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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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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琦的目光忽然转到徐少龙面上,深深注视他一眼,方道:“徐少龙,跟我来。”徐、居二人心中都突地大跳,暗想这回东窗事发了。

毒剑袁琦领先而行,一迳走入那间大理石铺砌的石室中。徐少龙跟入去,心中甚诧异。

袁琦翻开手中的硬皮簿子,看了一下,道:“叫黄南浦进来,然后关上门。”徐少龙那颗悬在半空的心,这才放下。

他还未扬声叫唤,只听袁琦又道:“这是秘密程序,每个人的弱点,只许你记在心中,不可出去。”徐少龙恭敬地应一声“是”回头叫唤黄南浦的名字。

黄南浦应声大步过去,进入室内。

徐少龙把门关上,顿时到好像陷入一个极度静寂的世界中,任何一点点杂噪音都听不见。

袁琦问道:“黄南浦,你最畏惧何种刑罚?”黄南浦道:“属下最怕万针刺体之刑。”袁琦道:“怎生怕法?”黄南浦道:“这…这个…属下也说不出所以然来。”袁琦听了这等答复,反而显得很意,道:“你以前就害怕被针刺伤的,是不是?”黄南浦立刻道:“正是如此,属下一向都怕针,所以看见黄蜂,最是畏惧。”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睁大一下。

袁琦马上问道:“你记起一件可怕的往事,对不对?”黄南浦道:“是的。”袁琦道:“那么说出来,本帮需要的是你的绝对忠心。”黄南浦道:“属下记起小的时候,一个男人…好像被针刺死…”他在上辗转呼号…可怕得很。”袁琦高声道:“这男人是谁?一定是你的亲人。”黄甫浦额上忽然沁出汗珠,点头道:“是的,是的,他是先父。”袁琦望了徐少龙一眼,然后在簿子上记录好些字,口中道:“黄南浦,你记着,你所畏惧之物,就是你的弱点,万万不可向任何人,免得被人利用。”黄南浦松一口气,伸手抹去汗珠,道:“属下记住了。”徐少龙奉命打开门,让黄南浦出去。

袁琦道:“徐少龙,你觉得黄南浦的样子奇怪么?”徐少龙道:“好像有点失常,至少他不该忘记先把他父亲的身份说出来。”袁琦道:“很好。你的观察力甚强,我告诉你,他在事实上是忘记了,因为他当年受的刺太大,心灵容纳不下,所以把这件事设法排除于记忆外。然而他仍有秘密的恐惧,所以看见针刺之刑,就骇怕了。”徐少龙道:“这岂不危险?假如他落在敌人手中的话。”袁琦做然一笑,道:“一点都不危险,因为没有人相信似他这等武功绝之人,会怕针刺之刑的,对不对?”徐少龙但然道:“对呀!谁会想得到呢?”袁琦道:“老实说,我可以轻而易举的使用‘补心术’治好他的病症,使他以后再也不怕针刺之厄。”徐少龙讶异得睁大双眼,因为他虽然博览天下典籍,中所学,极为充实,但从未听过“补心术”此一名词。

其次,他对袁琦这等剖视心灵的学问,也当真服气得不得了,认为他真是一代奇才,可惜把才华错用了。

袁琦道:“要知黄南浦的情况,就像是心灵上有了缺陷。而他之所以会迫自己忘去那一段往事之故,不外因为当的情况之下,他或者是祸首罪魁,换言之,是因为他的过失,致使他父亲受针刺之厄而死的。因此,他心中的罪恶,使他负担不了,迫着忘去这件事情。”这番话,字数不多,但内容彩。徐少龙直是闻所未闻,不怔住,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袁琦又道:“这等隐秘的心理病,世上患者甚多。只不过大多数人既不知道,伺时其中大部分不致影响到正常生活,所以连自家亦全不觉察而已。”徐少龙直到这刻,总算找到可以嘴的地方了。

他道:“照琦公这样说法,许多人都可施以补心术,使他们矫正格上的缺憾了?可是这个意思?”袁琦点头道:“你真不错,居然懂得如此之多,领悟深刻。世上之人,大凡是格异常,多半是心理隐病之故。你得注意,我说的是多半,而不是所有。要知所谓正常,纵然天下之人无不如是,亦不一定是正常。”他略略停歇一下,又道:“例如害怕死亡,这不是人的天,而是智慧考察的结果,这与‘恐惧’不同,恐惧就是天,兽畜皆有…天下滔滔.无人不怕死亡,如果你认为正常,那不过是因为人人如此之故,其实却不正常。”徐少龙叹口气道:“琦公一席话,属下真是胜读十年书了。属下至死也想不出这等道理。”袁琦笑一笑,又透出做然的味道。

他道:“喊陆扬进来吧!”这样一个又一个的询问,徐少龙把每个人的畏惧,都牢牢的记住了,最后可就轮到他啦!

袁琦问道:“你可有畏惧的没有?”徐少龙点点头,道:“就是这件物事!”他指一指那个巨形的金属圆球。

袁琦道:“那是什么,你可知道?”徐少龙摇头道:“属下猜了半天,不得要领。但此室之内,放上这么一件物事,属下骨惊然。”袁琦沉了一下,道:“假如把你关在球内,你有何想法?”徐少龙忙道:“属下就是想像不出呀!”袁琦哈哈一笑,道:“我明白啦!你害怕的不是此房、此球,而是‘不知道’。

大凡才智越高之人,对于不可测知的事物或情势,最烦恼。但到了害怕的程度,那便是因为心理隐病作怪了。”徐少龙恍然道:“哦!原来如此。”其实这一着他早就想好,并且准备把他引到这个“害怕不知道”的答案来。只不过袁琦诊断为“心理隐病”却是他始料所不及的。

袁琦出去后,命众人返营府把这本“刑术11心研读,明后才继续训练课程。徐少龙和居安之回去后,便开始研究如何愉阅命案卷宗之事。

徐少龙向居安之道:“这是势在必行之事,虽然极为冒险,但已别无选择。”居安之道:“小弟建议大哥您还是向上头请示一下的好。”徐少龙微微一笑,道:“我自然会请示的,现在咱们研究一下,谁有法子接近总务司席亦高?”居安之道:“咋们都可以想法子与他接近,但此计旷持久,不能应急。而且…如果席亦高已经从档案资料中,得悉大哥你有份的话,说不定会将计就计,以便查明你的羽和杀人的动机背景等。”徐少龙道:“不错。”他顿时陷入苦思之中。

居安之突然道:“女人,对了,只有女人能不着痕迹的接近他,可是找哪一个女人干这件勾当呢?谁敢承担呢?”徐少龙首先想到了玉罗刹,这个还是像谜一般的女孩子,虽然玉貌骨,但冷若冰霜,似乎是杀人不眨眼的女煞星。纵是如此,徐少龙深心中,仍然到她是个玉洁冰清,决不来的女孩子。

玉罗刹自然不会帮他做这等事,莫说她是五旗帮中有相当地位的香主身份,即使不然,由于这件事须得向席亦高时常接近,动辄有被他侵犯污辱的可能,所以玉罗刹决计不肯。

他失笑一声,摇摇头,自语道:“我怎会想起她呢?”居安之忙道:“谁?是不是牵涉到命案中的女人?”徐少龙点点头,道:“这个女人,为了本身触犯帮规条,如若,将有杀身之厄,因此,她自己不会秘。”一他沉一下,又道:“然而要她助我。也有困难。”居安之道:“什么困难?”他为人比较老实,因此他对这等可怕情况的焦虑程度,比徐少龙还甚。

徐少龙道:“郑芳只不过姿出众,所以自小就被她父亲利用来争取权势。周此之故,她已习惯于箭闲检的生活。换言之,她说不上有什么贞观念。这种人最易迫使她替我做事,但问题却在她并非受过训练之人这一点上。”居安之点点头,心想道:“大哥心思细密无比,而又胆勇绝世,如此之人,真是使人五体投地的佩服。”他道:“小弟竟不曾考虑到行动之时,必须受过训练之人,方能胜任这一点,唉!你顾虑得极是,郑女未受过训练,纵然能接近席亦高,但她本不知在什么地方找得到最机密的文件。以情理而言,这些文件一定锁起来,她又如何能打得开?”徐少龙笑一笑,道:“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呢!那就是她即使拿到文件翻阅,但她看得懂么?看完之后,记得住么?”居安之颓然道:“这样说来,咱们只好束手等候情势发展,看看如何演变,才定应付之计了,是也不是?”徐少龙奋然道:“不行,我已经分析过,假如资料中显示出我已被涉入,我就得想法子身,以免大计受到连累。假如还未牵涉人命案,便须就可能发展的形势,想出对策,先行消灭一切危险。”他心中忖道:“假如他晓得我是覆灭五旗帮的主持人,那就不必多作解释,他也会深信有行动之必要了。”不过居安之对他此一分析,已经十分服气了。

他站起身,急得直打转。

徐少龙道:“现在还未到行动的时候,不过这件命案,牵涉范围相当广,内情复杂。未来的变化,也是别人始料不及。”居安之道:“这便如何?”徐少龙道:“照我的推测,最少有两个派系以我为导火线,展开暗斗。例如黄老歧,本是席亦高之人,灰鹤杜参,则是监堂堂主李听音之人。这两派在发生命案之后,必会介入。

而本帮六大豪富的黄升(黄老歧之兄,郑香之夫),以及郑洪福,他们各自支持某一派系,也是无可置疑的,这一来,内情变得非常复杂。”居安之道:“小弟听了半天,也看不出有何解决之道。”徐少龙道:“我快要说到了,你稍安毋躁。且说这些派系互相倾轧暗斗,形成无数矛盾关系,我们固然可以加以利用,只是咱们必须防范这些派系发现我是公敌之后,联合起来对付我。

那时,我这个副统领的职位,一定不到手。”他停顿一下,但眼见居安之非常着急的样子,连忙又接下去道:“我这就设法与上头联络,但你已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在明天天亮以前,你须得查明黄老歧手下有哪些箭手,大概有十余人吧!一概杀死,不留活口。”居安之对于这一个严酷的任务,连眉头也不皱,道:“这事虽然不易,但小弟必定办妥。”徐少龙想一想,才道:“你杀死这十余人之后,仍须准备下一次接着而来的任务。”居安之道:“小弟记得啦!”徐少龙道:“现下才不过是酉时,你可一点时间,先阅读袁琦的‘刑术’,方始执行任务。袁琦这个人太厉害了,我们必须以全副心力,与他周旋才行。”居安之嗫嚅道:“你已有查阅命案资料之计了么?”徐少龙道:“你去吧!我想好了自然会告诉你。”居安之出去之后,徐少龙自个儿沉思了老大一会工夫,这才拿起那本“刑术”迅速阅看。

他一来天赋聪明无比,记忆力极强,有过目不忘之能。

二来身兼佛道两家之长,见闻既博,学问又高,因是之故,这一本理论微的“刑术”他不但完全记在心中,而且能充分了解。

他掩卷忖道:“总括一句来说,用刑亦如用兵,以攻心为上上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