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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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位于台北市木栅郊区一所女子高中的校园里,一朵朵杜鹃花不甘寂寞的绽放着,着梅雨季纷纷飘落的细雨,花朵显得更是娇弱与柔媚。尽管眼前所见的,全是被雨沈浸着的绿草红花,倚在窗前的严必玮却一点也没有赏玩的心情,她微蹙着地那细长妩媚的双眉,原本晶澈明亮的大眼睛此刻却无神地望向窗外,而原本一向能抚她的校园美景,此刻对她来说已完全地失去了效用,一切都只因桌上的那一封信。
那一封信?严必玮微打了一个寒颤,她一直对白己说,她没什么好怕的啊,岳宗翔已经是她的丈夫了,不是吗?可是她的内心里却泛起了阵阵苦涩的酸意,岳宗翔曾对她说过他她吗?严必玮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不曾,从来不曾,就算在他最愉悦、最快乐的时候,他也只是紧搂着她,对她说他很喜她而已。仅仅是喜而已,不是呵。
而如今他最的柯守容要回来了,宗翔会怎样想呢?自己又该怎么办呢?严必玮觉得自己快要疯狂了,而柯守容竟在相隔了那么多年之后,还是找上了她。必玮无奈的扯动了娇小苍白的,讥讽的想,真不知自己是上辈子欠了她,还是什么的,总之这辈子是理也理不清了。
必玮虚弱的拿起桌上那封信,刻意的搜索信封上的地址,喃喃的念着:“美国加州。”原来岳家的贸易范围已经拓展到了加州,这几年和岳家彻底断绝往来,没想到岳宗瀚还是把商业势力拉到了太平洋那头去了,看来距离岳氏成为跨国企业的梦想已经不远了。就是不知宗翔后悔了没?必玮惊恐的发现,自己竟是不敢问也不敢想。
桌上的内线电话喧闹的响了起来,刺耳地惊醒了沉思中的心玮,她连忙举起了话筒,稍将起伏不定的思绪暂时抛开,深了一口气“喂!”
“必玮,是你吧!”宗翔低沉的嗓音中有一丝掩不住的兴奋“今天什么时候下课?我来接你。”
“呃,我一直要上到五点,别等我了吧!”她翻着桌上的课表,一边慑哺的开了口“而且,我也还没有买菜呢!”
“别麻烦了,我们今天出去吃。”宗翔朗的笑声传了过来“刚刚开过了检讨会,我设计的蓝图被选为最佳室内格局,厂商已决定要照着我的设计稿去盖那栋楼,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出去好好庆祝?”
“那可是个好消息,你为了那张图不眠不休了好几天,是该好好庆祝一下。”必玮闻言也不为他到高兴。因为她深切的明白,现在宗翔最在乎的,就是沉浸于设计与建筑天地里的这分成就与得意,这也是他多年来一且坚持不变的理想与目标。
“所以啰,待会儿五点我在校门口等你,这就说定了。”宗翔已快要挂断了电话。
必玮忙止住他“呃,宗翔,等一等,你知不知道宗瀚的消息?我是说,他们有没有和你联络?”
“什么事?为什么要和我联络?必玮,我不懂你的意思,你说清楚一点好吗?”宗翔不疑惑的问,事隔多年,难道他那温柔可人的子还在怀疑什么吗?
“哦,没有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看来柯守容的信也只寄到自己这里,必玮微松了一口气“我们待会儿见。”
“好吧,我曾往门口等你,到时候你再告诉我,我先收线了,bye!”必玮悄悄地放下了话筒,这才将中一直深的那口气,缓缓吐了出来,还好,他不知道守容要回来的事。可是,这又能瞒他多久,他总会知道的。更何况,守容回到台湾后,恐怕第一个要见的人,就是岳宗翔,她能阻止他们相见吗?又有谁能来帮帮她呢?必玮更加茫然了。
此刻窗外的雨下得更加绵密了,原本细雨不断就已经很恼人了,现在却有着罢不能的趋势。另一位也是教历史的王蕙兰撑着伞走了进来,由于这个学校的教室全是独栋的,所以只要天空一飘雨,人人都得手执一伞,以免淋了秀发、衣衫。
王蕙兰一进这教师休息室,就看到必玮呆呆地坐在位置上,眉眼间似乎笼罩着一阵轻愁淡忧。她常到奇怪,这位长相清秀、气质不凡、同是毕业于师范大学历史系的小学妹为什么总有一股说不出的哀愁,使得她动人的大眼中常像有着一泓清泉但要夺眶而出的样子。她不解的摇了摇头,一收了伞,便走近了她在必玮对面的座位上。
“嗨,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你不是三点有课吗?”
“哦,对啊,快上课了,多谢你提醒我。”必玮忙打起神,翻寻着西洋现代史,对于这位长她十届的学姐,她总有着无限的,谢地无微不至的关切与照顾。
“带把伞去吧,外面雨下得大了。”蕙兰见她这样只带本书便要出门,忙把她刚收起的伞递给了她。
必玮望了望窗外,这才意识到原来雨竟不知不觉的下得如此绵密了,她回过头来,怯生生的笑了笑“瞧我这没记的,明知道这阵子是梅雨季,偏偏就是忘了带伞。”
“那你待会儿回家怎么办?要不要我迭你一程?”蕙兰自己是开了车的。
必玮微笑着“谢谢你的好意,我先生会来接我。”她望了望腕表,时间真是快到了“先借我伞吧,王姐,待会儿下课我再把它带回来。”
“好的,就放我座位下吧,我收拾完后也要回家了。”蕙兰利落的收拾桌上的杂物,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忙叫住了正要跨出门的必玮“那些顽皮的学生们还在玩愚人节的游戏呢,我刚就被三平的人耍到了,你待会儿上课也要小心些,别中了她们的计。”
“我知道的。”必玮笑着走了出来,心想,年轻真好,无忧无虑的,每天都活在乐里。其实她当年也不比现在她教的学生们大多少,同样也是无忧无虑的,只是那段时间再也不会回来了。
必玮惊讶的发觉到,那一天也是雨绵绵的子,也是个梅雨季节。天啊,她又开始头痛了,她想起了桌上的那一封信,那封简短却又厚重到足以摧毁她手中仅有的幸福的信…
必玮:你最近好吗?想来你和宗翔一定过着幸福又美的子吧!可是我却很不好,非常不好,我和宗瀚大概快要离婚了吧,我想是我受不了他的骄傲自负,他也受不了我的任蛮横,我们再也做不了貌合神离的夫了。
这回他要向岳家二老提出离婚,我们五月底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你会来接我吧!我很希望见到你,毕竟你是我最要好的挚友,当然还有喻琦,我们三个是永不分离的铁三角,对不?哦,还有宗翔,我想,我是他的,当初我选错人了。见面再详谈。
守容笔###八年前连来的雨,把人的好心情全给赶跑了,尤其是早上赶着上班上课的时候,若雨丝也赶来凑热闹,那就太不识趣了。而此刻严必玮只是低垂着头,微蹙着眉,快快地走到师大路上,她没注意到身旁呼啸而过的汽机车,只一心想要赶上她今天一大早的第一堂课…教育心理学。
她一走进教室,便看到了削了一头俏丽短发的钟喻琦在对她招手,她轻吁了一口气,便走向了她们惯常坐的位置…左手边最后一排。
必玮一坐定,她那一路上紧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还好赶上了,我以为我今天一定会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