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是幸好我来了吧!你怎么那么笨,不反驳她呢?”
“她没有说谎,你看不见我所到之处片片焦土、寸草不生吗?”我指着我们两家的旧址,笑出一地的悲伤。
“不说这个,女人,你什么时候才要开始哭?”
“你离我有多远?”我问节成,语气平淡沉着。
“三步吧!”节成搔着下巴打量着地面。
“那就三步吧!”这是第一次我出于自愿搂着节成。因为我需要可以拥抱、有热、有厚度的身体,一个能接纳我的一切(包括罪恶和忏悔)的容器。
“所以他们全家现在下落不明?”在回程的路上,节成问着。
“嗯!”
“你认为我很笨吗?”节成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不会啊!”
“帮你找人会不会很笨?”
“笨到不行,而且令人讨厌。”我瞪着节成,警告他不准轻举妄动的意味浓厚。
“你凭什么管我要做什么?”
“就凭我喜过你。”因为对自己诚实,所以我不能再伤害节成。
中年男人在路旁手舞足蹈着,手握着喜悦,脚踏着恰恰的节奏。
滑稽的举动为的是庆祝,自己将成为女孩心中最笨且令人讨厌的男人。
终于毕业了,因为找不到自己想做的事,半凑热闹地学着同学报考研究所,居然也让我备取考上了学校。这代表暂时我还有念不完的书,可以继续抗拒我不悉的社会。
研究所期间我都在节成的公司打工,说是补足自己欠缺的社会经验,其实是抵偿他帮我找徽信社的费用。但是两年过去了,调查的结果除了确定他的刑期是6年,在3年前假释出狱,之后的行踪就无法掌握,而里长和里长大太在这3年里分别陆续因病死之。我无法想像一向衣食无虑的他,突然孤苦无依起来,他要怎么过生活?是不是跟我一样,有好心的亲戚收留了他?他是否怨恨着为他带来厄运的我?因自责带来了恐惧与焦虑,这焦虑把我送到了医师身边。
“重要的是开始之后就不要停止,结束之后就不要悔恨。”这是医生说的积极人生观,他说情也适用。
“所以我跟他结束了?我只是活在悔恨之中?”
“倒不如说,你痛苦比他还多吧!”医生要我试着用笔去描绘恒峰和节成的长相,不需要做到维妙维肖。只要大致勾勒部分的轮廓就好。节成总是吹着刺猬般的短发,肤跟刚烤好的杏仁手工饼干一样,长长干净的手指,虽然掌心比中指宽,但是就是想用修长来形容它。小鼻子小眼睛却有着英整齐的眉,戴上一副无框的银边眼镜,显得斯文中含着雾气。这该是眼神的功劳,和节成在公司相处的两年间,他眼里常驻的果决,最让我印象深刻。
节成的西装是在来来饭店旁边的西服店量身定做,他重视剪裁合身而不论品牌。从我开始帮他烫衬衫后,他就不再跑干洗店。即使是我忘了或是手边有事要忙,他抓着皱衬衫打上了领带,也不刻意拿外套修饰遮掩,照常开会,参加餐叙。害我常得带着熨斗,到他的办公室替他补熨。节成总是半着然后挂着领带在我身边绕来绕去搔首姿,也不想想自己多大的岁数和那一身毕、毫无身材可言的肋骨。
“怎么不说下去?”医生看到我停止继续图解节成时,轻声地问我。
“我连他的一个笑容都想不出来。”两脚合拢双手把膝的我,惭愧的抬不起头来。
医生和我都知道这个“他”是谁。
“不能忘记过去,不相信明天,但至少要牢记今天。”好老套的对白。”
“我没在进行治疗,这是我对朋友的不忍。”在26岁时,女人背着医生偷偷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学画,终有一天她的墙壁上会有张憨憨的笑脸,画永远不变的他。
菜包终于如愿进了新闻部,神鱼在我研二下学期跟一点红先生订了婚。
“好了,事已至此,鱼被关进缸里,放弃吧!泡在水中的包子会烂的。”节成敲着菜包的口,在订婚喜宴后,士林fisher咖啡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