要景瀚回京的？”紫苏眉头紧皱，有些担忧。

她知道谢遥是很看重齐朗的，不会让他轻易涉险，白白牺牲命和前途，应该是谢遥无法拒绝的人要求的。

“是永宁太妃的要求。”谢遥如实禀告，但对此事，他也有乐观的看法“娘娘，景瀚回京虽有些冒险，但也未尝不可。——此事是陛下先提出的，臣只是表示赞同。”

“这样吗？”紫苏略略放心。

“陛下也需要安抚一下世族的不，而调齐朗回京不失为上策。”谢遥解释“而且，吏部考绩，齐朗属上品，调任也是情理之中的。”紫苏点头，但仍有些不解“母亲为什么要让景瀚回京呢？”她自言自语般低语，却想不出意的答案。

谢遥无声地在心中叹，他明白永宁太妃的意思，可身为外人的他又岂能手此事，只能让紫苏自己领悟了。

紫苏的脑海中灵光一现，但随即就被她否定了，定了定心神，她问谢遥“景瀚打算何时完婚？”谢遥摇了摇头“卢家老太太病倒，这婚事得拖上一阵子了。”紫苏冷淡地点头，他们都明白，卢家是想左右逢缘，谁都不敢得罪。

“谢老，若联合王氏的力量，嫡皇子有几成把握？”紫苏想听听谢遥的看法。

谢遥想了想，道“五成。”紫苏微微颌首，笑了笑，又提了另一个假设“将陛下的考量排除了呢？”谢遥一惊，但他还是回答道“那样，除非有奇迹，嫡皇子才会失去帝位。”

“本也这么认为。”紫苏笑语。

“娘娘，您有何打算？”谢遥有些心惊地问道。

“怎么样才能让猫儿心甘情愿地去吃辣椒？”紫苏淡漠地笑着“谢老，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让辣椒沾上猫的股。”谢遥愣住了。

紫苏站起来，走到窗口，已经入夏了，外面景如画，紫苏缓缓地对他说“谢爷爷，这是你教的啊。”谢遥看着窗前的皇后，也想起了当年的情况，那是在紫苏的父亲死后没多久，刚处理完葬事，永宁王府的几个小妾就不安分起来，紫苏被得心烦不已。

那天，紫苏到谢府议事，早到了一会儿，谢遥正在花园逗猫，见到她，就问了一个问题“紫苏，你说猫儿吃不吃辣椒？”

“当然不吃！”紫苏很肯定。

谢遥笑着招过下人，下人抱过猫，看了一下谢遥的眼，便将一罐辣椒酱涂到猫的股上，随后，将猫放下，那只猫痛苦难当，凄厉地惨叫，不停地自己股上的辣椒。

紫苏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对谢遥说“谢谢！”

“娘娘，陛下是一国之君啊！”谢遥提醒。

“一国之君也是人。”紫苏依旧看着窗外，淡淡地言道。

“陛下不该真的认为他的意见很重要。”紫苏转过身“我完成了他的心愿，可是，他却认为，这样，他就是最重要的人物了！荒唐！竟然想与整个世族为敌！也不想想，失去世族的皇室会遭遇什么样的情况！”谢遥沉默了，出身世族的他本就代表世族的权益，虽效忠皇帝，但当皇权与世族的特权发生矛盾时，本能地，他要维护世族。

“其实，世族的特权，于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陛下也是为国家考虑。”作为议政厅的首席大臣，谢遥不得不承认，陛下打世族的行动还是有不少者的。

紫苏摇头苦笑“陛下哪是为国家考虑？谢老应该比我更清楚陛下这样下去的后果！”谢遥再也无可反驳了，他明白，隆徽皇帝的行动毫无计划，只是近乎无理地不让世族子弟担任重要官职，又一次次地剥夺世族的既得利益，世族已是怨声载道。

“陛下并不愚蠢！”紫苏重新坐回位置，轻轻地将衣裳理好，连间的丝绦都无一丝紊，她没有看站在下首的谢遥，右手缓缓地搭上雕饰着飞龙的扶手，垂下头淡淡地低语，但声量足以让谢遥听清楚每一个字“也许在很多臣子眼中，陛下只是个不算昏庸的君主，可是，他一直都是很清醒的！对帝王而言，文韬武略并不是最需要的素质，那么多的臣子不就是为皇帝做事的吗？行军征战、抚定民心，甚至于捉笔行文，每一件事都有人做，皇帝其实只要做一件事——用人！

“陛下一直以来都是明智的，赏罚分明，十分公正，所以，他的身边从不乏为他尽心尽力的臣子，而他也能真正地接纳他们的建言；可是，现在的陛下却被私心杂念蒙蔽了心神，他在深陷在自制的泥淖中，不能自拔，而看到身边的人都是干净清的模样，他也就认为，自己没有任何不妥！

“这种状态不能再持续了，必须让陛下明白他的错误。”听着她的话，谢遥渐渐领会了她的意思，同时，也有了明确的思路。

“老臣遵旨。”谢遥低头，而这句话已不是平常礼节的答复，其中多了许多复杂的意味，比如敬意，比如臣服。

齐朗调回京都，但官阶只是四品，每的公事也不过就是整理报告，十分清闲，不过，都察司正却有真正的权力，对官吏的升降有绝对的影响力，因此，公事以外的事却是很多。

齐家也是望族，齐朗的父亲又曾官居二品，京中自然有住处，齐朗的调令一下，谢遥便派人将那处旧宅收拾了一下，齐朗回去京后便一直住在那里，由几个老仆人服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