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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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叫于写意，家父于新生。”那男子点点头“啊，他们终于结了婚，且生下女儿。”写意心一动，上下再次打量他“我想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你是洛先生。”是，那的确是罗伦斯洛，他没想到少女会把他认出来，又惊又喜又伤。

他呆半晌，对写意说:“我认识守丹的时候，她恰恰同你现在这么大。”写意微笑“时光如水，一去不复回。”罗伦斯洛哀伤地颔首“我最近才得知她去世的消息，这些年来，她生活低调，一直没面。”写意吁出一口气。

“你怎么会把我认出来？”罗伦斯洛问。

写意义笑笑，结伴与洛先生朝小路走去。

“我当然认得你，洛先生，我十分你那样护家母。”罗伦斯洛一震，看住写意，那女孩子一双清晰的妙目也正看着他，她竟知道他的心意！多年来人们只知道罗伦斯洛是个奴才、跟班、傍友，最主要的工作是替老板物异，以及把她们服侍得妥妥帖帖，上梁守丹，是他心底最深最黑的秘密，他以为他会安全地把这秘密带到坟墓里去，谁知在今，一个陌生少女轻描淡写道破了它。

罗伦斯洛觉得这个早晨特别寒冷。

“你是谁？”他失声问“你简直是个鬼灵。”写意很温和“不需要那么聪明也知道你第一眼看到她已经上了她，所以你对她那么好，对她母亲更好。”罗伦斯洛鼻子一酸，连忙低下头，免得少女看到他的热泪，他的心缓缓绞动，他记得那么清晰，第一次见到梁守丹，她穿着母亲不称身的旧衣，他讲的每一句话，都惹得她笑…

仿佛只是上几个月的事罢了，当中的岁月去了何处？蓦然梁守丹的女儿都这么大了，且灵过人。

写意连忙把握机会“洛先生，请问，侯书苓现在何处，他可安好？”罗伦斯洛连忙回到现实世界来，这女孩比她母亲更不好应付，他非小心翼翼不可“他过隐居生活已经很久，不问世事。”

“有没有再结婚？”罗伦斯洛诧异地问:“谁，谁告诉你一切，是你母亲？”

“不，凭我自己推想。”饼一会儿罗伦斯洛答:“没有，他没有再婚。”

“你呢，你的婚姻生活可愉快？”

“尚过得去，我的女儿比你大一岁，儿子比你小一岁。”

“那多好。”写意有点老气横秋“像你这样的好人，应该生活得好。”罗伦斯洛笑了，少女的神情，像足当年梁守丹，无形中，她的生命已得以延续。

“我想我们该说再会了。”

“于写意，我祝你永远幸福。”

“你也是，洛先生。”罗伦斯洛忽然忍不住，把于写意搂在怀中，紧紧拥抱，那觉，像煞当年，他拥抱梁守丹。

然后他放开少女，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并没有留下电话地址，那一切都不重要，他已载而归，他看到了梁守丹的女儿。

写意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给母亲的故事，带来了总结。

“心扉，告诉你一个消息，我今晨生下女儿，重二点六公斤，非常细小的婴儿，可喜的是，长得完全不像我，五官以致面形，都似她父亲。我没有说过吧，心扉，我其实并不喜自己，现在得偿所愿，内心有点安，以后，我将成为粉专家，终团团转，为新生儿服务，累得无暇再去思考生命中其他大问题。”

“守丹，对新生儿有什么期望？”

“心扉，她随便做什么都行，也可以什么都不做，我对她完全没有期望，她吃多点，睡好点，已是报答了父母。”

“守丹，你的育儿态度十分正确。”

“心扉，今朝起，进育婴室，看到小写意睡的面孔，觉得那是全人类最可的脸。回到厨房，喝着热茶，忽然落下泪来，她给我那么多喜悦，我能回报她什么？前途只是生老病死罢了。”

“守丹，你那想太多的病又来了。”

“心扉，请开导我。”

“守丹，生命路上还有其他许多风景，小写意会觉得高兴热闹的，不要为未来岁月担心，今天的忧虑，今天当已经够了。”

“心扉，今天，小写意无意中说‘姆妈妈’并且张开手，‘哈’一声笑出来。”

“守丹，对你来说，那无异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