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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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边缘,那是生命的所在。
我的记忆有些模糊了,但这应该是我看过的某部电影里头的台词。它还说,格造就命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
我喜这个台词。我们一直在边缘。在生活的边缘,在
情的边缘,在一切的边缘。边缘,那是我们这种浮沉生物的写照。
雨还是没停。吃饭时,爸一直在咳嗽。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咳个不停,喝了好几瓶的冒糖浆,还是没效。
“我看晚点去‘颜昧’那里打个针好了。”妈皱眉说。
“颜昧”的全名是“圆兴”诊所,在隔壁渔村通往市区的半路上,大概是方圆五百里内惟一的一家诊所;从内科看到外科,各种疑难杂症无所不包。聚落里的人有什么病痛都往那儿跑,打个针,拿包葯,两三天就没事,从来也没医死过人。但不知是怎么回事,大家都管那诊所叫“颜昧。”据说那医师姓颜,至于昧是昧什么,那就不可考了。
“这两天要上工,去帮我拿点葯水回来就好了。”爸扒着稀饭,边咳边说。
妈不再作声。爸好不容易有份杂工,赚钱是最重要。再说,旧历年快到了,年关总是难过,没钱更难捱。
“快点吃一吃,”妈妈转向我。
“便当不要忘了。”我快速吃着稀饭。每天总是这样匆忙,有一天我的胃一定会坏掉。
妈又说:“你少跟何仔他们那个阿瑛和阿旺家那个阿乎在一起。别好的不学,净是学些有的没的。”村子里开始有一些关于平和何美瑛的杂七杂八的闲言闲语。详细内容不可考,但总之不会太好听就是了。男与女之间,过了某种程度的年龄就不再是两小无猜了,开始有界限,开始有一把尺在衡量。我想,聚落这些人是这么想的。奇怪的是,我们净对一些光怪陆离的事觉得麻木,一方面却还是津津乐道于闲言闲语。
我没作声,快速把饭吃光,抓了伞和外套。
“我走了。”才推开门,斜雨就打进来。
走到车站,照例的,了半身?似胶秃蚊犁丫鹊搅恕;褂幸恍┤耍弥制嬉斓哪抗獯蛄克恰?br>
平绷着脸,大概他也听说了。何美瑛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管处在哪种生态,她一直适应得很好。我不确定,但我觉得,她对自己有着某种的认定和信心,和我
格深处里的退缩差别是那么大。
“这些人简直神经病,什么都能传!”平生气地对我吼。
“你干嘛对我发火,又不是我说的。”我皱个眉。我不是在意他对我吼,而是一清早的,子何必那么难过。而且,
平不是会见那种闲言阐语的人,大概还有什么其它的不愉快。
“别理他,他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一早就给人脸看。”何美瑛说:“你知道他们那些人都说些什么吗?说我跟
平每天同进同出,早出晚归,背地里偷偷摸摸不知道于些什么。简直是废话,我们每天早出晚归能干什么?那些人就是吃
撑着了。”我看看
平。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太理人。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和薇薇安见面,那晚之后,我们就没再提过那件事。
气氛有些沉窒,我们三个人都没有讲话。再一个多礼拜就是期末考,紧跟着寒假,然后旧历年就追着来。最近我有时会想到联考的事,但没敢想太多,想到钱的事总是摆不了那种困窘和难堪,有种无能为力。
到了学校,何美瑛突然拉住我说:“阿,我觉得
平最近有些怪怪的,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脑中飞快闪过薇薇安和
平的那一幕。但会吗?
我摇头。要我怎么说?
第一节便是薇薇安的课。她穿着鹅黄的高领衣,配上李维550的牛仔
,打扮得很年轻。自从那个“不巧”她看到我,总是有些尴尬。但多半的事只要习惯了就好吧?我想那个“尴尬”大概不会持续太久。
憋了半天的,我觉得有些急,才下课,便急着往厕所跑。那种“憋”的滋味相当难受,不管是生理的还是心理的。
“于安!”偏偏薇薇安叫住我。
我匆匆口头说:“对不起,我上个厕所,马上回来。”太急太匆忙了,我没有注意方向,在转角时撞到陆邦慕。他微微皱眉,说:“什么事那么急?从没看你这么匆忙过。”
“对不起!我…那个…”我有些口吃。能跟他说我急吗?
“于安,”薇薇安跟了过来。
陆邦慕招呼地对她点个头,看看我,便转身走开。薇薇安环顾一下四周,走往角落。我没办法,只好跟了过去。
“那个…”她放低声音。
“我跟平的事,你没跟别人说吧?希望你别跟任何人提起…你知道我的意思吧?有的同学很好奇…”我要跟谁说?又怎么能说?
我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