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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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客栈内陡起一阵气声，原本吵嚷的客栈突然静得坠针可闻声众人皆教白纱下隐藏的天仙般姣美容貌，震慑得屏凝了气息。

在最初的怔愕过后，颜水净最先自怔忡中省悟，她迅速重掩面纱，疾往店门口奔去。论武功，她万不可能失手于铁氏兄弟这等三角，只因她自小隐居于谷内，为不曾真正与谷外人动手，不知江湖人最以擅虚实，否则铁金杵断不能近她三步之内。

铁金杵见颜水净奔往店门，亦急急提气追去，截下这教他一见失了魂的美人儿，忽地一道白影自顶上疾掠而过，竟是司徒韶华挡立在铁金杵之前。

铁金杵只得煞住奔势瞠大戾目，恻恻地冷哼道:“你想英雄救美？快让开！”顿时已抓腿拐臂动起手来。

一时间好好儿的税客栈无风掀起三层，教这批江湖客翻凳掀桌地搅成了一团。

这边司徒韶华与铁金杵斗过数回，铁金杵明显已居于下风，司徒韶华眼角见颜水净扭铁金棰的纠往店外奔去，他亦不再恋战，一记擒拿手扯铁金杵肘骨遏止斗后即刻夺门追去。

至于他因何出手乃至毫不迟疑追“她”而去，在这片刻间，他深深惘自己反常的行径“哥——”司徒蔻馨觑见司徒韶华竟丢下他们三人匆匆离去，惊愕之下不觉高呼出口。

司徒蔻馨恋恋不舍地回首，再瞧紫衣人一眼，却紫衣人原来的座位上已空无一人，他不知何时已然离去。

司徒蔻馨目瞪口呆之余，只觉一股怅然适速自心窝升起，在慕千楚、石为矶二人连连催促下，三人一路追赶司徒韶华而去。

仓皇奔出客栈外，一路上她失却了方向，浑浑噩噩地奔自苏州城外郊区内的杂林。

是因为突然暴在人前的容貌令她一刹那间心防犹似失却屏障般崩塌。

颜水净永远记得自己十四岁那年第一次出谷，人们见她的第一眼是惊的气，带着醉的眸光热烈地凝视她的脸，却在发现她的脸非但不完美，且带着令人恐惧的瘢痕时，纷纷转为嫌恶的眼神。

自小师父染在她额上的赤鬼百合，一直让她隐藏在浓密的浏海下，旁人接受她无缺陷的容颜，却在浏海无意间被掀时，毫不保留地显出伤人的反。

自那时起，只要她一出谷便戴着斗笠白纱，将己自己与人群隔出更遥远的距离。

在杂林内她找了块大石坐下，取出收在怀里的馒头，以及随身携带的水壶，一口一口静静吃着刚才被打断的午餐。

她是认命的。也许她该与人们隔离，也许她不该多事出谷。她该待在谷内终老一生。

她仰望杂林上方一小角树叶未掩蔽的天空，烈穿透白纱，直在她的眼瞳上。她睁大眼承受炎的穿刺，任凭视焦由烈的白光转为腥红，直到中间现出黑点，渐渐扩散她俯首，闭起眼，静待视觉恢复前的麻痹褪去。片刻后，她睁开眼收拾水壶，准备离开杂林，重新往此次出谷的目的地出发。

“即使一个人的时候，仍旧不取下面纱吗？”低沉醇厚的陌生男声自她身后响起，她背脊一僵，即随转过身，向一双似曾相识温润柔情的狭长黑眸。

男子定定睇她的注视，边挑勾一抹慵懒笑意，颀长的身躯半倚在大石娃的树干上，双臂抱，一袭紫尚衫衬出他浑身一股郁的佞味。

即使他表情轻佻，颜水净仍一眼看出他四的矜贵光华，她记起了为何觉得他似曾相识。

他是三年前在岖山上那名狂佞的陌生人。

认出他之际，她同时移开眸光，挟着心窝一股淡淡的刺痛，莫名所以的直觉必须远远的避开他。德聿黑眸一沉，瞬间来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又想逃吗？这回我可不会给你机会。”他低笑地住她，嗓音沉得低柔，眸光却转为鸷冷，挟着股郁的霸气。

“我不认得你。”颜水净冷静地回睇他，稍退一步，寻思去路。他轻而易举地凌越她阻挡在前，她已明白他身手只会在自己之上。

“是吗？”他角凝淡的笑意扩深，谑睇她紧绷、防备的恣态，耳语似地轻忧道:“小骗子。”她微微瑟缩。他具亲昵意味的挑情耳语令她莫名的心静。

她再次回身转自，无动于衷的准备离去。

德聿不再延宕，一出手点往她麻。颜水净回身抵挡数招，惊觉他功身深不可测，来不及撒出药已教他批住双腕，点中麻瘫软在他怀中。

德聿睇着她诡笑，一扬手去她的斗笠白纱，男的指摩上她水白皙的面颊，半醉似地轻语。

“面纱是为了防止似我一般的狂徒轻薄吗？”他笑着俯首，魔的眼定定锁睇她瞠大的水眸，玩笑似地伸出舌尖黏舐她芙白的烦、樱红的瓣。

“好甜的味儿，有男人尝过吗？”带着恶意的羞辱出口，见她水澄的眸内瞬间掠过怒光，他笑了，挟着嗜血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