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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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话长！”欧绍波叹了口气。

“话长?那太好了，内屋里慢慢说！”雷震天听到这里拍拍欧绍波的肩，回头又是一阵雷吼:“拿酒来！”望着两个大男人称兄道弟的步入衙内，顾怜影缓缓地尾随在他们身后，在他们酒酣耳热，叙旧叙到相识第八年时，她终于忍不住收打了个呵欠。

“顾先生，你要累了就先到里屋歇息吧。”欧绍波见状，立刻站起身来。

“那倒不必，不过，这有尸房吗?”顾怜影眼睛，因为与其在这儿听两个大男人大聊当年，她还不如到停尸房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

“有，当然有！”雷震天连忙应着。

“小张，带顾先生到尸房去，我们随后就到！”结果就是，顾怜影面对着三具尸身聚神皱眉、细细凝望，而两个大男人则换了个阵地继续喝酒。

“这顾先生怎么会是个女娃儿呢?”雷震天刻意低了声音，但音量依旧大得出奇，可奇怪的是，顾怜影居然充耳未闻，似乎是将全副心思都放在勘尸上，对雷震天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你怎么是个子?”欧绍波一边喝着酒，但一双眼却盯着顾怜影的一举一动，望着她贴着尸身那样近，看着她紧皱眉头仔细览着先前仵作的勘尸纪录，然后脸愈来愈凝重。

“唉，我人一个，你明白我要说的意思。”雷震天又搔播头。

“女娃儿干这行不容易啊！这辈子恐怕很难出阁了！”

“你既非她爹，也非她娘，干嘛担心她出不出得了阁?更何况你又怎知她出不了阁?”

“你非这么跟我抬杠啊！”雷震天被欧绍波接连的几个问句问得瞪大了铜钤似双眼。

“雷捕头。”就在这时，顾怜影突然抬起头轻唤。

“在！”以为自己刚才的话被听到了，雷震天连忙一股局促地跳了起来，顺带踢翻了一地的酒瓶。

“这份勘尸纪录恐怕有误，此人非自杀，而是他杀！”顾怜影指着身前的尸身及验尸纪录。

“嘎?有这等事！”雷震天急急地凄过去望着顾怜影手指的那个尸身，但看了半天，什么所以然也没看出来。

“你看此人虽绳痕颈后分八字，索子不，看似自缢，但却是死后他人所为，因此索痕没入尸身却无应有之血痕；此外，此人口鼻内有水沫，但此水沫却非自缢产生的涎沫、若能将死者尸身剖开，应可发现其腹内有无法由外表辨认的少量积水。故此人极有可能是先被人昏，并用手捏鼻以水灌毙，再挤出腹中水份，将他伪为自缢。”

“顾先生说的是，我明天就派人详细调查。”眼见顾怜影说得头头是道，雷震天点头如捣蒜。

“还有，雷捕头，”顾怜影抬起小脸继续解释，眼神是那样诚挚与单纯。

“我至今未出阁是因为我不想出阁，劳烦您费心了！”

“那是…那是…”刷一下，雷震天的脸整个黑红相间，当下不知如何应对。

“不…不费心、不费心…”望着雷震天那窘迫的样子，欧绍波忍俊不住地大笑了起来，他突然发现，此行或许没有想象中的沉重与乏味，这个女人，似乎总能让人心情放松，让人紧张的心灵得到安，纵使她口中的话语总围绕着她的工作，围绕着那些人们避之惟恐不及的可怕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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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复行行，在匆忙的路途中，顾怜影发现欧绍波真是四诲皆友，他们每到一处，就算是穷乡僻壤，却总有人热情款待。

奇怪的是，每当她以为欧绍波快被酒淹死时，他却总能继续开怀大笑，神智清明地飞身上马，继续征途。

“你不觉得你很古怪吗?”顾怜影将背倚在欧际少波前喃喃说着。这些子以来，她已习惯了这样的姿势。

“怎么个古怪法?”欧绍波淡笑问道。

这些天来，他已摸清了她喜用疑问语气的说话方式，虽然只有短短几天的相处，但他发现她很沉思，而沉思完通常就是疑问，而那时，她总会眉头紧皱，长长的睫不停地煽啊煽，小巧的脸蛋显得可至极…

“你的酒量当真那样好?我见过你喝酒，却从未见你醉酒，难道你当真是我爹爹说过的那种喝酒如喝水的人?”顾怜影紧盯着欧绍波的嘴角思考着，然后看着他的嘴角缓缓地上扬。

“你不会想把我开膛剖腹仔细研究吧?”欧绍波揶揄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