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扬州丽春院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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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新丽院”的风月对手,却要在园内池中的假山上,甚竹竿,破坏“新丽院”的“脉”主眼!
说也奇怪,假山上的草丛中,才了一竹竿“新丽院”的主人便夜心惊跳,莫明其妙的全身都不舒服!
“新丽院”的主人是谁?是韦小宝吗?
…
不是,是茅十八!
韦小宝在北京城中骡马市大街和宣武门大街叉十字路口的菜市口法场上监斩砍了“忠诚伯”冯锡范的脑袋,以“李代桃僵”之计,替在大街上当众欺君的茅十八一死,便把茅十八悄悄装入他任何官员都不敢妄事搜查的“大帅座车”马不停蹄的送往扬州!
等他决心从官场之中告退,七美同归扬州接母时,便找着茅十八,悄悄和茅十八说了几句绝不容外人所知的心腹话儿。
韦小宝先问茅十八“茅大哥,你久走江湖,看得多,作得多,更听得多,且公公平平的说一句话,‘小玄子’这个清朝入关后的第二个皇帝,是不是什么‘鸟生鱼汤’?比起明末的那几个皇帝,究竟谁好谁不好呢?”茅十八与韦小宝情深厚,自然懂得他所说的“鸟生鱼汤”就是“尧舜禹汤”之意,长叹一声答道:“我自从在菜市口法场刀下逃魂以后,曾经平心静气想过,康熙纵还及不到‘尧舜禹汤’,也亲民民,相当贤明,不兴文字狱,无甚明显‘汉’之分,绝对比前明末代亡国之君,好得多了!”韦小宝拍掌大笑道:“茅大哥果然是条好汉子,大丈夫,说话公平!不瞒大哥说,我这次‘扬州奉母’向母问父,虽然我妈妈也不清楚我老子究竟是个‘回回’?或是‘喇嘛’,但我自己仍把自己认准是个‘汉人’!何况又当过‘天地会’的‘堂主’,喝过血酒,立过血誓,韦小宝说话算话,我不会忘了祖宗,对不起我师父的!”茅十八听得吓了一跳道:“你是听了顾炎武、吕留良那些前明遗老的劝告了吗?是自己想作皇帝?还是想利用对大内太以悉的有利条件,进去刺杀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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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小宝伸手在自己的脑袋瓜上,重重拍了一下,大笑说道:“茅大哥,我这块料,只是个江湖小混混,不是富贵之骨,栋梁之材!连当个‘一等鹿鼎公’,都镇心惊跳,寝不安枕,食不甘味,急于想挂官归隐,远避云南,我配当?我想当?我肯当皇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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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十八听出他语发由衷,方自失笑,韦小宝又复说道:“至于‘小玄子’既是个好皇帝,又是我的好朋友,彼此打烂仗,滚钉板,结下来的总角情!我帮他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利用各种关系,进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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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十八诧道:“既然如此,你怎么还说不会忘记祖宗?并不会对不起‘天地会’,和你业已死去的师父陈近南呢!”韦小宝双眉一轩,朗声答道:“我比‘小玄子’年纪小些,希望也能比他活得长些!在他生前,我杀‘鳌拜’,救顺治老皇爷,五台山替‘小玄子’挡剑救驾,破廷疑案救了太后,杀了假太后老子婊,大破神龙教,捉吴应熊,举荐张勇、赵良栋,力破吴三桂,胜了罗刹兵,攻克雅克萨,七件大功,件件功勋盖世,总算对得起好朋友,帮了他这洲好皇帝的大忙!但等他龙归沧海,龙驭上宾,换了‘坏皇帝’时,我却要对得起‘汉人’,非好好策划一件惊天动地大事,以告师父陈近南在天之灵,和齐心反清复明的‘天地会’好兄弟们不可!”茅十八听他说得合情合理,连赞都赞不出口,只递过两道佩服眼神,向韦小宝左右手双挑拇指!
韦小宝笑道:“我要远去云南了,此一去不定十年、二十年,才会再来扬州,在这久别远游之前,必须嘱咐茅大哥一句话儿,并拜托茅大哥,替我完成一件心事!”茅十八问道:“你要嘱咐我什么话儿?”韦小宝正说道:“你在北京城大街之上,当众辱骂清皇帝,罪名太大,我把‘忠诚伯’斩首,替代你死,欺君之罪,更是不小!我在,凭我和‘小玄子’的情,天大风险,也还担得下来!但我远隔万里之外,若是事发,便吃不消兜着走了!故而,我要求茅大哥,从此剃须易容,因为我托你帮我完成心愿,还要你在这扬州城中经常面,发点大财,享点风福呢!”茅十八苦笑道:“我会发大财,享风福,并常在扬州城中面?你…你…你又要出甚古怪花样?”韦小宝道:“我妈妈是‘扬州丽院’的子婊出身,我从小便看惯这些辣块妈妈的院风光,受够肮脏恶气!故而,立过心愿,倘若一朝得志,非在扬州开上一间比‘丽院’更漂亮更豪华的院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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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十八失笑道:“你如今有财有势,这心愿不难偿了--但你自己既决定奉母携美,远隐云南,莫非竟要我替你在扬州,开上一家丽院?”韦小宝眉飞舞,得意笑道:“我有了七位比‘小玄子’后嫔妃更美,更有能耐的文文武武、如花似玉夫人,韦虎头、韦铜锤两个儿子,和先名韦板凳,后改韦双双的一个女儿,官又作到一等鹿鼎公,看上去,似已无甚憾事,但幼年心愿,最难遗忘,若不能在扬州热热闹闹开家院,仍连死了都不甘心…”茅十八瞪眼喝道:“你远行在即,我们又须久别,不许说不吉利的丧气话,我答应替你在扬州开上一家院,当次奴就是…”韦小宝连连摇头,接口叫道:“不是手提大茶壶,伺候嫖客们的‘捞臭奴’啊!我要茅大哥作的是发大财、享福的‘扬州风月大老’…
故而,开一家院不够,要开就开上四家,夏秋冬,四季发财,中外美女,应有尽有!我当初多蒙茅大哥提携,带我到北京,因缘遇合,成就前半生事业!如今却要报答你享享后半生福禄!茅大哥只消剃须易容,从此后便可在扬州城中,大把花钱,大块吃,大坛喝酒,并大把睡睡女人,好在我攻克雅克萨后,连罗宋美女都带了几个回来,曾瞒着建宁公主,和双儿、苏荃她们,偷偷干过。茅大哥请想一想,‘丽’,‘丽夏’、‘丽秋’‘丽冬’四个院的中外子婊们,每一个都等于是你这‘扬州风月大老’的小老婆,可夜奉召,随侍枕席!你这风福,是否享受得完?应付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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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至此处,忽然想起一件事,伸手在怀中掏出一只玉瓶,和一张黄药方儿来,连带着数千万两银票,一古脑儿,递向茅十八,贼忒嘻嘻地,怪笑说道:“‘小玄子’想得周到,也真够意思!他见我有了七位夫人,生怕万一耕耘不力,帏冷落,有戴绿帽子的危险!曾赐过几瓶‘兴龙大补丹’,和回天长的御用太医验方!我如今有儿有女,七位夫人也还情甚笃!不至于红杏出墙,这些据说比黄金还要珍贵,外面买不到的‘奇廷秘宝’,便借花献佛,孝敬了茅大哥吧!”有的学问,是从书上辛苦读得,有的学问,却从经验而来!韦小宝阅世既深,已从“小宝”成变为“大宝”除了那些“鸟生鱼汤”
“辣块妈妈”等平常说得太多的俗之语还改不掉以外,象这等听来还不太离谱如“借花献佛”的成语,也已可以“朗朗”上口!
茅十八虽有点好笑,却觉得出韦小宝不加掩饰的真意之诚,遂也毫不推辞以一种奇异神,和微妙心情,伸手接了过去。
韦小宝母、、子、女的大队人马走后,茅十八果然遵其所嘱,剃须易容,购地筑楼,准备开设院。
故而,如今的茅十八除了身躯仍甚伟岸,眼中偶或微神光以外,已是一位面团团、腹便便的财翁模样,除非遇到真正内行,或关系太深的江湖旧识,一般市井中人,那里会看得出他昔杀人不眨眼的雄豪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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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那“丽”、“丽夏”、“丽秋”、“丽冬”四方巨匾,也是当年顾炎武、查继佐、黄黎州、吕留良四人,在淮附近泗集,登舟求见韦小宝,劝他起义复明时,韦小宝灵机忽动,为了多留佳话,使自己扬州开院的心愿,格外锦上添花,能够传得轰轰烈烈,请这四位前明遗老挥笔所书。
顾炎武等作梦也想不到这包含“夏秋冬”的八个字儿,竟会是一年四季都要接“风客”发“肮脏财”的院招牌!遂毫未推辞的奋笔立就,并个个留名落款!
就凭这前明遗老落款奋笔的八块金字牌匾,几乎已震动了这淮左名都,竹西佳处,何况还有那美园景?那楼阁?和那样更具引力的异国名姬“罗宋美女”?
茅十八经营建设以来,事事顺心,由不得的在顺境之中,微生怠意!
就这一点点的怠忽,同行相嫉的暗箭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