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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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师父就是不懂？该当情同父子的两个人，心却不曾靠近，相隔如此遥远。

“别跟我说，你想就此与真雅迹天涯，不回了！”

“…正是如此。”

“什么？！”洛风震愕。

无名深呼，捏在掌心的发替掐进里，刺出汩汩鲜血，痛着，却远远不及他的心痛。

“我不想回了，师父，那个国家的王位，真雅不要了，我也不想要。”

“你、你说什么？！”洛风气得面铁青。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教诲，还有这许多人对你寄予的厚望，你都当成马耳东风了吗？就这么抛下不顾了？”

“我很师父的教养，也谢谢那些人对我抱着期望，但是师父，我从来没想过要那片江山，从未过希林的国土、希林的子民，他们是生是死与我何干？我从不在乎！”

“谁要你在乎？你该在乎的，只是把原本该属于你的抢回来而已！”

“是属于我的吗？”无名嘲讽。

“师父真的认为由我称王，会比其他人更好吗？一个毫无仁之心的王，于国家社稷究竟有何益处？”那本不是重点！仁也好，残忍也罢，他成为什么样的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成王！怎么就不懂呢？！

洛风狂怒，血脉责张，全身颤抖。

“你…变了，是真雅吗？是她改变了你？”

“她只是让我史加认清自己的心而己。其实我不曾过那片江山，也不想要。”懊死！洛风心中杀意陡生，几乎想立刻窜出树林，杀了那个毁他棋局的女人，但他警告自己，眼下不是时候。

他鄙夷地撒嘴，蹲下身，从严冬怀里取出一封密函，朝无名挥了挥。

“这封信里，有你身世的秘密，你想我若是送到真雅手里，她会怎么想你呢？你以为她还会相信你，与你共赴天涯吗？你仔细想想，想清楚了就早送她回，我给你三天考虑！”撂下话后，洛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无名黯然目送，思绪如棉絮飞扬。

当无名缓缓步出林间时，真雅正于附近仓皇寻他，见他疲惫地行来，紧绷的情绪略松，又惊又喜，当下匆匆上，一把拥住他。

“你去哪儿了？我醒来看不见你，还以为你出事了！”她焦灼的语调里蕴着无所逝藏的忧心，他听着，心弦紧扯，身子却凝立于夜中。

她正拥着他，脸颊贴在他膛，他心韵加速，一股汹涌的暖席卷，灼灼焚滚。

这是生平初次，有个人主动拥抱他，关怀他、担忧他，给他温暖。

原来让人拥抱是如此慑人心魂的滋味，令他又甜又酸，腔惆怅。

他迟疑着、惶恐着，好片刻，才小心冀翼地扬起手，轻轻回抱她。

“我没事，你别…担心。”是怎么了？他的声嗓听起来似在哑咽。

无名一凛，连忙宁定呼，命令自己冷静。

“你方才上哪儿去了？”她稍稍后退，瞥见他衣襟染血，明眸倏睁。

“怎么浑身是血？”他勉强扯动嘴角，笑笑。

“我本想猎一头兽，晚餐加菜吃，结果差点遭她反咬一口。”这理由是胡编的，但她竟毫无疑心，只是焦心地攀他臂膀。

“我们带的干粮还够啊，你又何必以身犯险？我瞧瞧，有哪里受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