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3章春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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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谢昭瑛几不回家，谢氏夫妇也见怪不怪。但是，别人却不见得会放他轻松。

我听云香说:“城里戒严，说是出了叛国贼。大理寺在到处抓人，上有伤的，不管是男是女，统统都抓起来拷问。听说打死了好多，全部拖到城外坟岗。”一屋子药草，我正在拨天平（自制的），旁边的火上有汤药在沸腾。我茫然地抬起头来:“连大理寺都向着赵家了？”

“哦还有，皇后娘娘请咱家进去吃茶。”

“进吃茶？什么茶？广东茶还是英式午茶？”云香板着脸:“小姐，你了四个时辰的药了，都开始胡言语了！”我伸了伸“认真的，干吗平白进吃茶？”

“皇后娘娘以前也常请大臣女眷进吃茶看戏。这次可请了好多家，说是要年轻人一起聚一聚。”我挠了挠头发“年轻人？包括你谢二爷？”云香点点头。

知道谢昭瑛受伤的，除了我们几个，剩下的，该是在他上捅了一个窟窿的那位了。皇后是想把所有嫌疑人骗进去一一验身吗？

或者说，中年无聊的皇后大妈打算组织一次东齐历史上最盛大的相亲会…

我带着配好的药去找宋子敬。

宋先生——或者大侠，正在给孩子们上课。稚的童声正齐声朗诵着:“鸣鸣葛鹈，依水而居，娉婷佳人，君子期期。”换汤不换药。鸟儿轻轻唱，落在河洲上，谁家俏姑娘，青年好对象。

孩子们又念:“佞媚xx，殊以女子…”我骂:“打倒封资修！”宋三看到我，一副很紧张的样子，像在搞地下活动:“四小姐来了？”我也很神经质地问:“三小姐不在吧？”

“上午来过。不过她最近来得特别勤，昨天来了三次。”

“多加小心。对待扫的政策，就是要稳、沉、严。”

“放心，先生有他的办法。”我把药给他:“四碗水，熬成一碗。趁热内服。”宋三翻白眼:“这还用你说。”他去熬药，我去看谢昭瑛。

谢二公子斜躺在上，正在不亦乐乎地嚼着一块五香牛干，边矮几上摆放着瓜子花生果脯麦牙糖和一大堆新巧的点心。这显然是谢昭珂送来问宋子敬的，却全部进了谢昭瑛的肚子里。

我一股在边坐下，抓过谢昭瑛的手摸他的脉。很稳。然后掀起他的眼皮，再捏着他的下巴扳开他的嘴巴看了看，意地点点头:“牙口不错。”谢昭瑛唾道:“说什么呢？”我说:“你知道赵皇后邀请我们进赴鸿门宴了吗？”谢昭瑛说:“虽然我不明白什么是鸿门宴，不过里的孜然牛柳和八珍芙蓉鱼的味道不错的。”我冷笑:“说到饮食，你知道有一种迫害方式就是把敌人杀死了烹饪加工制成一道菜吗？”谢昭瑛把吃了一半的牛吐出来“还是再说一次那艘载着游客初次航行就撞冰山的船吧。”我拍了他一掌:“严肃点！你知道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况吗？”谢昭瑛奚笑:“将来兵挡，水来土掩。”

“你真要进去？”

“能不去吗？”我爬起来往外走。

谢昭瑛拉住我:“你要去哪里？”

“赶在谢家被抄家前逃出去。”

“冷静点！冷静点！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谢昭瑛把我拉了回来“他们又没有证据。”我指着他有伤的:“他们找证据还不容易，光了站一排不就一目了然了？”谢昭瑛敲我脑袋:“你这里面都装着什么东西？他们就是想把事情在暗处解决，不然何必假心假意地请我们进去。”我斜睨他:“你那天是去见那个你一直很想见的人了吧？我不是指翡华姐。”这是我第一次过问谢昭瑛的私事。他倒不介意，坦然道:“是。”

“见到了吗？”

“还是没有。”

“你真没用。”我往外走去。

谢昭瑛在后面喊我:“你去哪里？”我说:“去策划逃跑路线。”其实我知道政治倾轧下要做一枚完卵简直比穿越还难。也许我可以出家。我无不绝望地想。九世尼姑，九九归一，多吉利的数字，也许这世我圆寂后就可以直接升天成仙。

我的修正主义思想其实严重的。

“四小姐。”宋子敬喊住我。

我站住:“先生下课了？”他走过来，问我:“你知道了明天要进的事了吧？”我愁眉苦脸:“今天过来就是同二哥商量这事呢。他却不在乎。”

“他的伤不重，只是毒…”我问:“你打听到张秋的弟子的消息了吗？”宋子敬摇头。

我垂头丧气:“二哥平看着不正经，可是一旦认定的事，绝对要坚持做到底。我呀，我只有舍命陪君子了。”宋子敬笑，靠近来轻声安我:“别担心…”他忽然住口，往一处望去。

院翠中，一身水红月笼纱裙的谢昭珂亭亭玉立，皓白手臂挽着一个小竹篮，绝面容一片冰霜，冷冷看着靠得很近的我和宋子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