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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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她纠这么久，他甚至还不知道她姓啥名啥，只能随便找个称谓来喊她。

“小娃儿…”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软一些，想尽早问出她带着“屠血戒”所为何来。

只是，他的答案还没得到，他的话里似乎又有什么字，触碰了她的秘密，只见她全身一僵，紧握的小手突松，用一种无法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再喊我一次。”水荷的小手攀上他的手臂，揪得更紧，指尖几乎进他的里。

“什么？”阎焰不明白的看着她。

“刚刚…你刚刚喊我什么？”水荷动得连眼睛都红了。

不同于刚刚的装腔作势，她的眼里，有种不一样的光芒，像是高兴，又像是悲伤，复杂得让人无法一言以蔽之。

“娃儿？”阎焰不明所以的重复，如果他没记错，他是这么喊她的。

“我喊你娃儿。”突地，水荷笑了，笑得眼儿眯了，红扬了。

只是，那样的笑容，不再是甜如，不知怎么着，竟教阎焰觉得有些心酸。

“娃儿…你喊我娃儿…已经好久…没人喊我娃儿了…”水荷笑着，一直、一直的笑着，浅浅的笑漾在边，但眼里的意却更浓，彷佛正承受着巨大的伤痛似地。

一滴、一滴，又一滴。

水荷用力地咬紧她的，忍的不再是笑意，而是汹涌的疼痛。

红的被咬得似血似火，她却不觉得痛，思念的火已经烧进她的心坎，回忆揪紧着她的心房。

娃儿…娃儿…

那个充疼、充宠溺的声音；那个总是纵容她四处玩耍，原谅她不思学医的声音；那个就算在病榻前，仍旧不怪罪她贪玩的声音…

爹！

忽地，就在阎焰不明所以的时候，水荷竟埋进他的口，隐隐的啜泣起来。

阎焰首次有了那种全身麻了一下的觉。

她的泪迅速了他的衣襟，他可以推开她，但是他却没有，只因为他觉到她的脆弱，不同于方才虚伪的疼，而是发自内心，对某种情绪的牵动。

她很伤心。

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伤心，但是在这寂静的夜里，提供一个口，并不是太难的事。

于是，阎焰没有离开，但，他也只是直的站着，一双大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给她无言的安。

她说得对，他的确没人，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只是，既然已经没了人，为何在心底深处的某个地方，还隐隐的，隐隐的有了一丝丝心酸。

那心酸，很浅、很淡，但是对于他，已属难得。

月上枝头，树叶沙沙，点点繁星在夜空里闪烁着，而他的心，也首次为了一个女娃儿有了不明的烈跳动。

那是什么？

阎焰有些不懂。

只是他很清楚，那种觉称不上舒坦，甚至是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