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憨小侠含冤难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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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常的面,陡地一沉,道:“大哥,这小子貌似忠厚,实则猾无比,不给他一点苦头吃吃,他如何肯说老实话?”玉面判官杜常,嫉恶如仇,出手极狠,袁中笙是素知的,再加上杜常的“分筋错骨”功夫,可以令得人身受极大的苦痛而不死亡,这乃是武林之中,人人皆知的事情。
是以袁中笙一听得杜常这样说法,不由得牙关打震!
紫面虬髯林标道:“且慢,我还有话要问他。”杜常似大不以为然,转过头去,道:“何朋友,你和我一起进去看看。”那陌生人答应一声,杜常便和他一齐向茅屋中走去。
这时候,乌云四合,本来已是黄昏时分,加上乌云层层,天更是暗,而且,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林标和袁中笙,心中都没有避雨的念头,他们仍站在原地,林标来回踱了几步,道:“中笙,事情十分严重,你知道不?”袁中笙道:“我不知道,林大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林标望了袁中笙半响,道:“我相信你,信你不是做坏事的人,但是别人是不是信你,我却难说了。”袁中笙道:“我的确是盗了冯大侠的寒霜剑,并未曾要抵赖过。”林标道:“你除了盗走了寒霜剑之外,便未曾做其他的事情?”袁中笙脸红了一红,道:“费七先生以为我是冯大侠的儿子,我…我也未曾辩驳。”林标立即道:“和费七老贼,又有何干?”袁中笙道:“说来话长,如今一对寒霜剑,已落在费七先生的手中了,我们…”林标不等他讲完,便打断了他的话头,道:“你且莫说你的遭遇,我问你,这里所发生的事,你全然不知?”袁中笙急得汗水直淋,道:“林大侠,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林标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我也不知道”他才讲到此处,杜常和那姓何的,已经一齐走了过来,姓何的手中,抱着那个死人,袁中笙这才注意到那死者的衣服,和那姓何的十分相似。”只见姓何的面上神,悲愤到了极点,一到林标而前,便哽声道:“林大侠,我兄弟果然死了!”林标走南闯北,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过,然而一见那人死得那样难看,也不为之一凛。
那死人袁中笙已经见过一次,整个头像是砸烂了西瓜一样,碎得不忍卒睹。林标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只见玉面判官杜常双眉飞剔,道:“大哥,这小子该如何处置?”林标却十分镇静,道:“据我看,这事情未必和中笙有关。”袁中笙的心中,这时候实是纳闷到了极点!
因为直到如今为止,他仍是不知道在自己离开之后,在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事,也忍不住道:“杜大侠,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我有份的话,我是绝对不会不承认的。”杜常瞪了袁中笙一眼,目光凌厉之极。
但是袁中笙本来害怕,乃是以为在自己盗走了寒霜剑之后,所以闯下了大祸,然而此际,他却已经看出事情还是那么简单,似乎还有和自己无关的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在内。
他心中既是坦然,杜常的目光再凌厉一些,他也是绝无所惧!
杜常瞪了他一眼之后,道:“那你拣你知道的事,说上一说。”袁中笙了一口气,道:“我和师妹,盗了寒霜剑,想要做上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在太仓附近,追飞魂手朱烈,追到了太湖边上,连人带剑,都为费七先生擒去,人被放了出来”林标“啊”地一声,道:“是啊,丽儿呢?”川东双侠乃是这里的常客,袁中笙和文丽湖人,他们本就极是悉,而文丽聪明伶俐,更得两人喜,连玉面判官杜常,出了名的冷心冷面的人,有时也会给文丽逗得“哈哈”大笑,是以林标一问起文丽,杜常也不耸然动容!
袁中笙哭丧着脸,道:“师妹不见了!”川东双侠互望了一眼,道:“不见了?那是什么意思?”文丽突然失踪一事,袁中笙本就无法解决,一直存在心中;是一个大疑团。
这时,见川东双侠问,他便将当时的情形,详细讲了一遍。
杜常一面听,一面便冷笑不已,等到袁中笙讲完,连林标的面上,也出了不信的神来!
袁中笙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
但因为事情的本身太离奇了,所以也的确难以使人相信!因为,在两丈开外,还听得声音,一掠了过去,却不见人影,这实是难以想像之事!
袁中笙却只知道将事实照实讲了出来,并不知道他讲的是真话,却难以令人相信。他讲完之后,望着川东双侠,道:“师妹就那么不见了!”杜常冷笑了两声,道:“大哥,如今你该知道了,此人貌似老实,但实际上却狡猾已极,什么样的谎话者都敢说!”袁中笙这才一怔,道:“杜大侠此言何意,我何尝说什么谎-”他下面的话还未曾说出口,杜常突然反手一掌,向他面上掴来。
那时候,从杜常和袁中笙两人所站的方位看来,杜常是万万掴不中袁中笙的面颊的。
但是,杜常那一掌捆出之后,手臂突然一弯,那一弯,来得十分奇特,看来竟像他的一条手臂,忽然反拗断折一样!
就在他手臂一弯之际“叭”地一声,袁中笙的面上,已中了一掌,袁中笙本连退避的机会都没有,便已被掴中。
掴中之后,他不由自主,向后退出了两步,一摸面上,又红又肿,似乎连大牙也在活动。
袁中笙是老实人,但是老实也有硬脾气的,只是轻易不容易显而已。
这时候,袁中笙被玉面判官杜常一掌击中,他心中不大怒,因为他确是未曾说谎,杜常却一口咬定他说谎,那实是令得他难以受之事!他勉力站定了身形,大声道:“我未曾说谎,你为什么打我?”玉面判官杜常面陡地一沉,身形微微一摔,衣袂籁籁有声,带起一股劲风,已经贴地滑到了袁中笙的面前,袁中笙明知自己万万不是他的敌手,本不想躲避,只是昂首而立。
杜常五指一伸,便待向袁中笙前抓出。
但是、就在此际,林标沉声道:“且慢!”杜常出手如风,但收势也快得出奇,林标才一出声,他便立即收势,但饶是如此,刚才杜常的手,离袁中笙的口,已只不过尺许,袁中笙已觉得心头有一股大力涌到,隐隐作痛!
林标道:“我们且将这里发生的事,对他说一遍,看他如何说法。”杜常冷冷地道:“也好”他顿了一顿,道:“总而言之,要查明这几个人的下落,就要在他的身上找着落!”林标苦笑了一下,并不言语,转过头来,望定了袁中笙,道:“你和丽儿走了以后,这里发生的事情,你想不想知道!”袁中笙叫道:“自然想!”林标道:“好,那我就说给你听,你们盗走了寒霜剑,你们的师傅,大是不好意思,连连陪罪,说是你们回来之后,定加重责”袁中笙咦了一口气,道:“我也早料到了!”林标道:“倒是冯大侠夫妇,若无其事,说少年人见猎心喜,也是有的,劝你师傅,不必介意…”袁中笙听到此处,不由得大奇,道:“如此说来,他们没有动手?”林标道:“自然没有动手。我们两人,也觉得不好意思,所以便离开这里,去追寻你们,我们一直追到太湖边上,看不到你们,才折回来的。”袁中笙点头道:“我知道,回来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呢?”林标道:“我们还未到,就碰到了何兄”他指了指那陌生人,续道:“何氏弟兄,是女侠何芳的堂弟,在鲁豫道上,也颇有名声,何见告诉我们,在我们走后,他们便来到了这里,但是在前天晚上,却出了非常的变故”袁中笙越听越是焦急,忙道:“究竟是什么变故?”林标尚未出声,那姓何的已然厉声叫道:“臭小子,你还在装什么蒜?当夜的事情,你不记得了么?你没有看见我,我可记得你!”袁中笙本就不善词令,这时,那姓何的又这样冤枉他,他空自着急,竟不知怎样为自己辨解才好,只是张大了口,涨红了脸。
林标道:“何兄不妨将前夜发生之事,再讲一次。”那姓何的人,面悲愤,道:“我们闻得冯大侠夫妇在这里,而黄山隐侠马放野的为人,又是我们所敬佩的,是以我们赶来相会,前天夜里,我们刚赶到,便见到一个人,带着七八个人,向这里扑来,当时我们心中,便十分奇怪。”杜常道:“那带路的人,可是这小畜牲么?”那姓何的道:“哼,他想不认,但是我却认得他,天再黑,我也认得他,更何况还有马大侠的话”袁中笙气得说不出话来,前天晚上他正在赶路,何曾带什么人来到这里?可是那姓何的却又说得活龙活现,像煞有介事!
那姓何的续道:“我们心中到奇怪,莫非是有什么人,要簧夜寻仇么?因此,我们便偷偷地跟在后面,不一会,只见那七八个人便到了竹篱之中,我伏在竹篱之外,我兄弟也跟了进去。只听得十分寂静的夜中,在屋内,忽然传来了几声怒吼,马大侠大叫道:“畜生枉我养了那么多年!”杜常一声长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马兄又焉知他养的是一个畜牲!”袁中笙听到此处,也不呆了,道:“你…可曾听错么?”那姓何的指天道;“若是我听错,或者是胡言语,叫我呼号叫嚷七,受尽痛苦而死!想他是心中恨极,所以才罚了这样的毒誓,袁中笙听得打了一个寒颤,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这时候,他心中对于杜常和那姓何的人,怀疑自己做下了不可告人之事那一点,心中倒十分原谅他们了。因为马放野的话,若不是对由他抚养成人的徒弟说的,又是对谁而言?
那姓何的罚了毒誓之后,了几口气,道:“我在篱外,大奇怪,心想马大侠这话是什么意思?接着,我又听得冯大侠夫妇的怒叱之声。但是不知什么缘故,他们只怒叱了半声…”他讲到此处,略停了一停,续道:“我心想,马大侠、冯大侠夫妇三人,武功何等之高,就算有人偷袭,也不会有事的,所以我仍然伏在篱旁,但就在这时,我只听得我兄弟,传来了一下惨叫之声”他向那头觑碎裂不堪的尸体,望上了一眼,眼中不潜然泪下!
隔了好一会,他才继续道:“我一听得那惨叫之声,便觉得不妙,身形一长,便待站了起来。然而,我才一站起,尚未曾扑入篱中,只见刚才掠进去的那几条黑影,便已飞掠而出,那几个人出来的势子,比进去时快得多,我疾了上去,喝道:什么人!可是三个字才出口,一股异样的香味,便钻入了鼻孔”杜常忽然问道:“那香味是怎样的?”那人道:“像是桂花盛开时的香味一样,十分甜腻,十分浓烈。”川东双侠互望了一眼,并不说话。
从他们两人的面上,可以看出他们也未曾想出那是什么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