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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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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回到离开时的那一夜,此刻,他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心痛的觉依旧铭心刻骨,该死的胃部又隐隐痛起来他隐身在暗处,一身铁灰的名贵西装已被卷成一团,孤零零地被遗弃在墙角,领带歪歪斜斜地半挂在脖子上,衬衫领口慵慵懒懒地半敞,出紧实黝黑的膛.融在夜中的古诀看来颓废、得不可思议。

他在夜风中已呆坐了将近两个小时,除了偶尔飞驰过的车灯,陪伴他的只有静谧的夜与铺一地的落叶。空酒罐散落一地,脑袋有些晕晕沉沉的,偶尔拂过面颊的凉风吹来阵阵清冷,沉浮在半醺半醒之间,空气中飘着不知名的花香勾起脑海中淡淡的

不知谁家墙头探出些许光秃秃的柳条,着凉风吹拂、光与影错斑驳,如同古时女子借着月光的藉.若有似无地凭吊起寂寥的滋味。

他想他是醉了,与吴仁兴那烂人一样醉得厉害,否则怎么会跑来这里?他曾发誓永远不再回到这里,可笑的是酒的力量永远大过可笑的誓言。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才四年而已,柳树未老,你却已心如止水了吗?”他心痛地扯下颈间的领带掷向半空“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他却是不同的?”散落在四周的酒罐被狠狠地踢出十多丈远,邱政脖子上的那条领带是她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一直以来不舍得用,只是贪恋那上面致的锈金花纹,可是她居然轻易将他视若珍宝的领带系在另一个男人颈上.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从前是古修明,现在是邱政、为什么你永远都不曾把我放在心上?为什么我的存在难道你永远都看不见?只是四年啊,四年的时光依旧没有让你明白吗?我你呀”抑的句子含着哽咽,低低沉沉地宣出心头萦绕多年的苦闷。

怒意牵动起周身莫名的燥热,觉浑身每一个器官都在隐隐作痛,胃部又开始一阵阵搐,古诀嘶哑着嗓音低声喃语:“原来.无论我付出多少努力都无法在你心中占据一点点的分量;原来一直都是我在自做多情、自做多情呵”狠狠地剥下手套,疼痛的过去被生生扯到眼前,这双曾经穿梭在她发间的手.现在却已经烙上丑陋的疤痕.为了换取一餐温而被迫承受火舌的,在美国那段异常艰辛的生活究竟是为了什么?

盯着自己的掌纹半晌,狂肆的笑声如同落叶一般抖落。

不远处驶来一部悉的车子,划破深夜的幽静、是邱政的车子。他猛地起身隐入一旁的转角处。

“到了,早点休息吧,你的脸很差。”邱政将车子停好熄火,绕到另一边十分绅士地替她打开车门。

“我没事,你回去吧,我会照顾自己。”寻畔疲累地眉心,这些天来睡眠的质量的确不怎么理想.刚才在车上她几乎睡着了。

没走几步,她突然被脚下的啤酒罐绊了一下,幸好邱政及时稳住她倾斜的身子,这才免去让她五体投地的厄运。

“小心点。”邱政扶好她抱怨道.“真是的,谁这么缺德扔垃圾。”寻畔笑了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道.“可能是附近家的小孩偷喝酒.怕被发现才会扔吧,放心,我真的没事。”

“那好,我先回去了,这身行头改天洗完了再还你。”她的秀发,邱政出兄长般的温柔“别想太多了,今晚早点睡。”目送邱政的车子离开,寻畔掏出钥匙准备开门,视线却被一团黑影攫住。拾起外套.四处张望了一下.散落一地的空啤酒罐与手中异常眼的外套让她放下进屋的打算。

莫名的直觉让她趋步走向转角处“怎么不过去呢?你知道钥匙放在老地方。”叹息着向靠在墙角的黑影,空气中的冷冽依旧挡不去面前飘来的酒味,即使是在黑暗中,她的手仍准确地触摸到古诀滚烫的身子。

“天!怎么这么热?你发烧了!”手心传来异常滚烫的温度让她有一瞬间的慌“该死.你就这样站在这里整整两个小时吗?”推着古诀沉重的身子,他现在需要的是一温暖的被褥和一碗热腾腾的姜汤。寻畔迅速掏出钥匙开门,摸到开关,灯火瞬间通明。

不见身后的古诀跟上,她回头想拉他进门,却不料看到他眼中的抗拒。

“我曾发过警.永远不会踏进这里,我从来都不属于这里”柔和的灯火在她身后晕成一圈淡淡的光圈,看不真切她的脸,他只能茫然地猜测着寻畔此刻的表情.她会笑他吧?他这身狼狈的模样确实与丧家之犬无异。

不知道是不是酒的关系,他的脸苍白得就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浑身上下染着惊人的红.充血丝的瞳眸完全失去往神奕奕,他茫然的神牵动着寻畔心房中的柔软,男人偶然展的脆弱远比女人的泪水更让人心疼,她宁愿他恨地、宁愿他神采飞扬地要她收回过去的话.眼前这般狼狈的古诀她不愿见,亦不忍见。

“别说假话,这里一样是你的家。”没有他的存在,这又怎么会是一个完整的“家”?这里不光是属于她的,也同样属于他啊!她敛下眼睑,温热的体顺势划下,滴在门槛前的水泥地板上,像是盛开的花朵。

家?他可以有家吗?向寻畔的眼眸深沉而夹杂着太多不确定的因子,如果他属于这里,那么为什么当初千方百计地要他走?”他的目光停在地板上,绽放的水花让他有一瞬间的惑,他在发什么疯?他还在奢望什么?期待再一次的羞辱吗?可是她的泪让他迟疑,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

倘若没有当年的离开,今他的努力会承接如此丰硕的回馈吗?成功虽然得来不易,但他却毫无欣喜之情.千万身价亦敌不过一分实实在在的安定,财富、地位和名望都不是他想要的,她也无权替他决定什么。

他转身的步伐有些不稳,孤绝的身影一如四年前般萧瑟,即使身形得修长,肩膀变得宽厚.而骨子里却依旧是从前那个寂寞无依的漂泊少年。

“别走。”寻畔不假思索地阻止,纷的心绪让她无暇再去顾及其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留住他!

寻畔贴近他的背,温热的气息惑着他不甚坚定的意志缴械投降“别再赌气了,回来吧,我收回那些话.只要你回来。”他的背仍有些僵硬,她以同样滚烫的手心贴上他的肩,泪由指印透他的衬衫。

“该死,别对我太好,也别再让我抱有一丝幻想,你该死的非要这么残忍吗?为什么”她早就预料到他会投降的不是吗?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她.从前不能.现在仍是无法抗拒。究竟,究竟她对他下了什么蛊?从头到尾他都只是个输家!

四年的怨恕、四年的不甘,统统敌不过她片刻的柔情呀如果这是做梦,那就让他永远沉沦在梦境中,永远不要醒来。

横躺在悉的沙发上,古诀的眼光追随着厨房中忙里忙外的身影,他不愿回到过去的房间,也拒绝温软舒适的褥.只是同在意窝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一宿.寻畔对他的固执没有办法,也就只好随他了。

有多久没有尝试过安定的觉?仿佛只要她的身影停留在他眼中就已足够。

辛辣刺鼻的气味拂面而来,古诀直觉地撇过头,皱起眉拒绝呛人的气味。